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甘拜下臣 > 第28章 自叹难安

第28章 自叹难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暖阳透过支起的窗户正好照在床榻间,连翎不是大姑娘睡觉没有放纱帘的习惯,阳光的照射下连翎悠悠转醒。

病中睡了一夜现下四肢酸涩,一点也不想动弹,连翎转了转头榻旁屋内皆没有自己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心中不免有些低落,她没陪自己,是还在生气吗?

连翎想到这不由盯着床榻顶发起了呆。

这时门“吱啦”一声响起,看着屏风显露出影子连翎就知晓他等的人来了。果不其然谢簌黎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到连翎正转头看着她也没有多惊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所料之中。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她就是看着连翎将要转醒才去楼下取了食盒,却不想连翎先一步醒了过来,正眼巴巴的望着她。

谢簌黎扶他坐起又加了个靠枕让他靠着能舒服些,近距离的接触让连翎看清了她衣服上的褶皱。若是昨晚她独自休息必然不会穿着外袍,这褶皱显然是昨夜留下的,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想到这连翎心情豁然舒畅,比喝几碗药都管用,他看着谢簌黎搅动着粥碗,问道:“你就不问问我好点没吗?”

手握兵权征战无数的宸王殿下现下的语气居然有些撒娇的感觉,这让谢簌黎险些没笑出来,她故作不关心同样抛出个问句:“你这不是醒了么。”

病中的连翎表示自己很脆弱,幼小的心灵极易受到创伤。

谢簌黎见面前的人低落了下去,忙坐到了床边轻笑着说:“不逗你了,现在好点了吧,要先喝点水吗?”

之后谢簌黎表示自己是屈尊降贵的伺候了王爷漱口喝水,之后还要帮这个得寸进尺的人捧着粥碗。

喝完粥后连翎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问:“今日赶路吗?什么时候启程?”

听到这话谢簌黎心想“您还真是能折腾”,说出口却劝道:“我与徐兄商议了,左右离国公爷寿辰还有些时日,今日且让你休息,明日再赶路。”

吃过药后谢簌黎又让他躺下休息,盖好被子后他捉住了谢簌黎的手腕,一双眸子笑盈盈的看着她,虽然还带着几分病中的虚弱,但比起昨日来已然是好了许多。

他说:“你昨晚上辛苦,凑合着在我旁边躺会吧。”

谢簌黎听到这一愣神,连翎见她似乎心有顾虑,连忙又补充说:“就当是陪我待会好不好。”

就这样谢簌黎被他哄着鬼使神差的上了软榻,两人合衣躺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谢簌黎从未与人同榻而眠过,前几次与连翎同宿一屋也是隔着屏风,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互不干涉。两人虽然心意相通,到此时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那日在马车上的拥抱,当然受伤的情况下不算!

许是连日奔波昨夜又不得安眠的缘故,躺在心爱之人的旁边谢簌黎居然睡了过去。

待到她转醒的时候,迷离的眼睛对着连翎目光,那人右臂隔着被子压在她背上正侧身瞅着她,眉间间都带了如三月春风般的笑意。

谢簌黎转了转头想要去避开这眼神,却发现自己枕的并不是软枕而是连翎伸了手臂垫在她脖子后,这个动作正好是把她圈在了怀里。

这亲昵的动作不由得让谢簌黎无所适从,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几乎能感受到连翎身上温热的气息。

连翎见怀中的心上人耳尖发红,就知晓她是害羞,谢簌黎再如何武功不凡也是个姑娘,在遇到自己之前不懂情爱为何物。

他转回平躺的姿势,原本搭在谢簌黎身上的手垫在脑后。

谢簌黎也坐了起来,帮连翎揉了揉给自己当枕头的手臂,心疼的说:“给我垫着多难受啊。”

连翎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挑逗着她:“谁让你睡觉不老实,从枕头上滚下来我抱你上去你又下来,那为了让谢宫主不脖子疼我只得亲自当枕头了。怎么了还满意吗?”

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她回击说:“我看你的病是好了,那别躺着了下楼吃饭去。”

得了,没温存一会,又自动拆散了。

谢姑娘说是下楼吃饭就是下楼吃饭,连客栈门都没出,就在一楼堂中一坐,徐映见两人下来忙招呼小二上了菜。连翎瞅着一桌子菜,果然和早上那碗粥一样清清淡淡,虽然不合连翎心意却是合了谢簌黎的胃口。

不寒宫再不理俗世也和寻常人家一样是要生火做饭的,她师父谢清在皇城供过职,又游历过大越四境,尝遍了天下珍馐。在不寒宫中的日子谢清嫌厨子手艺不佳,隔三差五就好带她去外面下馆子,谢簌黎有时觉得或许像师父这样才叫享受生活,像自己这样只要不饿不影响拔剑就成,真说起喜欢吃什么谢簌黎自己也说不上来。

许是因发热后的缘故连翎胃口一般,用了小半碗饭就搁筷不动,打量起客栈来。

这家客栈在台州城内只能算得上普通,徐映选了这家客栈住下的原因就是离药铺就隔着一条街,抓药方便。

此时饭点已过堂下就他们一桌客人,伙计见他们不再用饭,便过来收拾桌上的杯盏,客栈每日接待南来北往的人,伙计也锻炼出了一双锐眼,一打量就知连翎是这群客人的为首者。

他擦着桌子随口搭话道:“客官可是身体恢复了?现在冷热不定还是多注意身体。”

客套这种事自然还要徐映上,他拱了拱手:“昨日借了灶上的火,还未谢过小哥。”

“您客气了,走南闯北的都不容易还是互相帮衬些好。”他笑得憨厚,见谢簌黎、徐映都随身带着刀剑,又问道,“小人冒昧问一句,几位可是走江湖的?”

徐映含蓄的说:“只是跟家中长辈学了些拳脚算不得江湖人。”

“小人多嘴一问,几位客官勿怪,只是今早府台大人新下了布告,让四门查出入城的名贴,小人估计客栈之内也要查的,几位还是早些备好勿要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昨日一伙假扮台州官兵的查过路人,今日台州府衙查名贴,也不知是本就事出同源,还是巧合。

想到这连翎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要查起名贴来了。”

“您有所不知,这月底是国公爷的生辰。咱们府台大人家与秦王府是姻亲,每年国公爷寿辰前。世子和世子妃过路时都会到台州城留宿。”

秦王连夜阑封地于南境秦州,他是先帝的兄弟,这样论起辈分来秦王世子还是连翎的亲堂兄。

他听那伙计继续说:“皇帝对秦王真是信重,拿大越数一数二富庶的秦州给他做了封地,每年赏赐也不少,自府台大人和王府结亲后,咱们台州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听到了连翎心里暗暗否定,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当年与先帝争皇位最激烈的就是秦王,先帝把他放在秦州不是信重而是这里临近寒城,这有端国公坐镇,有南境三十万大军在家门口压着,想造反都没法造。

今上现如今想与端国公重修旧好,多种考量中这也是其中一个缘故。

几人也未再楼下逗留,到了连翎房中继续商量对策

“要不要现在出城以免夜长梦多。”卫瑾如问了连翎一句。

谢簌黎示意连翎伸手搭脉,才说道:“你们明日一早出城,不用管我到寒城后我自会与你们汇合。”

“不行!”连翎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

他们的身份都不怕被查,唯有谢簌黎若她不寒宫宫主的身份被发现,以她的功夫脱身不成问题,但必然会牵连到连翎他们。

连翎继续说:“你自己行动太冒险了,我和你一起走,二哥明日带人出城。”

他知道谢簌黎是担心自己的病,拉住她的手说:“我没事的。”

看她点头同意,连翎舒了一口气。

对此徐映也未相劝,拍了拍卫瑾如说:“让小如跟着你们。”

三人先行并未带什么行李,先是连翎、卫瑾如两人佯装要出门闲逛,随后谢簌黎带着她自己和卫瑾如的佩剑,翻窗而出从后街穿过前去汇合。

此时连翎手里拿着他送给谢簌黎的那把小扇,左右跟着抱剑的谢簌黎、卫瑾如两人,信庭散步的走在街上,一会逛逛街边的小摊,一会又买两块凉糕,倒像个带着家丁护院出游的纨绔子弟。

行至城门前主街果然见官兵列道两侧,道路旁的几家客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虽然出城并无人查看名贴,也是一队官兵列在两侧,带腰牌的都尉手按在刀柄上来回踱步,不时叫住几个人盘问一二。

谢簌黎压低了声音对连翎说:“一会我走你们后面。”

连翎点头意会,官兵列道两侧气氛不由得肃穆了起来,他用扇遮面说:“亲王府的令牌规格相同,你可以谎称是恒王府的人。”

恒王连衡是承圣帝宠妾祝贵妃所出,虽然还未加冠却早早开府加封,且恒王封地也恰好在南境,府中人来台州办事也说得过去。

继续前行了一段,就见官兵押着几个人从客栈出来,脸上都挂了彩似乎是刚刚打斗过。这时一匹快马踏街而过,高呼道:“大人有令,街上行人一律留在原地,等候查验身份!”

快马刚走一队官兵就快步过来把街道各口封住,不容人随意走动,谢簌黎对城内并不熟悉,一时间只得先拽着连翎往边上退。

官兵已经开始查验过路人的身份,没带名册者一律被带走,稍有反抗就会有会提刀呵止。

卫瑾如甚是焦急,手心往外冒汗:“怎么办?”

谢簌黎望了一下周围建筑,官兵有□□的情况下,她一人脱身尚勉强,若想带着连翎、卫瑾如全身而退怕是需要个周密的路线。

可现在没有时间给她想这条路线!

这时一双手突然扣住了谢簌黎的肩膀,她下意识要拔剑,转头却是个面熟的人。

红衣如火妩媚的眼尾上调着,嘴上的胭脂还是那般鲜红,正是那日造访三关的銮仪卫副指挥使秦玖娘!

只见秦玖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我是来帮你们的,信我的一次。”

虽然将信将疑但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秦玖娘带着他们到了避人处,说:“我带你们出城,其余人呢?”

“你怎么在这?”谢簌黎没有答话,她将连翎、卫瑾如掩护在身后,与秦玖娘对峙道。

秦玖娘看了看她手里的应辞剑,又见谢簌黎改扮了男装笑道:“你这身打扮不好看。”

连翎听她话语颠倒皱眉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秦玖娘一摊手表示自己连武器都没带,说:“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陛下密旨令我全权调查军中药材以次充好之事,临行前嘱咐若殿下遇到难处要我出手帮你解决,必要时还要听从您的调配。”

接着她眼珠一转看向谢簌黎腰间,束带勾了出她纤细的腰身,任谁不望而浮想,她勾了勾嘴角指了指:“你怎么没带我送你的香囊。”

谢簌黎心想着:“废话,我今日扮的是男装,带个女人的香囊不露馅才怪。”

她把剑重新放回身侧,这个动作意味着已然不打算动手,冲秦玖娘说:“多谢副指挥使好意,依你高见我们如何出城呢。”

得不到答复秦玖娘也不恼,背着手毫无半点是要为连翎办事的感觉:“当然是跟我的人走,他台州府再嚣张也不敢查到銮仪卫头上。”

听谢簌黎说了徐映所在客栈的名字,她说:“巧了,我的人正好那附近,就劳烦三位翻个墙了。”

他们所在的正是銮仪卫落脚的小院后墙,秦玖娘恰是在楼上喝酒时看见了应辞剑,又见谢簌黎改了装扮就知他们遇到了难处,才出手相助。

等到几人翻进院墙,看见院中的景象不由感慨,銮仪卫不愧是给皇帝办案的真是财大气粗连个落脚的院子收拾的都比飞仙城的将军府华贵。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外拼杀的将士尚因营帐漏风而不得安眠,而皇帝座下的鹰犬确是威风凛凛。

何人能解征人泪,只有征人叹征人。

作者有话要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感谢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