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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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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勒慌地站起了身,疑惑地看着女孩儿,一错愕一退步。

邬山月也站了起来,依旧笑得像朵小花儿,完美诠释敌退我进的战略方针,一步步终于把摩勒又逼回到了座位上。

她也跟着坐了回来,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筷子敲碗碟,噘着嘴说:“我觉得我已经把我的感情表现得很外露了啊,你怎么还会这么意外?”

摩勒紧锁着眉头,想努力缕清满脑袋的浆糊。

他不是呆子傻子,不是感情白痴,更不是没有感受的白眼狼。他当然知道邬山月对他有些特殊,但对特殊的界定每个人有不同的标准。女孩儿的心意弥足珍贵,他哪敢用自己的感受去轻易揣测?想多了,想偏了,都像是一种玷污。

况且在他看来,感情应该是像自己对瑶华师姐那般日积月累,哪有从天而降一步就到位了?就算是有,好事儿也没道理往他的脑袋上砸!毕竟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吸引,而吸引在他的认知中应该是由下至上的仰视。我们崇拜强者,没有崇拜弱者的道理。而他自己呢,说白了就是要啥啥没有,凭什么能让一个女孩儿先爱上?当然,如果这个“先”,指的是“先开口”的话。

见他半晌都没接上话,邬山月拿筷子戳了戳他的手肘:“小哥哥,你是已经默认接受了吗?”

“啊,不是!”这声否认来得倒是迅速。

邬山月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来,小嘴儿噘得老高,发出一种像小狗儿一样的“呜呜”声:“为什么啊……”

“邬姑娘,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又是为了什么?”

摩勒凝去了求解的目光,顾不上什么眼神的碰撞了,毕竟对这个答案的求知度已经远超过了他十几年来对所有问题的执着。

“你不知道?”邬山月俏脸一板,微声怒言:“你装的吧?”

“当然不是!”摩勒更端正了诚恳的态度:“邬姑娘,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用明知故问的方式来自抬身价的人!当然,如果你也只是在开玩笑,我自当就此结束了这一问!”

“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她丢了筷子,双手托腮,耷拉的眼皮里写满了失望:“我被青阴剑派所俘,在你出手救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了接下来会是这样发展啊……话本里不都是如此么?英雄救美的下一折是以身相许,再下一折就是两个人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不不!”摩勒忙起手打断了她,再琢磨了一下她话里的逻辑,真忍不住笑道:“被你说完之后怎么感觉救人像是有所图谋一样?”

“不是有所图,是事情就该这样发展啊……”她急着否认。

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错认了一个死理,慌忙又很努力地想把这个死理解释成道理。

摩勒笑了笑,原来如此,得亏问清楚了,不然岂不是白当了真?可这心里为什么还有点儿发涩发苦?他可不想将这解释为失望。

邬山月同样不想解释了,一拍桌子一锤定音:“反正就是这样,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双宿双飞,共赴黄泉!”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发展,就像邬山月所说,我们都期待着话本里主角的命运会是这样一个走向。可摩勒知道,这故事打一开始在他这里就不能算作成立。

他轻一苦笑,凝向邬山月:“你是美人不假,但我不是英雄!我只是逞能,不懂得量力而行。后果就是耽误了一群人,还要反过头来照顾我。”

“你后悔了?”邬山月探着脑袋,问得很小心翼翼。

摩勒没反应过来:“后悔什么?”

“后悔救我啊!”

等不及摩勒回答,邬山月小嘴儿一噘,怒着眼瞅着他道:“你现在扪心自问,若能回到过去,你是不是就打算袖手旁观,不管我死活了?”

没有即刻回答,因为摩勒恍然间陷入了另一番的思考中。他一直在为因自己的伤势拖累同门而感到愧疚,却原来从未想过如果一开始就不曾伸出援手也是一种选择。

“嘿嘿……”邬山月已经从他的神色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高举双手开心地庆贺,笑容聚在脸上喜气洋洋:“我就知道即便从头来过,你仍然会保护我,一样会为了我奋不顾身!”

摩勒凝神看向了她,他很想否认这句“奋不顾身”,总觉得这个词儿透着一种不应该存在的亲昵。

可根本不待他去组织语言,就见邬山月作势便要扑向了他的怀里。

摩勒赶忙一把执住了她的肩膀,瞬间入手的柔软又让他慌地松开了手。他忙地站起身,退后着连连摇头:“不,不该是这样!邬姑娘,我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但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说,即便如此,我也不需要你来报答!”

“不行!那你救我不就成了白救了?”邬山月也跟着跳了起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对你不公平,我不要!”

“如果你非要将这创立成一种平衡的话,那我不需要,你又何必强加?”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反正不要就是不要!”她还置起了气,小嘴儿噘得老高:“我就是要按照话本里的戏路来,接下来还要洞房花烛,相守一生!”

摩勒真的被逗笑了。如果眼前有一架三尺戏台,自己不介意趁兴陪她演一出,但现实中的戏台太大了,他怕走不出去。

眼前的女孩儿态度坚决,但神情稚嫩,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在轻易的言语中说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摩勒见难以说通,索性也拿这个本该严肃对待的话题开起了玩笑:“你才看过几出戏?英雄救美的下一折真还未必就是以身相许,你没听过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吗?”

“下辈子报答?那不就是赊账吗?”邬山月连连摇头:“不要!谁能保准下辈子会变成什么?还是一账一清来得清楚明白!”

“呦,还不爱赊账?”

“当然,我就不是那种人。”邬山月把脖子一昂,硬凹出了一份大义凛然:“不赊不欠不毁账,更别说还是什么下辈子才能了结的白条!”

“哦……”摩勒抿着嘴笑道:“可你这次住店不就没给钱吗?”

“我……”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猝不及防,邬山月嘴里一通咕哝:“回头给,回头给就是了……”

“回头给也是赊账啊。”

“那就不给了!”

“也就是说有的账不用还,那么我们之间这所谓的账也不用你还。”

“你!”邬山月指着他,粉嫩的小脸被气成了通红,鼓囊囊的香腮里娇哼细细。但很快她眼珠儿一转,又轻松地说:“我已经给过他了!”

摩勒投来疑惑的眼神,她立马毫不心虚地亮出了小粉拳:“我给了小二一拳,就是了账,不然他也不能放我进来!”

得亏她明媚照人,瞧着也烂漫天真,才能把强词夺理和暴力欺人硬掰扯成了有理有据和智慧变通。

“这样啊……”摩勒笑了笑,一摊手:“那你也打我一拳,算是清了咱们之间的账。”

邬山月急得一跺脚:“这如何能一样?”

“对,是不能一样,并且每件事情都不应该按照同一个模式去发展!”他看着邬山月,虽然清冷了声音却一直温柔着笑颜。

“邬姑娘,终身大事是顶天的事,不是银钱也不是拳脚能清的账,更不是话本和戏文里的俗套故事。英雄救美不一定要有下文,美人配的应该是她的心上人。”

邬山月忙跳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那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我的心上人?”

摩勒再次哑语了。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回驳一句:“我也另有心上人啊。”可他就是说不出口。不单单是怕亵渎了瑶华,而是他发现这句话或许没那么坚定了。

面前的明眸亮如点漆,能够凝望着他就像点亮了一种福气。他舍不得说出只言片语去伤害,舍不得让这眼里的亮光稍有一丝的黯淡。

好在他鼻子还算灵敏,咫尺的距离让他及时闻到了邬山月身上的微微酒气。方才那一壶酒可算是派上了大用场,他慌忙把手抽回来,低下头来轻声说:“不,邬姑娘,你醉了。”

“我没醉!”

“你休息吧。”

“我不休息!”

眼见他要扭头走人,邬山月忙转过身展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执拗地说:“刚才没说好,我重新说,你重新听!我喜欢你,可我说不清楚原因。但我又知道你一定会问我原因,所以才扯了个英雄救美的由头。既然你说这个理由不能成立,那我也就不找理由了!现在正式地回答你,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你就是我的心上人,没有理由!”

“邬姑娘,你戏文看多了。”

“你刚还说我才看过几场戏!”

“那是我说错了。”

摩勒只想赶紧走,可每迈出一步,邬山月总是要多迈出一步挡在他面前。

“邬姑娘,你何苦为难我?”

但凡能再挖出一个新理由,他也不至于用这种不成理由的话语求脱身。

邬山月小嘴一噘,一双妙目流露着婉婉凄情:“我知道,你喜欢新娘子!嫌我丑,瞧不上我。”

“不是,当然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喜欢新娘子?还是不是瞧不上我?”

两个选项,双重陷阱,摩勒一个也不想往里掉。他屏住了气,沉着声:“我是想说,想说,你……不丑!”话说一半处,他还红了脸。

邬山月却不准备就此放过他,哼着声说:“也对,我确实不算丑八怪。但就是比新娘子差,一对比,你就瞧不上了呗!”

“不是!”

摩勒暗皱眉头,真不懂得她怎么这般能胡搅蛮缠,更不懂自己为什么还在配合着她胡搅蛮缠。

一番反复思量,他叹了口气,依旧是软语轻声,诚恳且耐心:“邬姑娘,你与我师姐各有千秋,是江南和塞北的区别,如何能说成优劣好次之分?”

“意思是在你眼中我也是像新娘子一样的美人,没有被比下去?”

不等摩勒回答,她立马抢先了一步笑盈盈地说:“那美人就应该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对吗?我的心上人!”

“你!”摩勒又答不上了。

他认定了是辩无可辨的道理为什么到了邬山月面前就成了应对不上?是这道理不够硬,还是他的所思所想并没能跟道理一样?

他垂下了眼,服输:“别闹了,求你。”

邬山月笑了,她只有单边的酒窝,有一种不对称的可爱。

“好啦好啦,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回去睡觉吧。”

摩勒点了一下头,退后了两步,扭过头拔腿就走。

可他刚一到门口,又被邬山月叫住:“小哥哥,晚安哦。”

他也回了头,礼貌地同道了一声“好梦”。

“收到!”邬山月应声清脆,甜笑着:“那我就祝你梦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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