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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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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遥死了。

死在她丈夫的剑下。

那天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闷了几天的梅雪遥去了梅园赏梅,却不想碰上赵覃,和他如今最宠的贵妃,在那里烹雪煮茶。

贵妃是年初选秀进宫的,她本就生的娇俏动人,又是个爱笑的性子,正适合冷冰冰的赵覃,很快就得了宠。

且她又是赵覃母族表妹,还是……父亲的外室女,一个多月前她又传出喜讯,是赵覃头一个孩子,赵覃立刻就封她为贵妃。

梅雪遥出神地看了许久,原想避开,贵妃看见了她,欢欢喜喜地让人邀她一起,梅雪遥只好过去。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她屈膝道。

可原本,她是赵覃的发妻,如今却要给他的爱妾行礼。

“平身。”赵覃语气冷淡,大抵是厌烦她搅了他与爱妃的好兴致。

可,也不是她想来的。

起身的时候,梅雪遥看到桌子上放着赵覃的剑,是他被立为太子时先帝赐给他的,他很宝贝,碰都不给她碰一下,如今竟随意地放在手边。

贵妃瞧见了,欢快地解释说,“我最近养胎,被三郎闷在宫里,实在是闷坏了,今日好不容易才说动他带我出来,我赏梅,三郎雪中舞剑。对了梅妃姐姐,你看过三郎舞剑吗?可好看了,当真是谪仙一般。”

的确是好看,不然那年初见,她就不会被他迷得失了魂。

但,也只那次偶遇意外看到,他从不曾专为他舞剑。

梅雪遥嘴角动了动,实在是难以扯出个笑来,干涩道,“不曾见过。”

贵妃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仿佛是为了找补,又说,“我听说梅妃姐姐的琵琶乃是一绝,我可以听听吗?”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想着,梅妃姐姐是大家闺秀,才艺双绝,若是小公主常常听梅妃姐姐弹的琵琶,说不定将来也会像姐姐这般出众呢。”

梅雪遥低垂着眼眸,看着赵覃手伸过去牵着贵妃纤美的手,深情地说,“他一定是皇子,是朕的长子,也会是大晋的太子。”

梅雪遥脑子里嗡嗡嗡的。

为什么这才会是赵覃的长子?

前几日她才知道,她嫁给赵覃这么多年却一直不曾有孕,其实是因为赵覃一直在吃药,就为了不让她受孕。

为着这个,她把自己关在宫门里大哭了一场。

她安慰自己当初他只是怕外戚势大而不得已为之,将来,他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忘了这件事,为什么还要这样提醒她。

她听到贵妃说,“可我喜欢公主呀,下次再生皇子好不好?”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到她嘟着嘴的娇俏模样。

也是贵妃进宫后,她才知道他喜欢别人撒娇,而她从来都不会。

赵覃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就依你。”

梅雪遥的眼泪已经快忍不住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贵妃了,臣妾告退。”

赵覃冷酷的声音传来,“贵妃要听你弹琵琶,你去准备吧。”

梅雪遥只好忍着泪,让人取来琵琶,坐在他二人对面,奏了一曲《梅花三弄》,也算应景。

不知是梅雪遥弹奏得太动人,还是贵妃有孕后更多愁善感,听了一会儿,贵妃开始隐忍地掉眼泪,再过一会儿,她捂着肚子,皱着细细的眉,似乎不适。

赵覃紧张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朕叫太医来。”

贵妃按住他的手,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来,“我没事,三郎别担心。就是梅妃姐姐弹的太好,我听了觉得伤心,可能,小公主也感知到了,跟着一起哭呢。”

这话一说,赵覃大怒,拔出剑横在梅雪遥颈前,“你故意的。好好的曲子,非要弹成这样,惹得贵妃伤心,叫她动胎气是不是?”

何谓哀莫大于心死。

梅雪遥算是体会到了。

那时她真想就这么撞上去算了。

这世上唯二在意她的人,都已经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死了,说不定还能一家团聚。

但她不能。

她的命是哥哥拿命换来的,她不能这样随便地要死要活。

她说,“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意。”

“你敢说你没有?你分明就是妒忌!”

锋利的剑刃离她又近了一分,梅雪遥都能感觉到剑锋上森森的寒意,让她浑身如冰雪寒冷。

她抬眸望着他冷酷不耐的模样,悲哀到一滴泪也掉不下来。

她开始怀疑,曾经炙热的相吻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不管如何,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该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他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想说点什么,贵妃突然痛苦难耐地呻口今出声,赵覃立刻看她,“怎么了?”

“痛,好痛,三郎,我痛,孩子,孩子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梅雪遥看到贵妃脸色发白,此时也顾不得那些小情绪,忙说,“皇上,臣妾略通医术,让臣妾先给贵妃看看。”

“你不许碰她!”

赵覃担心着贵妃,阴着脸,剑尖直指着她威吓她。

大抵天意如此。

锋利的剑直接刺入刚好起身前倾的梅雪遥的胸口。

痛!

好痛。

梅雪遥茫然低头看着胸口鲜红的血,心想,这应该比贵妃疼多了吧。

可是为什么,要杀她?!

他不爱她,冷落她苛待她欺辱她都罢,为什么要她死?

这是哥哥拿命换来的啊,她已经卑微到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连她这点小小的愿望都要剥夺!

她好后悔啊。

她多希望可以重来,她不要再嫁给他,她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哪儿来的如果。

视野逐渐模糊,眼前一切在消退,在渐行渐远。

世界安静了。

雪停了。

梅花都谢了。

.

雪已经停了。

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像洁白的绒毯。

沁人心脾的清香合着冰雪的气息,在北风里阵阵传来。

梅园里的花开的正灿烂,远处一片红梅艳艳如火,凌霜傲雪。

而眼前,一株古老的白梅,傲然挺立。

“小姐,奴婢已经看到三殿下了。您赶紧,就跨过这栏杆,假装去摘那枝梅花,只要做做脚滑的样子往下跌一下,三殿下一准儿接住您,到时候您就可以嫁给三殿下了。”身畔,一个婢女搀着她手臂就要带着她跨过栏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梅雪遥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深得帝王信任,他为官几十载,朝堂上不说一手遮天,也能遮半边天了。也就是说,哪个皇子能得到他的支持,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但梅相为人刚正,是个纯臣,从不与皇子结交,也绝不会站队,所以,谁要是能娶了梅相唯一的女儿,也就等于得到他的支持。

也因此,梅相从没想过要把梅雪遥嫁入皇家。

这场宫宴,名为赏梅宴,其实就是为几个成年皇子选妃的,所以梅相称女儿抱病,并未让她参加。

可梅雪遥一心想嫁给赵覃,在梅相上朝后,悄悄上了祖母的马车,在祖母吃了苍蝇般难受却还要挤出和煦笑容的表情下,她堂而皇之地入宫,赏花。

为了如愿嫁给赵覃,梅雪遥还决定上二楼摘花,再意外跌落让赵覃来个英雄救美。

那一次,她就这样做了,的确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赵覃,可最后,他不但贬妻为妾,还为了他心尖尖的贵妃一剑刺死了她。

心口蓦地一痛,疼的她弯下腰,要撑着栏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触手是刺骨的冰寒。

寒风呼呼地吹着,仿佛吹起了雪花迷了她的眼,滚烫的泪滴在冰冷的指尖上。

直到此刻,梅雪遥才真的敢相信,自己死而复生,重新回到了六年前。

她上辈子到底活的有多惨多可怜,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竟真的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

虽是重活一次,可他一剑刺死自己还历历在目,仿佛是才发生的,心口之痛叫她浑身都在颤抖,手抓着栏杆,似要将它捏断。

就是这个人,为了帝位,收买她身边的灵露,一起怂恿她跳下去,好让她嫁给他,可等他娶了她却不好好待她,还杀了她。

想到过去六年,她傻傻地爱着他,承受了所有委屈为他付出一切,却换来那么个结局,还辜负了娘和哥哥,恨意,比这寒风更刺骨。

她绝不会再嫁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断了他的帝王路!

梅雪遥长长呼了口气,站起来折身就走。

“小姐,你要去哪儿?你,不去摘梅花了吗?”灵露惊愕地问。

“万一我摔下去,三殿下没接住我怎么办?”梅雪遥淡漠地说。

“不会的,这楼只一丈高,三殿下武功高强,一定会接住你的。”灵露的语气开始焦急。

“凡事无绝对,我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就好像那一世,她从未想过她身边的人会背叛她;就好像那一世,赵覃娶她时可以拒绝皇上赐下的侧妃,跟她许诺永不纳妾,可一等他登基,就迫不及待地选秀纳妃。

灵露愣了下,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但这一愣神的功夫,梅雪遥已经下楼了,灵露一拧眉,赶紧先跟上去,一会儿再劝劝。

刚到了那株白梅下,就看到赵覃和六皇子走过来了。

梅雪遥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那个面容冷峻的青葱少年。

初遇时的美好回忆,陡然窜至脑海。

连心跳也突然加快,快到心口尖锐地疼痛着,提醒告诫着她,就是这个人,为了他的爱妃,在她心口上狠狠刺了一剑。

她绝不该再对他有任何痴念。

清醒点吧!

梅雪遥微微垂眼,掩在斗篷下的手止不住地战栗,她暗吸一口气,屈膝福身,“见过三殿下,六殿下。”

“梅二小姐不必多礼。”说话的是六殿下,才十二岁,已是一副温润君子的风度,“此处风大,小姐虽已病愈,还是要多注意些,莫再吹了冷风。”

“多谢殿下关心。”梅雪遥平静地看向赵覃,让嘴角牵出微微的弧度,“能请三殿下帮忙摘下那枝白梅吗?”

她指着的,正是方才灵露让她去摘的那枝。

她话音才落,赵覃冷漠的眉眼里闪过一抹狐疑,灵露愕然之后更是欣喜,赵覃冷淡地点点头。

只见他身子一跃,在枝干上一点,摘下梅雪遥说的那枝白梅,而后递过来。

梅雪遥没有接,微微笑着朝身侧的灵露示意,灵露笑容灿烂地接过去,“多谢三殿下。”

她稍稍侧身,笑着跟灵露说,“你瞧,你喜欢这枝花,三殿下便特意为你摘来,三殿下的心意,你可要好生珍藏。”

灵露一愣,愕然变色,“小姐?!”

别说赵覃冷冰冰的脸霎时变得阴沉,六皇子也意识到不对,她这话,分明是把个婢女推给三哥?

“梅二小姐,你怎么……”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不知多少人听到了刚才的话,六皇子开口想要挽救一二却被梅雪遥生硬地打断,“六殿下年纪小,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忽然一顿,用几乎只有她们几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心养虎为患。”

六皇子年纪不大,却是当今唯一的嫡子,按礼法,他理应是太子,可偏偏最得帝宠的贵妃有个已经成年,且才干能力品性皆上乘,还已封王的皇长子,故而储君之位迟迟未定。

皇后和贵妃两方明争暗斗已久,拉拢着各方势力,赵覃正是投靠了皇后,故而皇后对他也上心,希望能把梅雪遥嫁给赵覃。

只是谁都没想到,鹬蚌相争,最后是赵覃踩着六皇子登上帝位。

听到梅雪遥的话,六皇子一愣,赵覃的眼神更是要吃人。

头一次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还当着人面,梅雪遥紧张得不行,眼见目的已达到,就赶紧先溜,免得被留下对质。

梅雪遥已经来过这梅园不知多少次,熟悉得很,慌不择路时顺着本能也避开了人群,来到荒僻处的一座假山处。

她需要静静。

冬日严寒,她穿的不少,又是个病弱的身子,跑了这一圈,又热又累,见周围无人,索性靠在山石上喘着气,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

然而,

一声娇斥突然传过来,“虞不辞,你给本公主站住!”

梅雪遥顿时心头一紧,虞不辞?

那个据说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锦衣卫指挥使虞不辞?

他在这儿?

还有…………公主!

她谁也没看见,只感觉到他们就在附近。

嘶……

梅雪遥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无意间,将自己置于何种危险的境地。

现在偷偷跑开,还来得及吗?

“公主再跟着本座,本座就划烂你的小脸。”属于虞不辞特有的冷淡嗓音,慢条斯理地响起。

虽然语气还尚算平和,却让人觉得这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叫梅雪遥一阵惊惧,仿佛有阴冷的毒蛇爬上背脊,贴着肌肤蜿蜒至脖颈,露出淬着剧毒的毒牙,随时都可能扎破喉咙。

梅雪遥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就听到公主喝道,“你敢!你就不怕……”

公主气势汹汹的声音戛然而止,即使什么都看不到,梅雪遥都能想象出公主此刻的惊慌恐惧和不敢置信,大抵那把绣春刀,已经横在她脸上。

虞不辞淡声说,“公主以为呢?”

人处在极度的恐慌中,感官亦被无限放大,梅雪遥清晰地听见公主害怕地哽咽了两声,伤心地一跺脚,转身跑了。

公主走了,虞不辞也该离开了吧。

梅雪遥才要松口气,就听到一声,“出来。”

不紧不慢的语气,带着点温和的闲情般邀请着,却叫梅雪遥毛骨悚然,后背冷汗如水。

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守在原地,或许他不是对她说话。

但,

那平和的语调,带着莫名的让人战栗的寒意,迫使她屈从,不受控制地走出去。

转出去就能看到披着黑袍,高大挺拔、肩宽腿长的虞不辞,可梅雪遥走出来,一抬眼,只看到一张白色的遮了大半张脸的,骷髅面具。

“啊!”

梅雪遥被吓得浑身发软,一个趔趄往后倒在了假山上,下意识地抓住了什么,仿佛是能给自己点勇气。

她其实是见过虞不辞的,只是时间太久远,骤然再见,才被吓了一跳。

她咬着牙让自己冷静,勉强挤出点示弱的柔柔笑意,轻声说,“我姓梅,方才看花看入迷了走错了路。”

虞不辞毫不在意她那点小心机,绣春刀挑起她的下颌,漆黑的眸子像在审视一个低劣的物件,轻蔑而冰冷。

“倾国倾城的梅二小姐,不过如此。”虞不辞薄唇微扯,冷淡的嗓音充斥着满满的恶意,“比天香楼的姑娘,差远了。”

梅雪遥反应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竟拿她和青楼妓子比!

被羞辱的愤怒直冲脑海,迅速压倒对他本能的恐惧,她涨红着脸,气得一把推开他的刀,“你放肆!”

虞不辞冷漠地看着她的动作,注意到刀鞘上的血迹,他眼眸微眯,阴测测地盯着她。

梅雪遥愣住。

哪儿来的血,那只是刀鞘啊,不至于……

她懵懵地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一道一寸长的,血肉模糊的伤口,鲜血咕咕地往外冒。

头晕晕的,仿佛又回到她死的那天。

梅雪遥克制地,迫使自己移开目光,看着那张骷髅面具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有金疮药吗?”

虞不辞意外地挑眉。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见他没反应,梅雪遥又道。

虞不辞居高临下地开口,“你的人情,一文不值。”

“……”

若非怕他也一刀划烂自己的脸,梅雪遥都要骂回去了。

这个人……

没有弱点。

没有软肋。

不近女色。

彻彻底底的毫无人性。

算了。

那一世,赵覃都当皇帝了,他这个本该是最得皇帝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却屡屡和帝王作对,叫赵覃恨得咬牙切齿却拿他没办法,她一个普通女子,又能如何。

梅雪遥垂下头,一下子又看到满是鲜血的手,还有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头晕目眩。

呼……

人晕晕的,也走不了,就在这儿歇会儿吧,这活阎王,应该快离开了吧。

“不是说梅雪遥跑到这边了嘛,怎么本王没看到她?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眼瞎看错了。”

假山另一头,响起个带着哼哧哼哧喘气的声音,但这话,明显是对梅雪遥有所图谋。

混混沌沌的梅雪遥猛地一惊。

她想起来那个声音,是吴王。

当今共有六子,长子与次子均已封王,但都未娶正妃,所以今日的赏梅宴,他们也在。

他们都想求娶她!

那一世她都不愿嫁,这辈子就更不可能。

但她现在晕乎乎的,别说跑不跑得了,一跑就有动静,不正好把人引过来?

可留在这儿,更是活靶子。

哪怕藏在假山里,她怎么敢保证虞不辞不会告诉吴王。

怎么办?

头晕脑胀的梅雪遥死死盯着虞不辞的面具,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绝不能落在吴王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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