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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偏心的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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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泉村平日里也时常发生邻里纠纷,却从没有出现过害人的事。

此时村里人都在议论着到底是谁推了陈大宝。有人说昨晚他看见王癞子去河边了,也有人说是隔壁村的李大头,众人正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就听见村头传来一声怒喝,

“别瞎嚷嚷了,大早上就聚在这吵吵把火的,家里没活了是吧?都给我散了,我去陈家问问。”

众人一看是村长来了,赶忙散了,各回各家。

“爹你咋来了?”周小玉刚从陈家出来,就看见周元林也往这边来,“大宝醒了,爹!真的有坏人推他了,就是没推动。大宝是因为害怕自己脚滑掉下去的。”

周元林听完这话,心里一阵无语,平日里总觉得这孩子胖的跟猪一样,一点都不像庄稼人,没想到关键时刻胖还挺有用。

看来是有人推了陈大宝却没推动。陈大宝再胖也不过是个孩子,庄稼人有的是力气,推不动陈大宝的也就是孩子了。

“咱先回家吃饭吧,爹心里有数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这些事。”

周小玉不满地撅了撅嘴,“知道啦。”

周元林无奈一笑,也不再勉强她,“行,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再说大宝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要帮他找到坏人。”

......

陈柏嘉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刚睡没一会,又感觉实在是不得劲。虽然自己这身体肉多,可架不住这炕是真硌啊。

“小叔,奶让我先给你拿两个馍馍垫肚子。”

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走了进来,还管自己叫小叔,陈柏嘉只能感叹古代的社会关系相当复杂。

陈柏嘉微笑着接了过来,“福寿谢谢你了。你拿一个吃吧,我吃不下。”

陈福寿一听这话,磕磕巴巴地说着不要,都给小叔吃。

看着陈福寿一边拒绝,一边又不自觉地咽口水,陈柏嘉感觉这孩子真是心口不一。

“过来!”

陈柏嘉语气一凶,陈福寿连思考都没思考,身体直接就动了起来。

“唔......”

只见陈柏嘉把一个馍馍掰成了两半,一下子就塞进陈福寿嘴里。

可陈福寿却在想:陈大宝居然给我吃馍馍了,难道他真像大哥说的脑子进水了?如果是这样,真希望他脑子里的水一直不会出去。

如果陈柏嘉知道陈福寿心里想的话,一定会气笑。

“行了,这个馍馍你都吃一半了,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陈柏嘉知道只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孩子才会拿回去跟哥哥妹妹分了吃。

这里的馍馍就像华夏的馒头,而且还是三种面杂在一起的。就这还是金贵物呢,陈家只有干活的人能吃,小孩除了陈大宝之外都不能吃。

“小......小叔,对不起,我......都怪我馋。”

陈柏嘉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只说:“你出去吧。”

陈柏嘉见陈福寿转身就跑了出去,内心真是五味杂陈,感觉自己接下来在陈家的首要工作是先修复一下关系。

不然跟家里人对话真是太费劲了!

陈柏嘉也不是圣母心,只是他见陈福寿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而自己现在这身体却胖成这样,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陈柏嘉正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时,就听见王婆子的大嗓门再度传来:

“大宝啊,福寿那臭小子拿了半个馍偷摸的进他们屋让我看着了,他说是你吃不下了给他的,是真的不?”

只见王婆子站在门口,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半个馍,没错,正是刚才陈柏嘉给陈福寿的那半个馍。而她的身后,站着浑身颤抖,低着头的陈福寿。陈福寿的身后还站着两孩子,正是陈福禄和陈小麦,此刻他们动作同步,全都浑身颤抖,低着头,要哭不哭的样子。

娘啊......我真是服您啦!

不用人说,陈柏嘉一看到这情形,瞬间就知道发生了啥事。

“娘,是真的,是我让福寿给福禄和小麦带的。”

“我......我是想吃点酸的了,娘,我下午想让福禄福寿去给我打野果,所以我这不就先给他们吃点嘛,省的没力气。”

“哎呀,原来我家大宝想吃野果了,早跟娘说啊。福禄福寿啊,听到你小叔说的话没,下午给你小叔打野果去,行了,拿去吃吧。”说罢,王婆子把手里的半个馍给陈福寿递去。

陈福寿伸着颤抖的手,接了过来,心道:现在给小叔打野果还能有半个馍和哥哥妹妹吃,奶居然还同意了,天啊,这也太好了吧。

“谢谢小叔,您就放心吧!我跟福寿肯定给您把树上那些大果子都给打下来。”陈福禄见自己弟弟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生怕小叔和奶一个不顺心又发作起来,赶忙说道。

陈柏嘉不由笑出了声,觉得这孩子说话很有意思,不像他弟弟那么闷。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一会就吃早饭了,吃完都给我去干活,下午别忘了给你们小叔打果子去。”

“诶,知道了奶。”

三人说完话,赶忙离去,生怕走得晚了,又被叫住。

此刻屋里只剩下陈柏嘉和王婆子。陈柏嘉却突然感觉很别扭,对于王婆子,他的感受很复杂,一方面觉得王婆子对其他人太恶劣了,另一方面又觉得王婆子对自己这种近乎疯狂的偏爱,让自己招架不住的同时,又有点暗自窃喜。

陈柏嘉摇了摇头,管别人呢。自己既然用了陈大宝的身体,替他孝顺王婆子是应该的。

“娘,您昨晚一宿没睡,累不累啊?您一会吃完早饭快眯一会吧。”

王婆子听到陈柏嘉说的话,手里的碗好悬没端住,自家大宝以前虽说跟自己也很亲近,可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自己,第一次听到大宝说关心自己的话,王婆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诶,娘不累,只要我家大宝好好的,让娘干啥都行。”

“大宝啊,快把粥喝了,一会娘叫你三哥把王大夫接来再给你看看。”王婆子把粥递给陈柏嘉,那慈爱的眼神险些把陈柏嘉给整迷糊了。

王婆子对陈大宝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真是一片慈母心啊!

就是这慈母心只针对陈大宝,想了想陈家三兄弟,真是跟捡来似的。娘啊......不会真是捡来的吧?

陈柏嘉一边喝着粥,一边在心里瞎想着,可是又觉得不可能,陈家三兄弟真是挑着陈老栓和王婆子的优点长的,各有各的好。

“娘,饭做好了,您来吃吧。”

大嫂李氏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大宝啊,你再睡一觉吧,娘先去吃饭,一会再回来看你啊。”

陈柏嘉连忙应下,让娘不要担心自己。

闲着没事干,又开始捋着陈大宝的记忆,不由得叹息,这胖小子平日里真是好吃懒做,欺软怕硬啊,怪不得就周小玉一个朋友呢。

嗯......突然想上厕所怎么办,陈柏嘉起身,刚一下地,就觉得眼前发黑,浑身无力,下一秒......

“哐”。

陈柏嘉像小山一样的身体刚倒在地上,便激起尘土飞扬。

“哎呦!大宝啊!”“小弟!”“啊!小叔倒了!”

“没事,我没事!你们别急,我就是没站稳。”

王婆子一马当先,老胳膊老腿跑的比谁都快,可见是真着急了。

陈柏嘉此刻正被王婆子和陈大河一左一右地搀扶起来。娘啊,溺水后遗症也太大了吧,我就是想起来上个厕所,不行了,头好晕。

“娘啊,我......我想上茅房。”

“小弟我带你去,娘啊,你们先回去吃吧。”

陈柏嘉抬头看去,说话这人正是自己大哥,陈大江。

说起陈大江,孝顺是他的代名词。陈柏嘉怀疑,如果王婆子真大冬天的说想吃鱼,陈大江备不住真能干出脱衣服趴冰面上钓鱼的事。而且,陈大江也算得上是家里为数不多真担心陈大宝的人了。

“行,老大啊,你带大宝去,好好扶着点大宝,可别掉坑里去。”

呕......娘啊,您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掉坑里,我的天,那我陈柏嘉就当场去世!

陈家的茅房十分简陋,说白了就是在猪圈上搭个棚子,放上两块在中间留了洞的木板。

“大宝啊,你能不能站住啊,要不行我扶你去那背阴的地方上一个得了。”

陈大江见陈柏嘉走路晃晃悠悠的,生怕他一个站不住,真掉坑里去。

“我......我,行,大哥你带我去背阴那块吧。”

在道德和安全之间,那我果断选安全啊!

老天爷啊,对不起了,等我好了我一定不随地大小便,先原谅我这一次吧。

等解决完,陈柏嘉顿时浑身轻松,甚至感觉自己可以不用人扶着就能走两步了。

现在正是早饭时间,村里到处都是炊烟袅袅。

而此时陈柏嘉才有闲心看看陈家院子,只见陈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三合院子,北面三间房中间是正房,也就是陈老栓、王婆子和陈柏嘉住的地方,两边是耳房,东侧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西侧是陈大江一家,东西厢房住的分别是陈大河和陈大山家。

院内环境算得上干净整洁,地上有很多硌脚的小石头,左侧还有几根竹竿搭起的架子,上面晾满了衣服,几乎每件衣服上都带着补丁。

院子后面正是陈家的茅房和猪圈,鸡舍位于中间,右边还有一小片王婆子种的小菜地。

陈柏嘉看着眼前的环境,脑海中浮现的是陈大宝在这个小小院子的生活画面,心里不由苦涩。

“老三,你吃完了吧,赶紧去把王大夫再请过来给大宝看看。”

陈大山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听到王婆子这话,不由一愣。

行吧,您说我吃完了,那我就吃完了呗。陈大山放下碗和筷子,向门外走去。

陈柏嘉见到这一画面,不由扶额,娘诶,您又给咱俩拉了一波仇恨。不过陈柏嘉也没制止,毕竟娘是真为自己好,自己要是反驳娘的话,那也太不识好歹了。

陈大江扶着陈柏嘉走到厨房门口,陈柏嘉往里看去,只见里面是一张木质的大圆桌子,王婆子坐在上首位置,左侧是陈大河和几个侄子,右侧是三个嫂子和侄女们。

看来陈家没有男女不同桌,小孩不上桌的习惯啊。

“大哥,你进去吃吧,我好多了,自己走回去就行。”

王婆子见自家大宝在门口站着,顿时喜笑颜开,说道:“哎呦,娘的大宝回来了,还想不想吃点啥了?”

“娘吃不下了,我先回屋去了。”

陈柏嘉心里想道:自家老娘一看到自己,那眼睛都亮了,就像看着金银珠宝似的。这话可真是没说错,陈大宝在王婆子心里那真是哪哪都好,要是有人问她,拿满屋黄金换你小儿子,你换不换,王婆子估摸着还得把那人打一顿。

“诶,诶,大宝啊,快回屋歇着吧。老大,你把大宝送回去再回来吃,娘给你留了三个馍两碗粥。”

王婆子这话给陈大江听的受宠若惊,要知道往日他的早饭是两个馍一碗粥,每天干农活累死累活的,也没换来娘一个夸赞,这送小弟上趟茅房,娘居然多给自己一个馍一碗粥,想到自己可以把这多的一个馍给自己媳妇和孩子们吃,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诶,娘,我这就送小弟回去。”

陈柏嘉本想尝试着自己走回去,好吧.....为了大哥的一个馍和一碗粥,那就扶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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