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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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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盘踞金陵首富的名号已经数十载,作为江家的掌上明珠,江绾依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从未受到如此屈辱。

她简直难以置信,如此污言秽语,居然来自长辈日日夸赞的号称明月清风的人嘴中说出。

桐月最先反应过来,愤愤为自家小姐鸣不平:“钟望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从听到你出事,我们家小姐日夜寝食难安。”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面色白的如同一张纸的江绾依,指着钟望秋破口大骂:“千里迢迢的路程,就为救你这个狗东西,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破落户出来的,配得上我家小姐吗?”

钟望秋嘴唇抖了抖,嘟囔着说不出话来。

刚刚话一出口,他即刻就后悔了,可是处于颜面,他还是硬撑着不肯服软。

狱卒却毫不客气,狠狠一脚踹在了钟望秋心口,他粗鲁地揪着钟望秋的衣领,在他耳边低声厉色道:“合着还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狱卒摩挲着手中的银票,笑道:“小娘子别跟他计较,这小子面皮薄,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多来看他几次就好了。”

江绾依心情全无,红着眼尾,拉着桐月迅速离开了。

马车慢慢驶过大街小巷,江绾依慵懒地倚着窗边,欣赏着窗外流淌的风景。

“欺人太甚。”桐月愤愤不平,她怒道,“小姐,我们告诉老爷吧,他定会为你做主。”

苍翠欲滴的树木从江绾依面前滑过,她的眼神空空,心中充满着酸涩,桐月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着。

江绾依的思绪随着啾啾鸟鸣被拉的很远。

科举在即,钟望秋即刻要启程去往盛京,临别前,作为未婚妻,江绾依去送他最后一程。

彼时,江绾依鼓足勇气,面对一袭白衣,器宇不凡的钟望秋,还是一副羞涩的女儿家心态,纵使不相了解,可是这是父亲为她订下的亲事。

她红着脸,嘱咐钟望秋,为他科举准备了上好的宣笔和端砚聊表心意,还给他带了足够的盘缠,若是不够,可去京城江家的铺子预支银两,以此好好准备科举。

谁料钟望秋听完了她的一席话,当即变了脸色,冷笑了一声,对她不假辞色:“江小姐,我钟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可也绝不会受嗟来之食,你大可不必如此侮辱我。”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江绾依如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仿佛成了笑话。

江天深知晓后,却赞叹他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苏婉清知道后,更是狠狠斥责江绾依,岂能怎能嫌贫爱富,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江绾依在闺房中哭了好久,她不明白,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实意,为何所有人都说她错了。

***

深夜,明月高悬,皎皎月华高悬天边,世间万物都陇上一层薄薄的面纱。

将军府。

旷阔的院落内,沈确手中执剑,少年练剑,身姿矫健如龙,每一招一式都透露出无尽的锐气。

他面色冷峻,挥出的每一招式,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少爷,你这都练了整整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余白在一旁看的心悸,沈确这不要命的练法,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他暗戳戳想到,距与那位江姑娘分别已经三天了。

在这期间,沈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每个时辰沈确都要询问门房一趟有没有人来。

每次看到守门小厮尴尬的摇头,沈确的的目光一日比一日暗淡。

从开始的翘首以盼,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余白暗自肺腑,不会吧不会吧,少爷都把家传玉佩给出去了,结果人家姑娘居然对他无意。

那位江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同一片月光下,听月小筑中。

深夜中的花园静谧而秀美,绿树成荫,春日鲜花争艳,散发出淡淡的芬芳气息。

江绾依一个人坐在亭中,静静地看着高悬的明月,月色如水,清辉如银。

她小心的抚着手中的玉佩,动作轻柔。

少年临别前那句一定要去找她,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杏花别巷,她问李叔,在京数日,可曾知道这处居所。

李叔约莫回忆道,每次路过此处,都有重兵把守,更有护卫日日巡逻,必是王公贵族的居住之所。

是了,能养出沈确这般恣意潇洒的性子,想必他也不会来自普通人家。

过去的十几日仿佛是江绾依做得一场梦。

深夜客栈中两人遥遥相望。

倾盆大雨中恣意狂奔。

山洞中面红耳赤的治伤。

他为她摘了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的花。

翻云寨中他看到了她火红的嫁衣。

一幅幅,一幕幕画面飞快地在江绾依面前穿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与沈确在一起,她的唇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

可是,盛京到了,那个规规矩矩的江绾依又回来了,她是江家的女儿,不能违背父亲的诺言,也不能让母亲蒙羞。

江绾依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晶莹剔透,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取出紫檀木匣子,将玉佩妥帖地放好,压在柜中的最下面。

江绾依紧闭眼睛,她从未做过如此美的梦,可现在,梦该醒了。

***

接下来的时日,江绾依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救出钟望秋上。

根据大周朝律法,无犯命案者,若能交齐五十金,便可赎回罪犯。

可江绾依带着银钱赶到府衙赎人时,却处处碰壁,府尹不是推脱今日有事,便是明日称病,后来更是到了听到钟望秋的名字便为之色变的程度。

许是见江绾依一介女儿家,日日奔波可怜,府衙的好心人才透露,钟望秋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方喊话就是要生生熬死他的性命,就算是拿出百金千金也是无益。

江绾依一颗心坠入谷底。

区区银钱对江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那是在金陵。

盛京仿若江河,里面能人异士个个大显神通,他们江家商贾之家,在这些公子王孙面前,也不过是只小小的蚂蚁罢了,蚍蜉岂能撼树。

江绾依站在人群之中,盛京处处繁华,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可是她却如四散飘零的浮草,不知漂泊至何处。

***

“小姐,小姐。”

桐月担忧地望着看着自家小姐,这卷书书已经整整半个时辰都没有翻页了,知道无法赎回钟公子后,小姐便整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嗯,我无事。”江绾依猛然回过神来。

桐月心疼地看着日渐消瘦的江绾依,最后还是小心翼翼提议道:“小姐,要不然,我们去寻那位公子帮忙吧。”

那位公子龙章凤姿,一看就非富即贵,在这京城当中,必能说得上话,小姐也不必如此烦心了。

江绾依握书卷的手紧了紧,这几日她心中天人交战,明明发誓封存这段过往,默默藏于心中。

难道真的要……

“有人吗?江娘子在家吗?”

此事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吆喝声。

江绾依心中疑惑,她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从未踏足过京城,既无亲朋也无好友,会有谁来找她呢?

等桐月打开门,门外的姑娘当即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她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流淌,眉目如画却又不失英气,女子红衣似火,行动也干脆利索。

她上来便自报家门:“我是穆潇潇,乃承恩侯之女。”

江绾依与桐月面面相觑。

看出江绾依的疑惑,穆潇潇解释道:“我父亲曾游历至金陵,感念令尊当时盛情招待,昨日收到令尊的书信,方才知道江妹妹来了京城,有失远迎。”

原来是父亲好友的女儿,江绾依心头暖烘烘的,虽远在金陵,父亲还是挂念自己的。

她急急将穆潇潇迎了进去,赶紧招呼桐月跑了杯热茶端上。

连日来的碰壁让江绾依无不心灰意冷,今日见到了穆潇潇,虽不知承恩侯是什么官职,可于江绾依而言,也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江绾依将事情源源本本到来。

穆潇潇听完,义愤填膺,一拍大腿怒道:“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岂有此理。”

江绾依热泪盈眶:“穆姐姐可有办法。”

穆潇潇顿时偃旗息鼓,她挠挠头,吞吞吐吐道:“我……”

她今日一大早还没清醒就被自家老爹一脚踢出了门,她这个瓜子仁那么大的脑袋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她去劫狱吧?

穆潇潇大脑宕机了片刻。

实在是不太行,劫狱是诛九族的大罪吧,要是被老爹听到,肯定又得气得他捂着胸口。

可是,穆潇潇偷瞄了一眼江绾依,她那张瓷白的小脸一下子黯淡下去,眼圈红红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哎呦,穆潇潇最受不了就是娇滴滴的小妹妹难过受委屈了,可心疼死她了。

穆潇潇灵光一闪。

“最近,有那劳什么赏花大会,到时候各家贵女都会去,不如我带妹妹去那里打听打听消息。”

江绾依呆呆道:“我……我也能去吗。”

穆潇潇拍拍胸口:“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带着你,自然没问题。”

“那就多谢姐姐了。”江绾依福福身。

穆潇潇急忙拉着她:“这是做什么。”

哎哎哎,穆潇潇心中感叹,都说南方的女子肤白貌美,温婉无双,今日见了,果然不负众望,这嫩的要掐出水的皮肤,真是可爱极了。

***

将军府。

余白敲了敲房门,生怕点燃沈确的怒火,小心翼翼道:“少爷,太子给你下了请帖,三日后邀您银鹊山上品茗赏花。”

“不去。”屋内传来硬邦邦的回音。

余白再三斟酌,屏住呼吸劝道:“可是少爷,您这都多久没出过府了,太子给您下了三次帖子,都被您拒了,这次……”

门咔哒一响,露出沈确一张黑脸。

他一把夺过请柬,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余白:“那你记得……”

门框的一下又合上了。

余白捂着差点撞到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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