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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起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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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晨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苍翠的夏日,虫鸣不绝,小小一只方识晨独自蹲在树下哭泣。小伙伴们围着圈嘲笑他没有妈妈,他们的笑声童稚、清脆宛若银铃,却成为他的魔音。

突然,一个小男孩儿用石头扔向那些人,大闹着赶跑那些魔音。不仅如此,那人还用小小的手掌抚摸他的背、轻轻告诉他,“别哭了,以后我妈妈也是你妈妈……”

慢慢的,梦里的方识晨长大了,和曾经保护过他的勇士成为最好的朋友。

可是有一天,他的勇士朋友变得很高很大,犹如一株藤蔓直入云空,他够不着对方。

看着朋友一点一点离他远去,他难过不舍、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

很快,另一个人抱住了他,那样的拥抱并不遥远,而是温暖有力、安全感十足。

寂静的夜里,有一只手拍着他的背哄他,“人都会长高长大的,觉得难过就不想了……”

方识晨依然不愿失去朋友,他独自坐了很久的车,在第二天再次到达周家老宅。

再见到周俊柏,对方的态度一如往常温柔周到,可他却感受到,他们之间终究是在改变——那人的笑容公式化,仿佛在酒会应酬,而那样的周俊柏也不是他的好朋友周俊柏……

“对不起,我昨天提前离开了……”他道歉。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我是成年人,为这点小事生气实在幼稚……”他微笑原谅。

下午阳光炙热,周家大宅□□却清凉惬意、绿茵如画。两人互相道歉,然后互相原谅,仿佛昨日的明争暗斗没有发生。

方识晨认为,周俊柏轻易原谅了他,是因为已经将他剔除,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方识晨也认为,他彻底伤害了周俊柏的心,而这份友谊会被他们共同将就、再随着年月逐渐抛却……

五月底,晚霞已经热烈似火,他们在霞光中互道再见,在冥冥之中互相渐行渐远……

傍晚,方识晨怀着空旷的心回到余博衍的公寓。

在楼下,在落日余晖中,余博衍已经等候多时。他坚定走去,那人逐渐扬起笑容,张开手臂。

“欢迎回来。”嗓音温暖、沉稳。

那一刻,方识晨只觉他的心再次被填满,并从没有如此呼之欲出……

深夜,方识晨静静在余博衍的怀里安睡,他睡得很好,没有梦境无端叨扰。

只是,优雅、宁静的中式大宅家里,周俊柏却独自失眠。

看着手腕上昂贵、精致的手表,他知道,这只表已经永远失去它的意义。

昨日他将这对腕表的另一只送给心上人方识晨,他盯着那人的面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害怕对方对自己的拒绝。

不过后来,方识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拒绝。

周俊柏承认自己卑劣,他骗了方识晨,不仅如此,他还自作主张将对方包装成他的恋人,带去社交场合。

最终骗人之人自食恶果,他不仅没有得到方识晨的爱情,甚至在失去方识晨的友情。

周俊柏在黑暗中不断下坠,他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掉入憎恨、不甘的深渊……

六月,下过几场暴雨,初夏便真挚狂热起来。

方识晨依然过着努力学习、快乐游戏的日子,白天和周俊柏他们一起吃饭、做集体活动,晚上和余博衍回到公寓做数学题、玩游戏。一切好像没变,好像又都变了。

他听从余博衍的话,一旦难过就停止纠结、故意乱想,很多事情犹如摊开手掌舀水,他无法阻止水从指缝流走……

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初赛将在暑期进行,六月中旬开始,一中开展集训班,方识晨和余博衍会再次参加。

高二体育课绝大部分安排在下午最后两节,但集训也是每天最后两节课……这让方识晨不乐意了。

午间休息,余博衍见人手支着脑袋、噘着嘴、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好笑,“看来大学霸已经提前进入补习状态。”

“……啊?”他回过神,却仍旧呆呆的,“才不是,我是在纠结,今天要开始集训……你说这个补习班的时间怎么安排的呀?我都不能上体育课了!”

余博衍不以为然,反而暗自庆幸。六月开始,三班每周至少有两节游泳课,他早就受够方识晨每次对他身材一顿夸赞后,随即跑开,光着膀子和其他人打闹、玩水。

他认为这人没有强烈的、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不仅如此,他气得几乎七窍升天,却还能在更衣室看见这人和他人互相拉扯泳裤!

余博衍不是合群的人,在学校依然坚持独来独往,但他不会让方识晨和他一起。

他认为这人是需要爱和情感浇灌的花朵,如果太过用力,他的花朵就会枯萎。

那次方识晨泳裤差点被扯下,他恨得牙痒痒,终究没忍住上前阻止闹剧。

回公寓后,他控制着脾气教育方识晨,在某些方面需要和人保持距离,他一脸严肃,得到的却是这人一脸天真的反驳,“可我们都是男生啊……”

如今集训,他们终于不用再上那破游泳课,余博衍内心愉悦却不显露,假意遗憾安慰:“是啊,游泳课最好玩了,真是可惜。”实则在心里狂笑不止。

方识晨信以为真,不愿传染消极情绪,“算了,数学题我也很喜欢。既然我的身体不能泡在水里,就让我的大脑游在题海里吧!”

“哈哈哈哈……”余博衍忍不住笑,“怎么听着有一股脑袋进水的感觉?”

被人取笑,他当然不乐意,从课桌下伸手去捏余博衍的大腿根,还未得逞便被对方抓住手不放,他不服气,为什么每次都赢不了这人?

这是余博衍发明的“新游戏”。在公寓时,这人时常在书桌前、床上捏他大腿和大腿根,弄得他又疼又痒,而这个游戏他却很难胜利,每次刚伸出手便被抓住。

方识晨想要挣脱再次进攻,可手却被死死握住,只能作罢。

陆源原本趴在桌上休息,突然听见前方发出细碎的声响,一睁眼,便看见余博衍貌似在抓着方识晨。

他忍不住好奇,趴到桌下,顿时震惊无比、目瞪口呆——余博衍抓住另一只手,并慢慢将抓握的手势变换成十指相扣。

陆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不动声色起身,他看着两人若有所思,良久,只能忿忿不平盯着余博衍,心底升起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受……

下午,集训课安排在南苑礼堂楼上的小教室,除开特殊节日,这里最为舒适、安静。

方识晨很少上来过,他站在过道窗边,望着绿意苍苍的小楠木林,惬意地享受日光和微风。

余博衍从厕所出来,第一时间看见对方一脸陶醉,不由地想笑。他从书包摸出一瓶防晒,随即走近,神色自然给人抹胳膊、脖颈。

他不喜欢抹这玩意儿,对方却坚持不懈,“我一直嫌我长得太白了,我想要你这种健康又男人的肤色。”

余博衍被取悦,看着心里不乐意却乖乖听话、任由涂抹的人,只觉得心要快融化,抑制不住脸上笑意。“你这种也很健康、很男人,涂一点,避免被紫外线晒伤。”

“那你为什么不涂,每天要求我涂?”他不服。

余博衍一怔,他只是跟随内心照顾这人,的确没在意自身如何,想了一会儿,他微笑哄骗,“那以后……你每天也帮我涂?”

“这才对嘛!”他这下彻底高兴。

肖涵从厕所出来,原本打算回集训教室,可刚到出口,只见余博衍和方识晨在不远处有说有笑。

他下意识闪躲回去、偷偷观察两人,随后将他们亲密的举动尽收眼底。

看着余博衍笑得温柔俊逸的侧脸,肖涵只觉心中的怒意、妒意疯狂上涨:余博衍不是厌烦方识晨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方识晨为什么这么不要脸,总是去贴余博衍……

他眼神受伤、不甘,不断在窥视中自虐。

待两人走后,他才再次从厕所出来,怀着沉重心情回到教室……

方识晨热爱数学,第一天集训便沉浸其中,结束后,仍然坐在位置上旁若无人地思考。

余博衍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待人终于解出来,教室只剩他们两人。

看着空荡教室,他满脸疑惑,随即低头看时间,“难怪,都放学十五分钟了啊,我说怎么没有人呢……”

余博衍满眼笑意,“方小博士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你不拿数学第一,我第一个不答应。”

“嘁!”他对着眼前名副其实的数学第一翻白眼,“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哈……”

很快,余博衍拿上两人的书包,拉起方识晨一脸神秘地往外走。“先去吃点东西,待会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衍哥,你这么开心,一定是好地方对不对?”他瞬间兴致高涨,抓着人胳膊蹦蹦跳跳,不停试探对方带他去哪儿……

夏季的日落也是真挚而热烈,一中校园在灿烂的晚霞中,宁静却充溢着生气。

方识晨看着余博衍打开游泳馆的大门,一脸惊讶,随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这里不是七点闭馆吗?衍哥,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余博衍一副高深莫测,“就是……突然就有了。”

他原本是想带这人去外面游泳,可他觉得对方会更喜欢这里,并且一中的泳池干净又宽广,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哎呀!你告诉我吧!”他不停闹腾,实在好奇余博衍怎么做到的。

“……我爸公司参与了很多场馆项目,这个游泳馆大部分是他出资的。”余博衍最终还是交代:“我去和主任申请,说我们没时间上体育课,他便把钥匙给我了,不过我们最多只能游一小时,八点半之后,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会下班。”

“哇……”他情不自禁赞叹:“我只知道鸿瑞是很大的企业,没想到你们家如此厉害!”

看着他一脸惊喜和满足,余博衍第一次觉得,作为余德治的儿子也不算一件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余博衍:新生活,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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