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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大海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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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从一盘兔肉开始的,说这故事的人看上去有一把年纪了,斯斯文文的很儒雅,不像是商人,更像是文人或士大夫,他说:“大家都知道一般的毛笔都是用的羊毛,好一点的有狼毫笔,采黄鼠狼身上的毛制作,还有一种紫豪笔,用的是野兔脊梁上三寸处的一撮毛发。很有弹性。曾经有一个郡牧得到一张岭南兔的皮,让一工匠用其身上的兔毫做紫豪笔。这位工匠喝醉酒后将兔皮丢失了,非常恐惧,只得剪下自己的胡须做成笔。哪想到郡牧用这只笔写字,觉得很好使。让工匠再做一只这样的笔,工匠推辞不做。郡牧动怒了,责备地问他不做的原因?工匠不得以,只得将实情告知郡牧。于是郡牧下令让各家送来人须,有不能送来的,就责令用钱来代替人须。这便是人毛笔的由来。故事出自《岭南异物志》”

众人笑道:“这郡牧倒是有趣,可就是苦了这些卖胡须的了,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不得损毁,现在为了这么几个铜钱,却要把自己的胡须都要卖了,岂非惨淡。”

旁边一人道:“不过是剃了几根胡须罢了,那又有什么惨的,之前西晋衡阳太守王矩到广州去办事。走到长沙时,看见一个一丈多高的人,穿着白布单衣,拿着奏事笏板站在河岸上喊:\"王矩,你小子到我这儿来!\"

王矩一看笏板上面写着杜灵之召见他,就进船去和杜灵之见面,互道别后的思念之情。王矩问道:\"你是京城人,什么时候出发的?\"

杜灵之说,\"我早晨出发的。\"

王矩非常奇怪,从西京长安到长沙不可能这么快呀,于是便问杜灵之是怎么回事。

杜灵之鬼魅一笑说:\"我是从天上的京城来的,我是鬼,奉命特地来见你的。\"

王矩听了吓坏了,这时杜灵之让人拿来纸笔写了些字,写好后正想要交给王矩时,忽然又说:\"你一定不认识天上的字。\"

说着就撕毁了写好的纸又重写,写完待字干后将纸卷起,向王矩要了个箱子装好,把箱子封好交给王矩后说:\"你现在不要看,到了广州后就可以看了。\"

王矩到了广州,几个月来总是感到又忧愁又烦闷,忍不住就打开箱子拿出那张纸看,见上面写着\"阴司召王矩任左司命主簿\"。王矩看了十分恼怒反感,当天夜里,王矩就发病而死了。”故事出自《幽明录》

“这太守实惨,幽冥之事哪里可查呢?恐怕是被人假冒阴司官差给吓死的吧。”何必当了那么多年的记者,理智给大家分析道。

“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说西晋王矩这事是被人哄骗惊吓而死,那东晋的卢循就是实实在在的真事了。”一老者不满何必的说法辩驳道。

老者道,东晋义熙四年,卢循在广州阴谋造反,偷偷派人到南康庙祈祷祭祀,并奏起鼓乐奉上牺牲。被派去的亲信在庙中见到一人,戴着武将的帽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在庙中间的席位上坐着,口中说道:“征虏大将军卢循如果想造反起事,来到此外,我奉送给他的是水。”义熙六年的春天,卢循率领人马直奔长沙,派徐道覆等过岭去南康,装了十二船军需品,每船都有十多丈高。船装完开始出发,天突然下起大雨,一天一夜,江水上涨四丈,徐道覆率船队顺流而下,与卢循在巴陵会师。直逼京都建康后,却多次战败,卢循投水而死。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完了。雨水及山洪,使他自己断送了自己。出《述异记》

旁边一胖胖的中年人道:“鬼神之事真不好说,显明寺的道人法力,快到早晨的时候去厕所,在门口遇见一鬼,样子像昆仑奴,两眼都是黄色的,裸露着身体没穿衣服。法力一向有臂力,也不害怕,把鬼绑在柱子上,用木棍打它。鬼始终不出声。法力又用铁链锁住它,看鬼能不能变走。天色昏暗后,就失去了鬼的踪影。”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鬼,就是个昆仑奴呢?”何必反问道。

胖子一愣道:“那不可能,法力可是高僧,不可能看走眼,就算看走眼,法力用木棍打他,他为什么不吭声。”

“万一他是刚被贩卖过来逃出来的呢,又不会咱们这里的话,吭声也不管用啊,还有可能被人辨识出来抓走。”何必分析道。

“那他被锁上怎么逃走的?”胖子不服反问道。

“能从上一家逃出来,当然也能从寺里逃出去啊!”

“这……”何必这么一分析,胖子词穷,一时语塞。

最开始讲故事的那位儒雅老者忙过来解围道:“鬼神之事实在不好说,我们现在在海上,还是讲讲海上的轶事吧。我听一个波斯人说,他常常乘坐着大海船渡海,前往天竺国已经六七次了。最后一次,海船漂进大海,不知漂了几千里,漂到一个海岛,在岛上看见了一个同样的波斯人,这人穿着用草和树叶编的衣服,大家很惊诧地问他是怎么回事。那人说:“时间也记不得了,只知道是很久以前,自己和一起的几十个同行伙伴,所乘海船漂在海上沉没了,只有自己抱着浮木,随着水流,顺流漂到了这个地方,只得随遇而安,就采树上的水果和挖岛上的草根吃,这才能活下来。”

船上的人听了他的遭遇都很同情他,就让他跟着一起上了海船。那人这才说:“这个岛上的大山上全是车渠、玛瑙、玻璃等各种宝贝,多得数不过来。”船上的人听了都扔掉自己的贱货去取宝贝。装满船后,那人命令赶快开船,如果山神来了,一定会痛惜丢失的宝贝。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的赶快顺着风挂上了船帆。走了大约四十多里,远远地看见山峰上有个红色的东西象蛇一样,时间一长渐渐地变得大了。那人见了这景象,脸色大变说:“这是山神痛惜宝贝,来追赶我们了,怎么办呢?”

船上的人都很害怕,胆小的已经浑身战栗起来,觉得这下怕是凶多吉少,正在危急之时,忽然就看见有两座山从海中伸出来,高有几百丈。

那人高兴地说:“我们有救了,这两座山,是大蟹的螯,那个大蟹常常喜欢与山神打斗,山神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法取胜,所以很惧怕大蟹。现在,大蟹的螯伸出来了,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大蛇很快到了大蟹跟前,两物立刻斗在了一起,翻动着斗了很久,蟹夹断了蛇头,蛇死在水上,尸体漂浮在海面上象连绵的山一般,船上的人因此得救了。”故事出自《广异记》

“老哥的这个故事奇异呢,那么我也来讲一个。”一旁一位面容黢黑的中年人说道:“海上最大的动物恐怕就是海鱼了,小的也有一千多尺,传说它能吞舟,也并不是荒谬的说法。每年,广州府都会开出铜船到南安去进行贸易,偶尔有个北方人要求去走一趟,往来一年,头发便斑白了,他说:“一天,船路过调黎的又深又宽的地方,就看见十多座山,有时露出来,有时沉没下去,开始很惊讶。撑篙工说:“这不是山,是海鱼的脊背。”

北人果然看见海面上有双眼在闪烁,那海鱼的脊鬐象簸箕一样,随浪上下翻滚,向众人游来,正在危险沮丧的时候,大晴天里忽然下起了小雨,北人很诧异,舟子说:“这不是雨,是鱼喷气,水珠散在空中,顺风吹来象雨罢了。”

等到鱼靠近,人们就敲着船大声乱叫,鱼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从交趾回来,北人就扔了船,顺着雷州的海岸边上回到广州,不怕旅途的苦和累,就是为了躲避海的灾难。回来后静下心来想一想说:“假如老海睁开眼睛张开嘴巴,我们坐的船就会象一片树叶掉到枯井里一样,一想到这里,怎么能让人不惊惧,使人不变成白头发呢?”故事出自《岭表录异》

李慧忍不住问道:“您说的这海鱼应该就是鲸鱼吧?”

讲故事的人道:“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海鱼,不过我觉得不是,鲸鱼也没有这么个大法。”

“哦,我刚才听你说鱼喷气,这动作跟鲸鱼一样,所以有此一问。”李慧解释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呢,难道是特别巨大的鲸鱼?”面容黢黑的中年人这下也有些疑惑了。

“那它喷出来的气跟雨一样,应该不是咸咸的海水吧?”旁边有人问。

“鲸鱼的脑袋上有个洞,每当吸水时,水就会从脑袋上的洞快速地喷出来,象飞出的泉水,散落在海里,船上的人都争着用空的器具接住水并贮存起来。海水本来又咸又苦,经过鱼脑的洞喷出来,反而淡得象泉水一样。”面容黢黑的中年人解释道。故事出自《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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