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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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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中描述的小院早已是墙倒屋塌,断壁残垣,蒿草漫过墙面,野藤布满屋檐,山腰附近绝无人迹,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何必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倒是李慧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现在这破衣烂衫,身无分文的咋整啊?”李慧摆弄着手中的衣摆,刚在空中飞行时,也许是衣服的年头久了,被山风一吹竟然片片开裂,幸亏破裂不大,还没有到衣不蔽体的程度。

“这样吧,我们还是先下山看看是什么年代再做打算,幸亏这位身体的原主人给我们留的是硬通货银子,哪个朝代都可以用,要不然我们还真是难啊。”何必也叹了口气道。

远远的看见山脚下有人的样子,两人降下飞行滑板,步行前进。

“你说我们在这古代该干些什么好呢,靠什么生存啊?毕竟芥子空间内的物品是用一件少一件无法添补啊。”两人边走边聊。

“哎哟,我的鞋子。”没走两步李慧忽然叫道。

“咋了?”

“底烂了。”李慧蹙眉气道,用一只手指着脚上,果然她右脚上穿的绣花布鞋,却是底与鞋面整个分家,露出足上穿的鸦头袜来。

何必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脚下还好千层云履的底显然是要耐磨的多。

“拖鞋有吗?”何必问。

“当然有了,难道穿拖鞋出去?”李慧诧异道。

“有木拖鞋吗?如果有的话就可以直接穿出去了,反正古代也有这类东西,唐李白 《越女词》中有言,‘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

“这个真没有。”李慧摇了摇头道。

“那其他的拖鞋你先拿出来总可以吧,我费点心给你做一个。”

李慧脸上微微一红,旋即从空间内拿出一双粉色的松糕拖鞋递了过去。

何必从空间内拿出一套电动工具,三两下就将路旁的一颗桑树锯倒,用李慧的拖鞋做模板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鼓捣出了一双木屐底,同时问李慧要了彩色丝带,做出了一双彩色系带木屐。

“谢谢你,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的嘛!”李慧一边欣赏着何必给她做出来的木屐,一边赞道。

“不客气,我们男人天生对这些机械、土木类的工作感兴趣,会做这个正常。”何必谦虚了一下。

“只是你确定能穿出去吗?我记得宋代开始女人就不怎么穿这种鞋子,到了明清几乎就没有女人穿了。”李慧瞅着手里的木屐还是很显犹豫。

“美女,首先我们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朝代,不过从刚才我们看的房屋情况及山脚下的行人穿着来看,怎么也不可能是清朝,最可能是隋唐,如果是宋明,没有缠脚最多被人耻笑为大脚婆而已,我不会计较的。”何必无奈的道。

“你才是大脚婆呢,我这是天生美足好不好。什么你不计较,我还计较跟你在一起呢。哼!”李慧气道。

“我说妹妹,你还走不走啊?”

“要你管。我觉得我刚才对你的一点好印象又被你气没了。”李慧一边说一边换下脚下的绣鞋,啪的一声扔到了何必的跟前。

“小哥,请暂借一步说话。”何必拦住山脚下一位猎户打扮的年轻小伙子,身高与何必相似,但身板看上去还是略显精瘦,小伙子也就十六,七的样子,在古代来说刚刚算是成年。

“我和舍妹迷路了,麻烦您给指点下。”何必作揖道。

猎户抬眼打量了下何必道:“你家这是打算往恁去?”

“与舍妹本想往长安赶去,不成想在此迷了路。”

猎户点了点头:“想来是一路上躲避兵匪强盗,连包袱都跑丢了吧。”

何必瞅了眼李慧顺水推舟的说道“可不怎的,不光包袱丢了,就连衣服都在山上被扯破了。”

“这世道才承平不久,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单独上路可是很容易被抢啊。”猎户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的一条河道:“河边那是官道,道路平坦好走些,顺着河一直往前走约莫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县城,你们再从县城就可以走到长安城了,不过路上土匪较多,此时天色已晚,日落前怕是到不了县城,你们不如先跟我到村上住一晚吧,明日再赶路不迟。”

“那有劳小哥了。”何必拱手谢道。

猎户所在的牛家村离官道有一段距离,倒是走山脚小道很快就能到达村子,村子不大,在山坡上一块地势平缓的地方,住了约莫有几十户人家从山下并不能一眼看到房屋,非要走近了才能看见住家。

“小虎,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啊,这两位是?”还没进村就远远的看见有一位穿葛服粗布的中年妇人在村口招呼,头上没有什么发饰,只是拿蓝底白花的扎染粗布盘了一个发髻。

“妈,别提了,追赶一只獐子,跑了老远没射到。回来的路上碰见这两位,要去长安走迷路的客人。”

“还没吃饭吧,要不跟我们虎子一起吃点。”妇人引三人到家门前院里坐下。

虎子家很小,只有一间草房,隔了两处房间,屋前用树枝围了个篱笆算是个小院,灶台就在小院里,三人进去的时候灶台上的锅里正腾腾的冒着烟气。虎子妈麻利得从院后的菜园里扯了些青菜,洗干净后嚓嚓两下切碎了倒入锅里。

“妾身不知有客人要来,饮食不周之处怠慢了。”妇人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食物一边说道。

“哪里,哪里,原是我们叨扰了。”何必和李慧同时说道。

一会儿妇人就将食物盛在了粗陶碗内,端了过来,绿油油的菜叶浮在汤上倒是好看,可是一口喝下去后,李慧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速度很快,要不是何必也在举勺凝神,都不会发现李慧神色间的异常。

“伯母,这是什么汤啊?味道好别致哦。”李慧问站在一旁的小虎妈。

“这是豆粉熬的汤,乡下没有什么好的吃食,这会离秋收还有段时间,我们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食物,见谅了。”妇人略显局促的说道。

“说哪里话,这就算是不错的伙食了,伯母你怎么不一起过来吃啊?”李慧说着将身子往旁让了让。

“我们这些不怎么劳动的过午就不食了,小虎和你们可是走了这么久的路,要多吃点才行。”妇人两手搓着身上的围裙道。

李慧和何必一时默然,小虎这时忽然问道:“听你们说话口音似乎不是秦地的啊,你们是哪的人啊。”

何必和李慧对望一眼道:“我们是燕地的人,家里出了事,特来长安投靠亲戚。”

“是长安城还是大兴城啊?妾身观两位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现在富庶些的都在大兴城内安家,原来的长安城可都废弃了。”

“啊,还有这事,燕地边远消息闭塞,若非伯母提起我们真不知道。”何必故做吃惊状。

“唉,是啊,连年战争,那旧长安城也破败了,好不容易隋朝一统,皇帝自然想要住个好地方,你们离得远住在边塞之地,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的。”妇人说道。

“都天下太平了,那怎么还这么多土匪?”李慧不解的问道。

“唉,不提了这些山匪、土匪呀,可是坏事做绝,把我们附近的村庄当韭菜一样的圈养,每年都要逼着我们交几次钱,哪家敢不给,立马杀鸡给猴看,这还算好的,毕竟要留着我们每年收割钱财,对外来商旅那基本上就是赶尽杀绝了。官军倒是来追剿过几次,没剿到土匪,反倒拿我们小老百姓出气。”妇人叹道。

“就是,那些官兵上次来剿匪,还把我们家的羊都给顺手牵走了,简直比土匪还土匪,我看皇帝也是个昏庸的,怎么让这些人当官。”小虎气愤的说道。

“小孩子家懂个屁,尽是瞎说,还望客人不要当真。”妇人慌忙阻止小虎继续说下去。

“伯母,没有关系,我们这一路上也是被土匪追得狠了,包裹丢了不说,连衣服都刮破了,不知您这是否有合适的衣服卖我们两件可好?”李慧笑道

“我去给你们翻翻去,我这里都是些粗衣布衫的当不了几个钱,不用给了。”妇人拽着小虎进了房间。

“太难吃了,我这实在是吃不下去啊!”李慧瞅着两人进去,小声跟何必嘀咕。

“总不能倒了啊,人家也是好心做给我们吃的,古代的穷人就这生活水平,没办法,你还是将就吃完吧,要不然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说着何必一仰脖将这碗豆汤给灌了下去。

李慧瞅了瞅何必,又瞅了瞅碗里,叹了口气,从介子空间里拿出个大瓶子将豆汤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又迅速的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起正要拿去洗,小虎妈捧着衣服从屋内出来了。

“姑娘,快放下,快放下,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去洗碗呢。小虎还不赶快将碗筷给收了。”小虎听了忙从李慧手上抢过碗筷拿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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