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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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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宸觉得匈奴这次来的目的不止是季格。

那日方秉文为何会去北岗?

如果匈奴生擒了方秉文,以他做筹码,换回季格,她换还是不换?

若是顾云宸,必然不会换。据前几个派来的监军看,是条狗都能任职,可季格在匈奴的分量,仅仅是不明的十几万兵马或是牛羊可以衡量的吗?

若不换呢?谁被擒住不好,单单是一个连刀都提不起的朝廷监军。为何不是上战场的将军?非得是幕后的方秉文。

无论如何,顾云宸都有些刻意了。刻意为难监军,刻意藐视君王。

匈奴每隔两日都会来骚扰一次,一直持续了半月,方清梦背后的伤周围开始结痂了。

顾全将方清梦在梅院的那个轮椅推过来了。

这几日天气好,方清梦就坐在帐篷内,帘子时不时被风撩起,透了些阳光进来,她便从那一条小小的缝隙窥探凉州春光。

顾云宸回京的日子被耽搁了半月。

听说幸隆那边要派使臣去长安了。一旦西戎派的使臣比顾云宸先到长安,两国交好后,再当着西戎使臣的面,封赏攻打西戎立了大功的顾云宸,于情于理不合。

顾云宸的战功就会大打折扣,封侯进爵不过是黄粱一梦。

但她不能扔下凉州回京。

一两只飞鸟划过月明星稀的夜,顾云宸坐在一个小山丘上,听着一阵阵的风声。

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也卷起去年埋在雪下的枯草,远处空旷荒漠上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其间别样的轻缓足音混了进去。

一步一步,停在了身后一丈的位置。

顾云宸回头,果真是方清梦。

身后是腰间别着刀的顾全。

“将军”,方清梦淡淡笑了笑,才提着袍子下摆往小山丘上面走。

那人的天青色袍子乘着月光,一步一步,在小小山丘上踏了一条银河出来,繁星顺着他头上的冠簪铺撒下来,随着拂过草尖的外袍下摆,一泻千里。

顾云宸好似明白今夜天幕为何没有璀璨的繁星了。

“方监军”,待方清梦的脚步停在她身旁,她才开口。

背上的伤才开始结痂,方清梦不便动作,只站着,轻轻应了声。

顾云宸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负着手站在方清梦身旁。

“大人出来赏月?”

方清梦想了想方才她站在远处眺望此处的画面,圆月当空,烟袅素净,晚风撩尽征人发,散入春夜满地愁。

她没想过,顾云宸也会对月无言。

走近后,却没有那股子悲怆的意味,顾云宸在月下勾勒出一副背影,如今夜的风一般,清瘦有力,刮起将军的碎发。

她温润的声音带了几分跳脱,不大确定地说:“风?月?”

两字间的停顿不大,顾云宸轻轻重复了一遍“风月?”

“清风、明月”

顾云宸突然很想身旁有壶酒,月下小酌两杯,可军中禁酒,她突然就想起大雪纷飞、梅花正艳时,方秉文屋中飘出淡淡茶香的样子。

方清梦的话讲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将军是在为近日匈奴夜袭的事情烦忧吗?”

“是”,顾云宸答。

“此事困扰不了将军多久了”,方清梦伸出手,捞了一把月光和清风,宽大的袖口塞得鼓鼓的,还有一些顺着她指尖溢了出来。

“将军信我吗?”,方清梦转头看向她。

顾云宸皱了皱眉,看着沐在皎皎月光下的方秉文。她想,自己困在西戎腹地七日没传回消息的时候,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人,是怎样拿着印章和密旨坐阵营中,说服黄子游和侯飞扬的。

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披了披风,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将印章一把拍在咸泉桌上,一脸严肃,口吻强硬,不容置喙,送他出城;还是阳光铺在雪上,四人抬着轿子,摆着监军的架子去了军营,泡着咸泉给她的碧螺春,不疾不徐地落着棋子,嘴里却是战场上的血雨腥风。

无论是哪种,顾云宸都想看他穿着宽大的袍子,坐在那里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

身在漩涡中,不染雨与尘。

“信”,顾云宸答。

“夜凉了”,该回去了。

顾云宸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转身后依旧站在山丘上的人。

“我背上的伤有些累赘,将军可否搭我一手?”

顾云宸闻言回首,他一手负在身后,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仿佛那句话不是示弱、不是求助,而是邀约,我恭候多时,将军该过来了;一手伸着,仿佛笃定顾云宸不会拒绝。

“却之不恭”

顾云宸扶着方清梦下了山丘,却没有收回手,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子,方清梦突然开口说:“多谢将军”

“为何?”,突然谢她做何?

“护卫”

顾云宸笑了一声,很轻很轻,但方清梦隔她很近,几乎是在出声的那一刻,就落入了耳中,然后顾云宸才带着笑意说:“我职责所在”

“而且你要是真的在营中出了什么事,我身边就要有人掉脑袋了”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今日我陪将军夜谈,将军送我回营,你我二人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即便我出了事,嫌疑必不会立马落在将军身上”,方清梦的语调和她的步子一样轻缓,像是在说明自己今夜带伤过来的缘由,又像是在反驳顾云宸。

“有多少人不想将军进爵,就有多少人想要我的脑袋,将军只是为了自保,对吗?”

对又不对。除了这些,顾云宸还有私心,与其换个肥头大耳整日花天酒地的少爷过来,倒真不如在梅园里喝茶赏雪的方秉文,至少他看起来赏心悦目一些。关键时候还能拉自己一把,虽然自己不太需要。

还有就是,顾云宸现在对于方秉文是个断袖这件事深信不疑,特别是看见那张如山涧窄窄的背后。而且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定是承欢的那个,将他放在身边,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女儿身被识破后,也相当安全。

“那方大人为何不与我解释,你笃定匈奴会安生的事情”

“猜的”,方清梦答,“我没有把握,宽将军的心罢了”

将方清梦送回账中,顾云宸回了主账。她平躺在塌上翘着二郎腿,总觉得方秉文不会无端说那样的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之前去审了凤洛。

难道……

五日后

顾云宸接下回京的旨意后,好不容易对方秉文卸下的那点防备又竖了起来。

幸隆登位后,一直依附于西戎的匈奴虽表面臣服,但暗地里总是做些小动作,甚至骚扰越国。

这很不利于幸隆和越国交好的局面。

于是幸隆将去年在北狄手里抢来的那块地给了匈奴。

匈奴对之前一直骚扰顾云宸的行为道了歉,并承认送给越国十万头羊作为补偿。

这事儿就这么平了。

但顾云宸觉得并没有这样简单。

特别是方秉文那晚说了“困扰不了多久”,还添了一句“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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