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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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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穴鼠很喜欢爱。

他在能力、战斗力、耐力上都远超过乌修平,但现在,在欢愉里,他心甘情愿为乌修平做一个被征服者。

很爽。

穴鼠自己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他偶尔也会冒出和乌修平一样的想法:我为什么看上他?

世界上如此多的美人,如此多性格好的美人,如此多性格好、实力强的美人,为什么要选择乌修平这个拧巴、菜得要命的丑八怪?

穴鼠尝试寻找原因。他直接去论坛上发帖,得到一大多人的询问,什么“对方是不是很有钱?”“是不是你有病?”“是不是那方面很强?”穴鼠一众看下来,点赞所有猜测乌修平那方面的褒奖之词,懒懒躺下。

他困了,开始回忆起自己与乌修平见面的感觉。

没错,不是什么场景,就是种感觉。第一次出现在人群中的乌修平非常平凡,使劲拉扯一个瘪瘪的鸭舌帽。他当时不过21岁,劳作让他显得疲倦,身材干瘪,同时还有点说不出的萎靡。穴鼠看见他走过一个又一个店铺,被一次又一次拒绝。

他看见青年脖颈上纵横的伤疤,有刚愈合的肉粉色,也有常年累月的棕褐。

穴鼠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发布招募人手的消息,在一众求职者中揪出乌修平,连哄带骗将对方压在床上,掀开他的鸭舌帽和口罩,迫不及待亲吻那些伤口,大做一场。事后,穴鼠严重怀疑自己有什么伤疤癖。他找来一些图片,一些人,又觉得毫无兴致。

“说明我还是很正常的。”穴鼠自言自语,捏了好几个花布小老鼠,放在屋子里监视乌修平。把人骗上床的那段时间,他掏出锁链,将乌修平捆在床上。乌修平哭,乌修平闹,乌修平给他甩冷脸,穴鼠都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他觉得自己就是比乌修平高贵,使用一个乌修平,在穴鼠心里就是使用一个免费的棒子。

后来是懒得伺候人吃喝拉撒,再加上怕影响使用状态,穴鼠把人放回仁爱院里,派出花布小老鼠日日夜夜盯着,生怕哪天人收拾包袱跑了。

乌修平为此和穴鼠吵了很多次。

除了做的时候爽得不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闹得彼此不愉快。

而等穴鼠和乌修平相处多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收到“一些诅咒的影响”。虽然他也判断不出乌修平身上的诅咒是什么,但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诅咒。

“其实也很奇怪。”穴鼠给花布小老鼠们训话,“我又不是没碰到厉害的诅咒。那个什么鸟,还是神级诅咒。我对她就不感兴趣。只有乌鸦。”

乌修平是不一样的。

花布小老鼠吱吱乱叫。

它们不充当摄像头和传话筒时,就是一堆智力低下的笨蛋布偶。穴鼠生气时攥紧拳头将它们一个又一个拍成棉花饼子,搓成老鼠圆子,抡到墙上。花布小老鼠撞了南墙也不生气,吱吱吱乱叫一番,重新爬上床任君采撷。

如果乌修平也和小布鼠一样任他揉搓就好了。

穴鼠经常会这么想。

可他真买了狗笼回来,要把乌修平塞进去,男人那要死要活的表情看得穴鼠头发丝爆炸。他动用暴力把乌修平塞进去,让对方把那根掏出来单独放着,就和壁穴差不多的设计。乌修平又哭又骂,上下都很忙——事后他躲不来见穴鼠,气得花布小老鼠们满屋子乱窜,最后硬生生把乌修平拖回鼠巢。

“你是我的!”穴鼠冲乌修平咆哮,“我那么爱你,你到底还要什么。”

“你这是什么爱?”乌修平快要崩溃了。他的表情扭曲,手抓着眼眶,嘴唇蠕动,“臭老鼠,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就是在玩我。我是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穴鼠相当震惊。

他说,“我愿意和你做。难道还不够爱你?”

乌修平看向穴鼠,他浑身上下唯一完好的眼球转动着,随后低下去。那是非常普通又平凡的一天,穴鼠居住的巢穴里没有阳光,但他却诡异地记着这一幕:并也就是这一天,穴鼠猜测乌修平内心有一种叫做“爱”的东西。

他“爱”着乌修平。

乌修平没有爱他,这个该死的男人爱着另外一个人?

女人?还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爽就完了。”穴鼠道:“和我做不舒服吗?”他尝试用一种很笨拙地方式讨好乌修平,从宝箱里掏出最闪耀的夜明珠炫耀,“我是第一次哦。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

乌修平没有反应。

那颗被穴鼠珍藏许久的夜明珠终于面世,却被弃之如履,被当做玻璃珠随意丢弃再一边。空气是那么的安静,穴鼠尝试贴近乌修平,亲吻乌修平的脖颈和嘴唇,乌修平轻轻地闪躲,每一次都发出剧烈的锤击声。

“我有喜欢的人。”乌修平啜泣道,“不要再这样做了。”

“真的吗?”

“真的。”

瞬间,穴鼠勒住乌修平的脖子。他的双臂如同白绫,轻而易举将15级吊起,乌修平的双脚在被褥上蹬擦,穴鼠只感觉到身体在颤抖。

他问他,“你和他做了吗?”

乌修平涨红脸,气血不断涌上头。穴鼠加大力气,猜测那些是羞愧的红,恼怒的红,还是要死的红。

他再问他,“我舒服还是那个人舒服?”

乌修平脸憋得紫青,他开始摇头,涎水从嘴角溢出,他那双完好无损的眼睛上下翻滚,宛若濒死之鱼翻滚鱼肚白。穴鼠俯下身咬住乌修平的嘴唇,堵住对方最后的出气口,他感觉着怀中之人跳动的脉搏,腹部一阵绞痛。

杀了他。

不,要先杀了乌修平喜欢的那个人。

反正他都那么强了,什么得不到?他可以和所有强者一样,看中什么直接拿,所有不同意的声音直接去死吧。他知晓好几个强者看中谁,先用钱,再用权,逼迫不成,直接杀对方全家强取豪夺,玩腻了,灭口,抛尸。

一劳永逸。

但,怎么够?

他要给乌修平加倍的痛苦。

穴鼠缓缓松开胳膊,乌修平滑落在他的怀中。他怜爱地拨开男人脸上的汗珠与血,吻他,调查他,监视他身边每一个人。

平安生。

偶尔,乌修平也会自己说一些他喜欢的那个人。

平安生。

乌修平谈起那个男人的表情,照耀得整个巢穴熠熠生辉。

平安生。

穴鼠不想听,拉着人滚床单。他要乌修平摆出各种姿势,要深入,再深入,占据面前这个男人的全部,他要对方忙得说不出关于那个人的一点消息,哪怕花布小老鼠们搜集来的资料告诉穴鼠,平安生对乌修平没有半点想法。

不行。

穴鼠看着乌修平的脸,满脑子都是两个字: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男人这种生物是靠不住的。他能把乌鸦拐上床,乌鸦就能把别人拐上床。这种道德败坏的时代,拥有等级便能拥有一切,与其相信乌修平的道德,还不如让他亲自来。

砍掉那个男人的手脚,废掉他的等级,让乌修平看看他喜欢的人变成什么样子……

“先生。”

乌修平抹开穴鼠粘在脸上的头发。灯光下,他身上的伤疤呈现出破碎的美感,初遇时的干瘪,正被穴鼠用残羹剩饭一点点填满。每次穴鼠尝两口觉得难吃的东西,最后都进乌修平的肚子。好几次,花布小老鼠告密说,乌修平偷偷捡垃圾桶里的过期食物,送去分给曙雀和一些孩子们吃。

穴鼠真是服了,他觉得乌修平上不了台面。

但这男人在床上又该得是个角。

穴鼠被他倒弄得意乱情迷,叫了好几声才回神,“不能开锁。”

乌修平很多时候不知道穴鼠在想什么,他琢磨要询问穴鼠今天去了哪里?还是询问穴鼠有没有救曙雀?用哪一种说法不会引起穴鼠的反感和杀心?

有些东西说出口,就不一样了。

乌修平不觉得自己能影响穴鼠的决策。他宁可相信穴鼠会出于喜恶杀了曙雀,又不相信穴鼠会为了自己去救曙雀。

“我没有说开锁。”乌修平把穴鼠凌乱的头发拆开,一缕一缕梳开,“我好像在外面看到你了。”

穴鼠胡乱答应着,“嗯。”

乌修平继续用力,满足穴鼠的过程被他幻想成某种“拷问”。很多次欢愉时刻,他像船夫与水鸟的合体:灵魂在一汪湖水上翱翔,天空沉默下着小雨,身体用力摆动船桨,啪啪地激荡起水花,成片成片的涟漪与水纹滴落在湖水上。

一切都是潮湿的。

“你怎么没和我说。”乌修平小心翼翼讨好道:“想看义演团表演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穴鼠眯着眼,一巴掌扇在乌修平胸口上,“你在外面招惹男人了?”

“我没有。”

“那就是你欠管教。”穴鼠用力抓挠起来,“你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你怎么想的?”

杀了平安生,然后呢?

把这个男人的手脚砍掉,把他彻底变成废人,然后呢?穴鼠找到平安生的第一眼,就在这么想。他默不作声,看着事情变成他幻想得样子,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找到平安生前,事实都成了他曾幻想的样子。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乌修平说。

“喂。平安生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废了。你早点认清现实,跟着我好了。”是这样吗?

还是“乌鸦不要伤心。反正不管平安生变成什么样子,平安生都不会喜欢你的。”这种吗?

穴鼠无法表示自己内心有多快乐。

可是。

他管得住乌修平的那玩意,管得住乌修平身边出现的男男女女吗?挖掉乌修平的眼睛,打断乌修平的腿,把人彻底关起来,就能阻止对方看向其他人的爱吗?乌修平会不会爱上回忆里那个人?会不会爱得越来越深?

他到底什么时候“爱”我?

“那个人是谁?”

“没有谁。”乌修平解释道:“我以为是你。”

穴鼠无法克制地尖叫起来,他坐在乌修平身上,感受体内的阻碍,痛苦夹杂着愉悦从他身体里长出来,越来越深,“以为是我,然后呢?你和那个人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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