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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尹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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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末日是怎么样的?

是丧尸横行,人类相互残杀还是外星人侵袭地球统治人类?

都不是。那只是平静的一天,平凡得在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中毫不起眼。

那天容馨一如往常地牵着金毛犬在路上散步,阳光刺眼,她不禁抬手遮了遮。

忽然间,她看到遥远的天边绽开一条裂缝,缝隙越扩越大,它所触及的周边一切全都化为碎屑,建筑物的砖墙瓦解脱落,树木连根拔起带着飞舞的土块,就连人……也分解成血雾散去。

那条裂缝就像深不可见的黑洞,把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吸了进去,世界在一点一点分崩离析。

可周围的人却看不见似的,头也不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这般恐怖的景象还不如倒洒了一杯饮料而得来一声尖叫。

对此,唯一清醒的容馨表示:这可真是泰酷辣!

这真不是她疯了。谁能懂她第一次看见超出人类认知的情景时那震惊的心情?

几年前的一天,有辆轿车正常行在路上,突然直直地飞到中心广场的四楼,并且严丝合缝地卡在墙上,而逛街的路人却若无其事地直接穿过那辆车,宛如游戏里出了BUG。

那是第一次她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当即就跟老师请了假去看医生。然而得到的结果是她身体和精神一切正常。

后来的事实证明不是她有问题,而是整个世界都变得玄幻了。

那天过后,她开始遇见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见过小孩送奶奶去上幼儿园,而幼儿园老师满脸笑容接待奶奶;见过她的朋友喝了一杯水,脸上的肉瞬间肿大,吃了一口蛋糕又瞬间瘦可见骨;实习时,见过老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过后这个场景又重复了三次……如此等等。

最惊悚的,莫过于回家时,换了一张脸记忆却没变的父母。那几天她一直怀疑自己的存在。

她说出这些时,大家都认为她出幻觉了,还有人觉得她中邪了,应该请个大师做做法。

那么多人里只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尹鹄,她大学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那时这个人很奇怪,一时是他们语言专业的,一时是工程专业的,她去问他到底是学什么的时候,他笑了笑,说:“或许我什么都学呢?”

有一次,她看到他绕过了校道上一棵一夜之间出现的大树,但其他人都是直接穿过的。

她很肯定,尹鹄跟她一样,他也能看见这些奇怪现象。他们因此真正结识为朋友,聊天中常常会拿这些现象当作笑料,有时会讨论事情的成因,会猜想明天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两个心意相通的疯子。

可就在一个月前,尹鹄突然消失了。容馨找了他很久都没有一丝踪迹,问遍了同学老师,都说没有这个人。

容馨想了想,最后一次见到尹鹄时,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的情愫,他说:“容馨,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是假的,连你也是……即使你比其他人更特别。”

她以为他只是说笑,毕竟他们经常会说这个世界所有东西都是假的,连人也是。

他们从前还假设过,有没有可能某天有一个人消失了,在其他人的记忆里,这个人的存在也被抹去了?

她猜想过很多人甚至包括她自己,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尹鹄。

他像是“被”消失的,但容馨觉得他更像是自愿消失的。

他说话总有三分暗示在其中,如果不是他自愿选择消失,两人分别时他不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

这个世界的疯子就剩她一个了。

泪意涌上眼眶,容馨眨了眨眼,硬憋了回去,反正这无聊的日子要到头了,哭已经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一人一狗坐在公园的木椅上开始闭眼小憩,心情出奇地平静。至于世界和那条惊天裂缝?毁灭吧,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隐没。

沉寂中,容馨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竟然还有……消失……处理”

“用……对付……”

——————————

是谁在说话?容馨觉得自己做了个噩梦,难以从中醒来。她挣扎了一下努力翻开眼皮,终于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布置。

这是她的房间,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窗户合上,外面的风景一成不变,阳光直直地照射到床上,看样子大概是早上十点了。

容馨掀开被子下床,正准备打开窗户,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您好,检查员,我是系统27,今天开始为您服务。”

不是机械的冰冷的系统音,反倒是有些豪爽的女声,听着就让人不自觉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大姐姐形象,亲切感十足。

容馨愣愣地问:“你是谁?”

系统正式地清了清嗓子,说:“容我为您解答一下:您之前所在的世界崩塌了,我们世界管理公司将您救了出来,作为回报,您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的一名检查员,此后你都需要为公司工作。而我是服务您的系统,负责传送您到各个世界去。”

末了,她生硬地加了一句:“解答完毕。”

容馨有些难受,世界灭了就灭了,还救她干嘛!

“检测到检查员情绪波动过大,现在为检查员降低数值。”系统发出滴滴的声音,“宿主情绪已稳定。”

系统能够控制她的情绪。容馨心里暗惊,她现在应该没有人身自由了,往后她还能脱离系统和公司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快穿小说什么的,容馨不是没看过。带着系统的主角穿越各个世界疯狂打脸渣男贱女,时不时顺带拯救一下世界。

作为一个认真读书、做事从不出格的乖乖女,要她去虐渣多少有点难。幸好系统说她是检查员,听着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翻不起波澜的角色。

“我要做什么?”容馨问。

“现在,请您命名自己的昵称,以后我们将以此称呼您。”

“还得自己命名?”容馨疑惑。

“抱歉,您所输入的昵称已被占用,请重新命名!”

“……”我堵一万块钱,叫这个名的人肯定不想叫这个名字的!!

容馨无语了好一会儿,然后试探地说:“容馨?”

“命名成功!”系统神采奕奕,它的事业终于可以步入正轨了,“容馨,作为检查员,你需要到各个世界观察可能发生的一些小bug,我会协助你处理相关事宜。遇到重大问题时必须上报主系统,由专业技术人员解决。”

怕容馨听不懂,它举了个例子:“你的世界崩解前,你应该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反人类反科学的地方吧?那些就是世界的小BUG,如果我们尽早减少这些小问题,世界就不会那么容易毁灭了。”

“那怎么才算是重大问题?”

“比如有某个反派捣毁世界并且成功了。”系统言简意赅,“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几率很小,因为我们已经开发出新的岗位——攻略反派的任务员,她们的能力很强大,足以阻止反派了。”

容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我的世界怎么就没有检查员呢?都出事了也没人来收拾。”

“……检查员稀缺,不是每个世界都能分配到一个的。”系统解释道,“一个检查员往往要到多个世界去游历,之后你本人会体会到的。”

容馨又问:“那我有没有商店之类的金手指?”

“抱歉,检查员没有这项权利。”

“这么拉。”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无视她这句话:“……请检查员准备好进入第一个世界。鉴于你是新手,第一个世界会是简单的游戏世界,便于你适应。你打开房间门即可进入世界。”

容馨打开窗户,发现外面是一片深渊,心中一跳,猛地把窗户关上,转而打开了抽屉,抽屉里是一叠书刊,她问:“我能待久一点再去吗?”

系统回道:“可以的,三天为期限,三天后你将被强制进入世界。”

容馨拿起书刊翻了翻。从前她最喜欢与尹鹄一起看这种故事类的书刊,他们偶尔还会因为一个故事情节吵起来。

这书刊上面有她喜欢的一篇连载的短篇小说,这一期应该是大结局。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小机器人,说的是它在一个破败的世界游荡遇到的各种事情。大结局里,它找到了一个漆黑的盒子,光芒闪过,它来到了新的世界,并开始了新的旅程。

【谨以此故事,献给我喜欢的角色——容馨。】

容馨拿着书刊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她往下看着作者采访,旁边附着作者本人的照片,那俊秀的样子,可不就是尹鹄?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他喜欢的一个角色?为什么是角色?他会不会是穿越而来的人?

容馨思绪纷乱,尹鹄已经消失,茫茫大千世界,能否遇着都是未知,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问到答案了。

“系统,在吗?能帮我把记忆模糊一下吗?但是不要清除掉……我想留着。”容馨决定暂时忘记这个人。

“可以的。”系统说,“请检查员做好准备,十秒后将进行模糊记忆处理——叮!检查员容馨的记忆内容已做模糊化。”

容馨听到这话,眨巴几下眼睛,仔细回忆一下过往的事情,发现记忆就像被打上了马赛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想不明,但又能真切地感觉到那些是她经历过的。

“我准备好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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