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术的两个医生亲自送昊大夫出来，接着就是按照昊大夫的方子中西医同时治疗。

张大花和陈老婆子对昊大夫是千恩万谢。

昊大夫说道：“我的出诊费一百元，给我徒弟就可以了。”

“啊？！那么贵么？”张大花张大了嘴。

陈老婆子：“你抢劫啊……”

昊大夫说道：“昊大山，把药方拿回来。我们走。”

主刀医生看情况不对劲，赶紧说道：“之前情况紧急是我没说清楚。昊大夫出诊费就是那么多。你们这手术他不来肯定不成功的。全国你也只能找到一两个人能做这手术……”

那么牛掰！

所有人神色各异地望向了昊大夫和昊大山。

陈老婆子摇手：“不不不，我老婆子什么都不懂，乱说话的。医生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她看向李队长：“队长……”

“我给钱。”张大花说着找了找，忽然停下来，可怜兮兮说道，“我忘记带钱，可以延……”

“收现钱的。”主刀医生十分尴尬。他以为既然敢找昊大夫的人，自然就是早就打听清楚了的人，谁知道那么不靠谱。关键是那么不靠谱，还把昊大夫请来了。

昊大夫在人群中看了看，最后把目光留在陈知青和顾楠清身上：“是你们请我来的，你们两给我钱。”

顾楠清黑了脸，走到陈老婆子和张大花面前：“写欠条来，有利息的那种，要不然就立刻给钱。”

“我……没钱……”陈老婆子和张大花异口同声。

“钱来了。”顾楠清对着窗户说道。

大家扭头一看，张勇和顾老婆子还有陈家媳妇一起过来的。

顾老婆子听见一百块诊费的时候，正想嚎，就被张大花拉住：“妈，我们是出五十。不出人家大夫就要拿走方子。江涛的腿就没了。”

“那把方子抄下来。”顾老婆子说道。

主刀医生再也忍不住了：“昊大夫的方子不外传的，你们请的时候不知道吗？昊大夫每天熬好药和做好药膏，带过来的。钱也是提前付的。”

这次大家都沉默了。

顾楠清看了一眼昊大夫，正巧昊大夫笑嘻嘻看过来，她赶紧扭过头去。

她总算明白过来。这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来的啊，早知道她就不去请了。

最终顾老婆子还是没敢过于放肆，把钱给了。

陈家却是找到李队长开始借钱。原来他们家一共才几十块钱，都被李家媳妇带过来了。给了昊大夫的话，就没几块钱了。但是现在由不得他们，在钱和胳膊上，他们最终选择了胳膊。

两家人给了昊大夫一百元，还了陈知青五十元，陈家还倒欠了陈知青五十块，顾家也欠下市医院的医药费，最后又不得不找陈知青借几十块付了药费。

想到那么多人在医院吃吃喝喝都要钱，天一亮，医院里留下了张大花和陈建军媳妇两人照顾两人。其他人都跟着李队长坐着拖拉机就回去了。

一路上，顾老婆子焉吧吧地说道：“进山一趟，没了人不说，人也废了，几百块也没了。霉啊……”

自己嘀嘀咕咕说着，忽然就望了顾楠清一眼。

三角眼里就和毒蛇一般，眼神及其怨愤和恶毒，被李队长和陈知青看见，不由得皱了眉头。

显然顾老婆子把这个罪魁祸首算在了顾楠清身上。

顾楠清假装没看见，靠在陈知青身上，眯着眼睛。心道，顾老婆子要是知道这个陷阱真的就是她和李中华做的，会不会更加崩溃呢？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拖拉机从天刚亮就出发，一直摇啊摇，到正午十分才到了石门寨。

热情的族人围了上来，知道了结果后，纷纷摇头叹息。

陈知青却是知道顾老婆子的尿性的，拉着李队长先找顾老婆子要钱。

顾老婆子不情不愿地拿出钱来还给陈知青后，又给顾柳嘀嘀咕咕半天，再拿出一百元让张勇再次进市里去了。

陈老婆子家就没那么好条件了。陈老大死了，陈老大媳妇死活也不愿意拿出钱来治陈老二。陈老婆子只得来找顾老婆子借钱。

陈老婆子和顾老婆子平时关系最好，大家都以为顾老婆子多多少少会借点钱出去，没想到的时候，顾老婆子竟然一毛不拔。

陈老婆子忍不住就坐在顾老婆子家门口哭了起来：“天杀的顾老婆子，枉费我平时帮你那么多。关键时刻竟然见死不救！你个老妏婆！”

“我家的钱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顾老婆子自然不会等死。自家的钱用出去好几百块了，已经肉痛的不得了，自然不会借。

两个老婆子吵来吵去，到最后开始互相揭开很多往事。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好事者遇见顾楠清还给她说道：“阿清，阿清，陈老婆子和顾老婆子吵起来了。你要注意哦，顾老婆子想卖了你。还有陈老婆子说你阿妈那时候就是被她害死的。还有你和李中华的事也是顾家传出来的。”

顾楠清这些事早就知道是顾家干的了，这下竟然自动澄清了倒是意外的收获。

顾楠清没再关注他们，自己回家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接近傍晚了。

她去黑石婶子家一看，所有的土糖都做好了。三百二十斤甘蔗做出接近一百一十八斤土砖红糖出来。按照黑石婶子去卖的话，能卖出四块一毛钱出来。

顾楠清想把钱给黑石婶子，可是黑石婶子不愿意，她更愿意跟着顾楠清做白糖。

顾楠清心道，谁说古人都傻啊，这不一个比一个聪明呢。

按照古法，要么加石灰和碳让红糖水沉浸一段时间，自动分离出干净的糖水，再加热分离结晶成白糖；要么就是用黄泥水过滤。

两种方法都耗时耗力，成功几率不大。

顾楠清都不打算使用。

她还是倾向于机器现代化的作业。

只不过现在寨子里还没有通电，在这里做糖和糖果制品都不方便。

想着她去接小林子的时候，顺便告诉了李中华。

李中华说道：“正好要送阿冰去县城上学了，我觉得不如做好设备在县城边上租个房子，方便点。”

顾楠清想了想，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找到城里的亲戚了。顾楠冰要去上学，自己也要去上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林子。

想着，她依依不舍地把小林子抱了又抱。

彭莫兰说道：“放心吧，有我照顾他呢。进城对你们来说更合适。就算是为了将来，你们过得好了，才有能力给小林子支撑更大的空间。而且你们又不是一去不回。每周不是还要回来嘛。”

“户口也还在这边。剩下就看机遇了。”李文礼说道。

看大家都支持她进城，顾楠清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她找到族长和队长说这件事。

自从顾楠清找到城里有钱亲戚的消息传来，大家就知道他们迟早会离开寨子了。就算是户口不动，对于寨子里的人来说，他们就算是踏入了半个城市的门了。

顾楠清找哈尼族长和李队长是为了开证明的事，没有介绍信和证明，她在城里呆不长就会被治安队或者民兵检查的时候赶出来，除非她不出门。

所以，时常会回寨子是肯定的。

她还是寨子的人。

顾楠清也没隐瞒她在县城学校跳级考试的事。

哈尼族长对顾楠清懂事非常满意。

寨子出了头一个初中生，还是寨子里的天才，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李队长只差敲锣打鼓大势宣传了。

这是石门寨有了铁牛的第二件大喜事啊。李队长觉得自己上任以来政绩卓越，每一件事都有顾楠清的影子。

顾楠清真是他的福星啊。

顾楠清抿嘴笑了：“放心吧，李队长。等明年甘蔗收割了，还了贷款，寨子里通了电，肯定会越来越好。”

一说到通电的事，李队长就来劲：“你们上次说的先要修个水渠的事，怎么做？”

顾楠清当时说既然山里有水，最好就是安装斜击式水轮发电机，利用水力发电。但是，石门寨有个缺点，就是水的落差不够大，没法带动发电机，所以要先修水渠到山顶，再从山顶修水渠到山脚，直冲喷嘴，水从喷嘴加大压力冲向叶片，水力转化为电力。

斜击式水轮发电机也不贵，最适合这种小山村使用了。

因此顾楠清说道：“李队长，李老师和刘老师他们画了一个图纸，我们一起去拿。”

李文礼和刘景山自然是没画这个图纸的，但是他们有一个好徒弟。顾楠清在提出水力发电的时候就画好了图纸。

这会她拿着图纸说道：“这里修水渠最合适。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少100米的水头。不到一百米水头，是带动不了发电机的。”

李队长是没听懂顾楠清在说什么，但是他听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水必须从那么高的高度流下来，才够冲击那个发电机的叶片，叶片带动机器运转变成电。

这时候交了秋粮，大家第一次用拖拉机耕地，比以前速度快了接近一倍的速度。节约出来的时间正好可以慢慢修水渠。

趁这段时间，顾楠清通过黑石婶子陆陆续续买到不少乡亲们自己做的土砖红糖。顾楠清给的价格和去镇里一样，三毛四分一斤。

大家都问顾楠清买那么多糖来干嘛，顾楠清只是神秘说道：“我常常进城去，顺道卖掉，你们也就不用走那么远也能拿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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