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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高岭之花又在求我爱他 >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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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是被如意那丫头吵醒的,她蹲在我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来探我的鼻息,可我是个妖怪,哪来的鼻息,如意只当我死了,哆哆嗦嗦地喊“木香师傅”。

我被她烦得脑袋疼,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出声,“我没死,不用给我哭丧。”

如意的哭泣卡在一半,一抽一抽打起了嗝,没办法,我只好伸手拍她背,帮她缓过那口气。

我好心帮如意,这丫头却反过来怪我,委屈地念叨起来:“木香师傅,大白天的你怎么还吓人呢,如意差点以为……以为你去了……我家小姐要怎么办啊!”

我锤了她脑袋一下,捂着耳朵说:“快别哭了,我魂都要给你哭没了。你家小姐呢,她醒了没有?”

一说起周嘉宁,如意就安静了,她立马换了副面孔,回头朝桌上的早食努努嘴,乐呵呵地对我说:“早起了,还命人做了早膳叫我端给你吃呢!”

我伸长脖子,瞧见了馄饨,糖藕,面糊,牛乳羹,还有些花朵模样的糕点,我拍拍手,借着如意的力道站起了身,优哉游哉地朝石桌晃过去,如意在一旁跟吆喝卖货一般的货郎与我说道:“木香师傅,你快尝尝,可好吃呢!”

她们主仆二人似乎都忘了我是个妖怪,妖怪哪会吃这些,吃人还差不多!

我故意要吓如意,结果如意先往我手里塞了双筷子,指着一个藕粉色的桃花糕对我说:“木香师傅,小姐说你肯定会喜欢这个的,你先尝这个!”

欺人太甚!

明知道我是桃树精还让我吃桃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堂堂桃精怎么能吃座下子孙!

可那桃花糕模样精巧,味道清香,我忍不住凑上前舔了一口,唇齿间一股甜津津的桃子味。

我佛慈悲,桃花糕不算桃,我吞了一口进去。

真香!

吃了一块桃花糕,说什么我都不肯再吃了,如意见我心意已决,嘟着嘴怪我暴殄天物,我昂着脑袋,理都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周嘉宁的房中去。

周嘉宁的脸色比昨日好看了些,不再惨白,稍许有了血色,见我过来,便朝我招手,那手还挂着一摞线,也不知她在倒腾些什么玩意儿。

她拿着一个尺子在我身上比划,一会儿叫我抬手,一会儿叫我背过身去,明明我才是妖怪,怎么她们一个个都不怕我,反倒还使唤起了我?我作势要鼓起爪子吓她们,周嘉宁却往我怀里塞了一只布老虎,笑着说:“木香师傅,这老虎跟你像呢。”

我拿起布老虎,跟它大眼瞪小眼,哪里像,丑不拉几的,我木香可是个桃花美人,怎么会像老虎!

那布老虎软绵绵的,甚是好摸,罢了,我就不丢它了,拿来哄小孩算了!

周嘉宁精神仍旧不好,在我身上比划了一通便支撑不住,如意又扶着她回了床上,她无奈地苦笑:“我现在真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了。”

“小姐,您可别这么说,有木香师傅在,您一定会好的!”说完,如意还不忘悄悄嘘我两眼,我知道,她这是在给我戴高帽子呢,就盼着我能治好她家小姐。

我朝周嘉宁看去,恰恰撞入她的眼里,叹了口气,我道:“第二日了,你可要继续?”

周嘉宁点头,她今日笑得很多也很美:“要的,我想早些回家。”

她困倦地闭上眼,而我也再一次进到她的梦里。

这一回,我看见了苏桓与周父的约定,称其为约定并不合适,应当是逼迫,周父逼苏桓娶了周嘉宁。

那封“淑华亲启”的信终是没能送出去,苏母将其撕了粉碎,更放言道:“除非我死,你休想负了周嘉宁!”

她更是要压着苏桓登门向周家致歉,可苏桓却不愿,从来温良恭俭的儿子头一回这么固执地忤逆她,她气火攻心,病了下来。

苏桓去医馆里请大夫,可没一个大夫愿意上门替他娘诊治,即便他说要带娘亲上门,大夫们也推说治不了,还是一位与他父亲有渊源的大夫悄悄问他是不是得罪了周老爷,全江夏没有一个医馆敢接他娘的诊。

周父又在这时派人送了一封书信,邀他上府一聚。

又一次来周府,心境却大有不同,苏桓抬头望向周家烫金的门匾,又低头跨过高高的台阶,一步步迈进雕梁画栋的府门,直至见到正堂里好整以暇的周老爷。

周老爷捧着一杯茶,只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继而掀开茶盏,吹了一口气,道:“苏公子来了啊,听闻苏夫人身体抱恙,可请大夫了?”

苏桓抬头朝座上的周父望去,周老爷是个富态人,从前总是眯着眼睛笑唤他贤侄,现在他也是笑着的,眼睛却睁得很大,戏谑而讥讽地看着他。

苏桓跪了下去,周父故作讶异道:“苏公子这是作何?我可担不起你这一跪。”

话是这么说,可他只是捧着那杯热茶吹了一口。

苏桓道:“周老爷,退亲一事母亲不知,是苏桓一人擅作主张,还请周老爷网开一面,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周父吹茶的动作一顿,眯眼朝跪着的苏桓望去,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桓叩首:“周老爷,一切皆是我个人之错。”

周父放下茶,像个宽容大度的长辈那样劝慰道:“苏公子,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读的书多,想必这样的道理你比我更明白,我们两家虽是口头婚约,但这么多年人尽皆知便是假的也都成了真的,你若悔婚,还是因着那李姓女子而悔婚,便是背信弃义,薄情寡性之举,届时名声有损,仕途尽毁,你父泉下之灵又如何安息?你若执意要悔婚同那女子在一起,我们周家也无话可说,但她以权谋私混入学堂本就犯了大忌,还撺掇的你与我家女儿退亲,你想让她这辈子都背着狐媚子的名儿,永世不得抬头吗?苏公子,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苏桓低眉敛目,长跪不起,周父又道:“我并非存心为难你们,只是这口气嘉宁能忍,我这当爹的可不能。你既已认错,那此事便就此揭过,苏夫人的病你也大可放心,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你若有心便去看看嘉宁,也算我这做伯父的腆着面子求你了。”说完甩袖离开。

势不如人便是这样,周老爷只需动动嘴皮子,他娘就求医无门,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反抗周家的霸权,更何况还有母亲和李淑华为质呢?

苏桓知道,周老爷并不打算放过他,只要周嘉宁要嫁他,他就必须娶了她。他不能拿母亲的性命和李淑华的一生去赌,既是他的婚约,便是他的罪孽,也就只能他去承担。

只是娶她,又无需爱她,那又有何不可呢?

苏桓抬头望天,想起月夜下李淑华无奈却憧憬地问他:“桓哥,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没有人知道你是苏桓,也没有人知道我是李淑华,我们既是知己,也是伴侣。”

他那时并未作答,因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他会同周家分开,也会在及第登科后带她离开,他们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苏桓去找了周嘉宁,他想自己求求她,求她看在当初庄子那夜救命之恩的份上放过他,也放过淑华,可他哪里知道,周嘉宁正是因为那场救命之恩才非他不可的呢?

自书院那日,嘉宁再一次见到了苏桓,他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周嘉宁本就颤抖着的心因他这副模样又一次刺痛了,她坐在他面前,明明质问的那个人是她,可却同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低声问:“苏桓哥哥,那日的女子与你是何关系?”

她本不该说起这话,父亲已与她一一道明,可她还是想从苏桓口中听到回答,哪怕他骗她哄她都没关系。

苏桓的目光停留在周嘉宁那张瓷白的脸上,嘉宁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揪着自己的衣脚,有些尴尬地问他:“为何这样看着我,是嘉宁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桓摇了摇头,只定定地望着她:“周嘉宁,你为何非要嫁我?”

为何?

周嘉宁想,难道他看不出自己对他的情意吗?能让一个女子追在他身后数年,事事以他为先,件件以他为重,把他放在自己的心上,盼着念着想要嫁给他的,除了爱他,还有什么呢?

苏桓这么聪明的人,连最严格的先生都赞不绝口的脑袋,又怎么会不懂她对他的情意?

她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望着他,苏桓伸手为她拭泪,明明这般温柔的动作,可他说的话却又无情至极。

“嘉宁,我与你只有兄妹之情,我已有心仪之人,便是那天你所见之人。”

他终于告诉了她,这般坦诚,这般真挚,这般不留情面。

周嘉宁的泪越落越凶,她想起庄子那晚心跳的悸动,想起诗会那夜惨淡的月色,想起书院那日撞见的画面,一桩桩一幕幕,镌刻着她多年的等待与期盼,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的另有所爱。

小时候的周嘉宁是个贪玩又任性的丫头,越是不要让她做什么,她便越是要做,她有一只心爱的布老虎,不管旁人说了多少次,她喜欢便要紧紧护着,破了坏了脏了都不换,即便那破旧的针脚刺得她满手伤痕也不愿丢弃。

现在苏桓便是她的那只布老虎,她落着泪,苦笑着说:“心仪之人又如何?我们是有婚约的,你理当娶我。”

苏桓望着她,他的眼神像是一片平静到干涸的湖泊,他说:“那便如你所愿。”

世间情爱大抵如此,兜兜转转,逃不过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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