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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缘是情是童真 还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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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摩勒不由地一愣。再看居不易那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他或许也就明白了所有的贫富差距究其根本都是有原因的。不过还是得尊重每个人的生财理念,摩勒点了点头,尴尬地应了一声“好……”

正准备发问,话头还没起出来,居不易突然抬手示意先暂停。然后摩勒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黄金打造的小算盘,非常的精巧漂亮。

也没等摩勒把这份“你弄啥咧”的神情展示太久,居不易一边拨弄着他的黄金小算盘,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好记性比不上烂笔头!而且我这个人心算不太行,这个就可靠多了,精准,明了,不易出错!”

说着还抛来了一个“是不是这个道理”的表情,摩勒只能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喜堂上邬山月的那句“活该你有钱”,不禁又轻轻笑了一笑。

“行,我准备好了,你开始问吧。”居不易摆了个准备拨算盘的姿势,侧着耳朵准备听。

“哦哦,好!”摩勒将邬山月留下的那张药方递了过去:“敢问居公子,这张药方可是你为了治疗我的伤势所写?”

居不易的眼神当即就不对了,心虚、提防全写在了脸上,声音跟着打起了飘:“嗯……我写的……怎么了?有问题?”

“我自知伤势不轻,甚至还累及到了心口要害。这张药方上面却只是些止血草之类,如何能将我从鬼门关口拉回?”

“怎么个意思?质疑我?变了法地想赖诊金?”

“不不不,绝不是!”摩勒叹了一声,加重了认真的口吻:“我再三的再三向您保证,诊金我一文钱都不会少。甚至您若能如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还会另外再付钱。”他说着勾了一眼黄金算盘,示意居不易可以开始记账了。

“这样啊,早说嘛!”居不易立马喜上眉梢,将小算盘晃了一晃,手指上下一扒拉:“假话一两,真话二两,如需全过程的细细展述则需要额外再加一两!呐,不用问,只从你这追寻的眼神中就知道你肯定是要听详细版,所以应该是三两。当然,再考虑你方才帮我要回了地契,直接给你个老主顾的友情价,算作二两五,你看如何?”

摩勒轻一蹙眉笑:“听起来……非常友情。”

“那当然,都不等你开口,直接打折可见诚意满满!”居不易说着还把小算盘往摩勒眼底递了一递:“呐,确无异议的话,我就要准备开讲了!”

摩勒笑了笑,礼貌且温存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您请讲。”

“详细版哈……”居不易稍一偏身,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仰着头开始了追溯。只是这个回忆看来不太美妙,他于不自觉中微微皱起了眉头。

“三天前吧,我刚以一个特别漂亮的价格收购到了此处的房产和地产,乘着马车满心欢喜地打道回府。结果,乐极生悲,呼通,撞了。我当时坐在车里,就听见我那车夫喊了一嗓子‘撞人啦’,天呐,差点没给我就地吓死过去!撞人呐,心想这我得赔多少钱啊……然后我还没来得及撩开车帘查看事故的严重程度,就刚才的那丫头,生龙活虎啊,直接就蹦了进来。一把抢走了我的地契和房契,挟持我,非要我去救人!到地儿一瞅,就是你啦,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等一下!”摩勒刚一声打断就意识到这样很无礼,忙补了一声“抱歉”,才又接着问道:“你说到了地方……只见我一个人?”

“对啊,就你一个!”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居不易还“嘶”了一声,咿呀呀地感叹道:“你当时的那个样子啊,血呼啦擦地躺地上,跟只被扒了皮的小鹿似的。我一瞧,直接就说这救不活了,明显死定了嘛!然后那丫头就踹了我一脚,瞪着她那双夜叉眼,非让我把你再抬车上去,还说要拉回我家去!我只是说了一句‘有必要走这个形式吗?不如找个地儿埋了,墓碑钱我甚至还可以少出一部分!’嚯呦,结果你知道吗?她差点没把我的房契当场就给撕了。这样我还能说啥?只能把你就近地拉来了这里!”

“那药方呢?”

居不易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道:“你……确定会支付诊金哈?”

摩勒郑重地连连点头:“确定,确定。”

居不易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一直搓着自己的鼻子:“都说了是死定了,还执着啥药方啊!虽然我理解你们这种小情人之间,感情正浓时,一方接受不了另一方的突然离世,但你们也应该理解理解我啊……我好好一新买来的房子,自己一天没住,就吧唧死一人,多晦气啊!”

话到这里,他也觉得用词不太好,瞅了摩勒一眼,马上解释道:“我们这种讲财运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也多了些忌讳,你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我能理解!”摩勒忙指了指药方:“那怎么还会开来了这个?”

“怎么?还不是你那小情儿,拿着我的房契跟地契在那儿威胁我,非要我去请什么大夫抓什么药!我心想这不是明摆着花冤枉钱么?问题她那个样也不像有什么钱的人啊,回头肯定还是逼我先垫付。你知道这钱只要垫付了出去,再想往回追……真的比夸父追日都难!”

摩勒干涩地笑了笑,心想着说好了要听详情版,却也没说听来的都是居大老板的怨言,自己这多花出去的一两银子,才是真的有点亏了。

居不易见他这笑,意识到了自己这话里的不严谨,忙追着说道:“当然也是见识少了,没想到真会出现了你这么个医学奇迹。但你当时真就是没了呼吸也没了脉搏,浑身剑伤暂且不说,心口上还插了个锥子一样的东西。我断言你救不活,真不是我不负责!”

“锥子?”摩勒赶忙把那根断掉的骨刺递过来:“可是此物?”

“好像是吧……”居不易只探头瞅了瞅,并未接过来:“我没看清,她也没给我机会看清!当时我就一门心思想着把你往医馆送,谨防死在自己房子里嘛。结果才刚要去抬你,瞅见了那个锥子,碰都还没碰着呢,你的那小情儿,一脚啊,一脚就把我踹飞了!还说不去请个大夫拿个药方回来,让我以后都别指望还能再踏进这个房门了。凭什么啊,我的房子,我的家啊……”

见他越说越激动,摩勒只能饶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人家的苦难也算是由自己所起,虽然他一无所知。

居不易话里还带气:“行行行,她要药方是吧,我拿起笔当场就写给了她!然后她也当场把我踢了个更远,药方看也没看,就让我抓药去了!”

摩勒的眉头一皱:“所以这个药方……是你胡写的?”

如此直白的戳穿,居不易多少也算红了一下脸,却依旧赖着自辩:“不能说是胡写,我确实是懂些医术的。毕竟现在看病、吃药都属于大花销,我这么精打细算懂生活的人是不可能让别人把我这份钱给赚了去的。所以我真的懂,你应该相信。尤其是你的情况还特别一目了然,别说大夫,仵作都能直接省了。再给你吃什么千年人参、天山雪莲这些真就跟吃止血草没啥区别,硬说有区别就只有浪费钱了。”

摩勒看着他,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理由。再摸着自己的心口,虽说这会子已经没有多深刻的痛感,但厚厚的绷带也掩盖不住他在经历骨刺穿心一刻时所清楚接触到的死亡。仅仅三日,自己不但起死回生,甚至还有了力气,能说话,思维清晰,如此更像只是小病痊愈,小伤愈合……难道真就只是幻梦一场?

居不易见他不言不语不苛责不质问,不禁泛起了有些许心虚,笑着说:“事实也证明了止血草确实挺管用的,当时若真给你千年人参搞不好还不能活了呢。所以这就属于误打误撞,对症下药,上错花轿嫁对郎了。”

摩勒轻轻地笑了笑,但想到这房子,立马又问道:“那你可认识药王?”

居不易白眼一翻,哼了一声:“什么仙啊,圣啊,王啊的,做人就不能谦虚一点儿?我也没四处宣扬自己是房仙,地圣,钱王啊。”

“呃,好吧。”摩勒只能陪着笑了笑,却还追着自己方才的一问:“你说这房子是你新买的,那是谁卖给你的?他又是不是缺少了左边的手掌?”

“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美的女人!她那样的美人是不允许有缺陷的,缺一只手?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要集合起来一块咒骂老天爷!”

摩勒见他如此强调美丽,随口接了一句似是反问的话:“真这么美啊……”

居不易立即无比坚定地点了下头,一边比划着一边向往着说:“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千古诗词,诚不欺我!”

摩勒依旧陪笑,想着药王身边确实不缺美人,自己先前不还在此处撞破过一桩吗?这样的话,事情像是也顺畅了。

“那么这三日里就是你跟邬姑娘在照顾我?”

“那必须啊,寸步不离!尤其是我,洗衣做饭,煎药煮汤,脏活累活,一手包办!”说着,他又探着脑袋冲着摩勒笑:“所以如果我说应该收点儿钱,好像也不算过分吧?”

“当然!”摩勒很干脆,只是这眼神里更有另一份求解:“那么邬姑娘都做了些什么,你也都该知道?”他也是知道居不易的那一套,立马还补充道:“我可再加一锭金子,只请一句真言!”

居不易激动了起来,赶忙拨弄起了手里的算盘。只是拨了个来回后,他又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像是多加了一分思忖,然后一咬牙叹气道:“算了算了,这钱不该我赚,到手也心虚!”

“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实话吧,只有她一个人对你寸步不离,而我其实压根就没来过二楼。”

摩勒立即坐近了一些,虽不出言,但神情已是在催促居不易赶快往下说了。

居不易摸了摸脸,苦笑着说道:“头一天我直接就以为你死了,秉承着不好刺激遗孀的心理,担心一句不对,她就要烧了我的房契,能回避自当回避。但到了第二天我还是想着应该上来看看,甚至还把饭给她端了上来。只是才刚一上楼梯,抬头就见她堵在了上头,一脸冷漠地跟我说你已经醒了。这话,那神情,我能信?只以为她是被刺激过了头,不好惹,赶紧麻溜地又退了回去。再就是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了。我越想越担心她会在这屋里给你殉情……你要知道,死一个就够栽了,死一双那成啥了?这才又鼓足了勇气迈上了楼来。诶,结果正逮到了你俩这那说我的坏话呢!占她的便宜?也就是你这种从阎王殿里回来的主儿有那份胆量!不过你也确实回来了,恭喜恭喜呐!”话到末尾处,他真就拱手拜了拜,诚心祝平安。

只是一向礼尚往来的摩勒却并没有回礼,锁着眉头陷入深思:“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救了我?可她为什么不直说?她又是用了什么样的医术把我从阎王殿里招了回来?”

有时候思绪的开窍就在一个瞬间。

香味?对,就是香味,先前浓烈到呛鼻子的香气此刻竟完全消失不见了。即便开了门也开了窗,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消失得如此彻底。

摩勒忙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确定了那香味真就是荡然无存。一丝丝,一缕缕,任何一点点都没有了。只可惜方才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药方上,他完全没有在意过这香气是何时散去的。

他又看向了居不易,猛地想起了对方之前的反应……

“居公子,我现在不便起身,能否劳烦你帮忙看看这竹床之下可有何物?”

居不易瞅了他一眼,站起身,却又是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之态。

摩勒忙说:“我会给钱。”

居不易笑了笑,只是这笑意里却并非欢喜,而更像是一种无奈。

他嘴上夸着摩勒“上道”,却在弯腰之际又似感慨地说:“我就不像你,得了便宜还要追根究底,这样只会让自己少赚很多……”

摩勒苦笑着说了一声“多谢”,他便已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伸头向床底下瞧看。啥也没瞧见,又探手进去摸了一摸。再等起身时,便将沾了灰的手指伸到摩勒眼前:“看来得请人过来打扫一下了。”

摩勒伸手沾过了一点灰,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没什么味儿啊!只是手感上并不太像灰尘,而更像是一种硬物质打磨成的粉状物……

骨鞭,骨刺……骨粉?

摩勒如此想着,却又怨自己自己才疏学浅,忙抬头看向居不易:“居公子既然通晓医术,可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可用于疗伤?”

“挺多的吧,山羊的骨头好像就可以,牛骨应该更好。小时候你妈没给你喝过骨头汤吗?食骨壮骨,吃什么补什么!”

“哦……也对。”摩勒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只是也没有了非要反驳的道理。这时候再质疑,会很像一个杠精。

“诶,你的小情儿……”

“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摩勒顾着纠正,便将让自己混沌的疑惑暂且放了下来。

“人家那么照顾你,你翻脸不认人呐!”

摩勒一惊,一顿,一时语塞。

居不易立马笑道:“好好,反正就是她了!你刚没说自己非要喝井水吧?这么半天不回来,我怀疑她正在挖井!我好好的一块地,不经允许,不能随便动土,回头再坏了我的风水!”他已经起了身来,拍了拍摩勒:“你好生躺着,我出去看看!”说着还把他的黄金小算盘递了过来:“看好了啊,还是原来的二两五,没增没减良心价,童叟无欺,咱俩各自记一下。”

“好……”

居不易满意了,折扇一展,摇摇摆摆地走出了门去。

摩勒再次环视起了这间屋子,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手边那根断掉的骨刺上。

以为她重伤,可是她活灵活现;

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过只是久睡了一场。

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多奇迹,更不可能这些奇迹又都刚好与药理相关。

如果不是药王出手,难道是菩提血……

还有这香味,虽然与礼堂上的奇香并不相同,但他一个都不愿相信奇迹的人,又怎会轻易去相信巧合。

“师父,菩提血究竟是什么?是毒还是药,是孽还是宝,您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再叹了一声,烦恼徒增。他只能抬手扶额,正要又一声叹,忽听得“砰砰砰”慌乱的脚步声。他赶忙抬首,见是居不易一脸急切地跑了回来。

“是邬姑娘怎么了吗?”他的急切也冲上了脸。

“不不,不是她,是好多人!”居不易说着还拿手比划起了阵仗:“好大一群人,乌乌泱泱,正向这里逼近。还手有兵戈,气势可汹汹了!”

“什么人?”

“一群张三李四的模样,谁认得出来啊……诶,不过其中有个肥头大耳的大皮球,我确定是婚礼上凌山派的代表。当时就坐我旁边,差点没给我挤飞了,肯定错不了。”

“难不成是为了邬姑娘?”摩勒眼神一慌:“邬姑娘人呢?”

居不易连连摇头:“没瞅着!楼下的热水在灶上都快烧干了,却遍处不见她的身影,我估计是被这阵仗吓跑了吧。”

摩勒长出了一口气:“如此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喂,你没听说过妻债夫偿吗?他们逮不到你的情儿,肯定得抓你啊。”

摩勒都无奈了:“我说了,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

“诶,这样很好,待会他们抓你的时候,你记得也要这么强调哈!”

摩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居不易脸上的笑容却忽地黯淡了下去,摇动纸扇的手也缓了许多,若有轻念地说:“我就不像你,被丢下了还能笑得出来。”

摩勒正想跟他解释,他却又已经跑了出去,趴在栏杆上,举目探敌情。

摩勒就只能换做了在心里想:“她那般爱挑衅的性格,如何肯乖乖躲藏?想必是担心我被发现了和她在一起,会使我难以解释,难以立足,这才会甘心做了起藏头的小乌龟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忽然快出了几个节拍。真万幸方才居不易跑得快,不然真把这么自恋的话说与了对方听,保不齐会如何笑话了……

但话虽如此,他自己嘴角边的笑意却不减反增了。

“不好了不好了,他们进院来了!”居不易探着头在门口喊道:“你要不要躲一下?”

摩勒苦笑:“我这样子下床都难,能躲去哪里?”

“喔,也对……”居不易嘿嘿一笑:“那我先躲了!”

话音一落,他已经跃身上了房顶。

正欲俯身,却见相隔不远处已经俯趴了一人。他好奇地眯眼一张望,竟是邬山月,赶忙翻了个身,滚了过去:“原来你躲这儿呢!”

邬山月轻轻“嘘”了一声。

居不易忙捂上了嘴,却还能从指缝里支吾出声音:“你有爬屋顶的空就不能进屋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一通好找。”

邬山月甩了他一个白眼,再次抬指“嘘”声。

居不易也确实将声音又压低了些:“我找你的时候你肯定瞧见了,这都不能抬手打个招呼?杵在高处,净看我瞎找了,瞧热闹是不?”

“你闭嘴!”邬山月干脆出言勒令了。

居不易稍一愣,却依旧坚持自己的问话节奏:“你有闲工夫猫在这里,干嘛不干脆再躲远点儿?”

“啪”的一声紧接着“呼通”一下,居不易被人从房顶上踹了下去,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哎呦,我天……”

他吃痛,却没来得及再多一声哀嚎。抬头间,那帮浩荡而至的武林人士已经近到了他的眼前。

他愣了一下,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轻一掸衣袖,敞开怀抱,阔达笑道:“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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