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时轿车跨过减速带,震动了一下,容馨还没从美颜暴击中回神,一个往前扑就趴到了白青鸿笔直高挺的鼻子上,还顺着鼻梁下滑了一点。
容馨突然想起那句“想在男神鼻子上滑滑梯”,她这算是有幸体验了一回吗?
白青鸿又是一阵轻笑,拿下鼻子上温暖的小团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放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终于脱离了白青鸿的手心,容馨立马就变回了人形,生怕慢一秒又被抓在手里了。
白青鸿也不在意,他问:“你今天跟你朋友吃饭?”
容馨点点头:“今天是我们领导请吃饭,部门的人都来了。”
“那人你认识?”想到刚刚那事,白青鸿还余怒未消,那老鼠恶心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眼里冷光微闪。
“我不认识,”容馨摇头,“我就是出去透透气,结果才遇上他。”
她突然想起白青鸿抓着老鼠的时候,手里好像往他嘴里放了什么东西,有点好奇:“你给他喂了什么?”
白青鸿笑得温暖如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一点药,只是会让他变回原型而已。”
强制让人变回原型?容馨一惊。
这种危险的药肯定是不能问世,要是让有心人知道,白青鸿恐怕会被各路人争抢甚至杀害吧!
转念一想,白青鸿是研究院的人,多的是人保他,这还轮不到自己来担心。她应该担心自己,毕竟看得出来白青鸿很喜欢她的原型。
他不会打算把这药用在她身上吧?想着,看向白青鸿的眼里带上了惊恐。
白青鸿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但这样的目光让他很不高兴。他眯了眯眼,没了笑意,捉过她的手,有些强制地掰开她手指,让两人的手十指相扣,“你在想什么?”
容馨默了默,还是问了出来:“他会一直变成老鼠?这样会被其他人发现问题吧?”
扯了扯手指,没扯出来。记忆中,有人也很喜欢这样握着她的手。
容馨有点失神。
“只是变回原型一会儿而已。”那药就是他偶然研制出来的,还没试过药效持续多久呢,他说一会儿也没错,至于会不会以后都不受控制变回原型,嗯,关他什么事。
听他这样说,容馨就放心了,她想的是,要是她被喂了那药,她好歹不会一直变成仓鼠。
只是她没仔细想过,谁会轻易允许他人喂自己吃药?恐怕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她对白青鸿有多宽容与信任。
嗡嗡,白青鸿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有人给他发了条信息。他看了一眼,眉眼弯起,对一直装石头的张卓成说:“去森绿街七巷,上次那个案发地点。”
容馨听到这话,那天晚上的遭遇涌上脑海,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车门把手,很想直接跳车,“能不能先把我放下?”
“不能。”白青鸿对于绑架仓鼠这事,很是心安理得。
容馨牙痒痒的,想咬人了,“我去那里又没事做,还妨碍了你。”
“怎么会?”白青鸿眼里都是笑意,揉着容馨的柔软的手指,“我一个人去有些害怕,你陪着我就起很大作用了。”
大晚上的要去案发现场,还说自己害怕。
容馨:……您高兴就好。
不算在人内的张卓成:……
老板谈恋爱的方式有点特别……
不过他只是负责公司那边的业务,对帮忙查案这事确实帮不上忙。
————————
今晚的星空如天上银河,梦幻而灿烂,地面万家灯火,如同夜空的水面倒映。在这么美丽的夜晚,他们却要去案发现场。
森绿街七巷,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停靠在街边。
容馨坐在车上,双目微阖,一副打瞌睡的样子,只是微乱的呼吸频率暴露了她想逃避下车的事实。
白青鸿怎么会如她所愿?他走到车身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俯下身,捏着容馨软乎乎的两颊,用一种温柔又强硬的方式把她“叫醒”。
见容馨恼怒地望过来,他才勾勾唇角,柔笑着道:“琉琉,陪我吧。”
容馨看看透露着诡异的巷子,又看看清俊的白青鸿,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妥协了。不过她很机智地变回仓鼠原型,顺着白青鸿的手掌手臂往上爬,一直跨过肩膀,轱辘轱辘滚进了他深蓝的大衣里。
白青鸿一愣,没想到她会缩到自己衣服里去了,连忙用手托住衣服里那凸起的一团,防止她掉下去。
白青鸿的大衣下是白色的衬衫,她爬到胸膛位置的衣兜里,伸出半个脑袋,刚好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风景。闻着萦绕在周围的淡淡清香,容馨有些羞涩,得亏仓鼠的毛绒脸看不出来。
白青鸿对容馨自觉贴近他的态度很是开心,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轻轻摸了摸仓鼠头,还故意揉了她的耳朵,敏感的触摸惹得容馨又是好一阵抗议。
张卓成瞄了一眼自家老板,这春花灿烂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态杀手来巡视自己的现场呢。
他很自觉地充当透明人,虽说他是个大男人,但这地方也让他心里毛毛的,别说仓鼠小姐变回原型,他也很想变啊!
自从上次出事后,巷子里就多安装了两个特别明亮的路灯,把边边角角都照得一清二楚。
只是就这一条巷子,该找的证据警方应该都找完了,容馨不知道为什么白青鸿要回来这边查看,估计是杜运升托他来的。
白青鸿也确实看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地面的血痕已经很淡了,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他扫视了几眼,走到东侧的墙边,上下看了一下,在墙顶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些血迹与不明的绿色液体,便拿起手机拍了个照。
容馨看着他从外口袋里拿出棉签和取样袋,在绿色液体上卷上一些,再收进了袋子里。
那绿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粘稠得很,沾上棉签的时候拉了很长的丝。
容馨看得一阵反胃,她撇开眼,找了些话来说:“听说这家丈夫很喜欢养植物,但是他妻子一直很反感种花草,一直想把花园改成车库。后来丈夫种了爬藤,藤蔓几乎覆盖了整面墙,还惹了不少老鼠,妻子和他吵得街坊都听得到。”
这些八卦还是戈妈妈说的,平时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饭,她说话就停不下来,容馨听了大致有些印象。
白青鸿挑眉,“怎么,你是怀疑妻子做的?”
容馨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丈夫已经死了,那这些藤蔓是警方清理的还是妻子清理的?上次我看的时候,这地面都散布着藤蔓的枝条。”
“既然妻子不喜植物,要是由她来清理,肯定不止这些藤蔓,这些伸展出来的花枝也会被剪掉,大概率不是她。”白青鸿伸手拈了拈墙头伸出的枝条。
“可是案子还没查出来,警方就把巷子里的东西动了,会不会不太好?说不定用的藤蔓勒死被害人?”容馨脑洞大开。
张卓成在一旁掏出手绢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为什么这位看起来很可爱很胆小的仓鼠小姐会这么淡定地去猜想一件凶杀案的发生过程啊!
白青鸿点了点容馨的头:“他们现在的重点在于被害人和凶手是怎么凭空消失的,虽说这里不是密室,但是两边的监控都没有看到有人出入……除了你。”
容馨差点跳了起来:“才不是我!”
白青鸿恶劣地勾唇:“所以说你是重大嫌疑人。”
“才不是!”容馨气呼呼地反驳,小爪子扒紧了衣兜边缘,“你又不是警察,连杜警官阮警官都没这样说我!你胡说!”
看着气成球的容馨,白青鸿笑出声,柔声安抚她道:“确实不是你,以你的体力根本拖不动一个人形成年雄性,更何况那是一头成年雄性豹子。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就是监控甚至没有看到被害人走进巷子。”
躁动的容馨平静下来,这是什么奇怪的现象,没有被害人和凶手进入巷子的痕迹。她苦思冥想,路边的监控装在道路的两侧,是照不见巷子里的情况的,没有人进入巷子,除非被害人和凶手一直都蹲在这里。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从院子里把被害人拖出来,再杀掉,再拖回花园埋葬?”容馨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出这个结果。
白青鸿已经装好东西,大步返回车上。
听见容馨这样猜测,眉头微微一挑:“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把他从花园里拖出来又拖回去?这样的举动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暴露自己。”
“对哦,如果拖着被害人,我应该会听到声音。”容馨从他口袋里跳出来,重新化为人形。
光顾着猜测案情,都忘了自己是目击者了。
变成人形,她脸上的表情就清晰多了。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点点手指,一会儿眼珠乱转没有焦点,仿佛她才是要破案的侦探。
白青鸿静静地看着,见她眉头久久不松开,大手抚上她的头,使劲揉了一下她的头,细软的头发手感极好。他弄乱后又帮她梳理,让容馨的气就憋在了肚子里。
“别想了,他们自己会解决,先送你回家。”整理头发的手侧移一下,落到容馨的脸蛋上,接着两手一压,一张小猪脸就出来了。
她算是清楚了,这家伙就是跟仓鼠有仇!
容馨掰开他的手,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捋,张嘴就咬在他的手臂上,不久前的咬痕还没消下去,现在又新添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