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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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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簌簌地落着,透着冷意的阳光跟着晃荡的雪花一齐散到纪知颜的肩头上。

她伸出手潦草地拍拍肩膀,又捧起自己仍旧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把面容掩在了缭绕的水汽之后。

北清大学植物学考察队的一行人坐在树林里的空地上歇脚,围成一圈一边揉腿一边闲聊。

“今天我们就得结束这次的考察了,各位觉得这一趟怎么样啊?”和纪知颜一样捧着保温杯的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开口说到。

有人接了他的话头。

纪知颜垂下眼眸,不知神色几何。

她今年三十岁,凭借超出常人的科研成果破格升了植物学界的副教授,顺利摸到成功人士的边,又因为长得漂亮加上温柔到没边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白月光。

但她从没有和谁在一起过,别人都说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一辈子都奉献给植物学,所以像修仙文里一样斩断了情根,强迫自己不因为爱情而消耗时间。

但就像是又有些人说的,她生来就是学植物学的。

在大学以前,她没费多少力气就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北清大学,又像是在天意的指引下,她进了植物学系。

她凭借直觉就能在考试中拿高分,靠着本能就能在科研中收获成果,从而一路升到副教授。

她也只对植物学感兴趣,至于爱情,单纯就是她没动心而已,才不是在强迫自己斩断什么情爱以求得道高升。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寻求什么爱情,反正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也已经早就和孤独共生了。

但张先赋老教授——也是纪知颜的老师——好像不这么认为。

“知颜现在可以说是已经立了业了,没考虑再成个家?”张教授温和中带着些着急情绪的声音传进纪知颜的耳朵里,把她的思绪从不知何处拉回来。

“是啊老师,您哪天带个师丈来给我们看看呗!”林鹏看热闹不嫌事大,何况这个话头是老教授开的,自家老师又这么温柔,跟着说两句问题应该不大。

他的脑袋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让他脑瓜子都有些嗡嗡的。

“不是!陆绵绵你打我干嘛?又没问你!”他捂着脑袋看向坐在他旁边现在刚把手缩回去的陆绵绵。

“师丈多难听啊!你也不知道换个好听点的词?”陆绵绵边说边瞪大眼睛看着林鹏,两人颇有要决一死战的意味。

纪知颜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针锋相对的模样,摇了摇头又勾起嘴角笑了笑,她的笑容像是在冬雪中开出的春天里的花,仿佛自带着一阵和煦的春风。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她——陆绵绵看着自家老师,在心中发出了这么一声感叹。

“没遇到合适的,我也不着急。”温润的声音化开冰雪,却又有从天上飘下来的雪花颤巍巍地落到她高挺的鼻梁上,就像是落到亘古不变的山脊上。

冻结住她的真心。

林鹏用手肘拐了拐眼神呆呆的陆绵绵,又把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咱老师真是把清冷禁欲发挥到极致。”

陆绵绵回过神来,这次倒没有再给他一记脑瓜崩,因为她也是这样觉得的,于是朝他点点头。

“我两研究生都快毕业了,也就是说我们在老师身边待了快三年了,我们竟然完全没见过老师和谁真正在一起过,连学校的传闻里都只有老师今天又拒绝了谁谁谁,明天又拒绝了谁谁谁。”

两人的眉头皱起,像是颇为担心自己老师的姻缘。

一片雪花从陆绵绵眼前闪过,她的眼睛忽然睁大,又抓着林鹏的肩膀摇晃,像是在克制自己异常的兴奋。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林鹏将她的手扒拉下去,更凑近了一些,眼中透露出对她口中可能性的好奇,见她半天都不开口,复而急切地开口问:“什么可能?”

陆绵绵飞快地瞟了纪知颜一眼,压低声音对他说:“咱们老师谈的恋爱比较小众,所以不好让别人知道。”

“小众?哪种小众?”林鹏作为一个搞科研很行但是日常生活一塌糊涂的人,一时间不能理解她口中的小众是什么意思。

陆绵绵看他这副透着傻气的样子,顿觉自己没有再和他解释的必要,只破罐子破摔地说:“就是妖怪神仙之类的。”

林鹏的眉头皱得更深,又疑惑地开口:“陆绵绵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难不成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啊?”

纪知颜无端打了个喷嚏,她心想可能是这山上太冷了些,不小心受了些寒。

她看到自己的两个学生凑在一堆,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且显然林鹏又被陆绵绵唬住,一脸你在说些什么的无知样子。

“在说什么?”嘴角笑意还未消去,显示出说话人的友好。

陆绵绵却一脸心虚,眼神飘忽地开口:“没,没在说什么。”

纪知颜看她这副模样,料到两人多半是在偷偷讨论关于自己的话题,不过她这两个学生平时都是乖巧的,想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恰巧张教授叫大家准备下山回家,纪知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又抬目向远处眺望。

她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去年的夏天,那个时候连绵的山峰都裹着清新的绿,这次在冬天来这里,山脊都盖上了莹洁的白。

不知道下一次来会是什么时候了。

没等太阳移动多少,一行人就走上了下山的路。

“大家小心点啊,这下雪天路滑得很,一个不留神就得摔个屁股墩!”给考察队带路的守林员走在最前面,转过身来对在后面缀着的他们说到。

纪知颜走在队伍的最后,以防有哪个学生走丢了惹出个大麻烦来。

林间的小路曲折又出人意料,哪怕她曾经来过,现在也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脚下的路上。

咔嚓。

从她脚下传来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

纪知颜把脚挪开,被职业习惯驱使着把被她踩碎了一些树叶的枯树枝拿到手中细细看着。

这个样子的叶片……

百山祖冷杉?

她们这次来这儿,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采集百山祖冷杉的枝条回去进行培养,现在在她们的采集箱里就装着几根看上去尚且有生命力的枝条。

现在她手里这根,树枝树叶都枯死了的样子,没有一点还能进行培养的苗头。

纪知颜的眉头皱起,清淡的双眼中带着些悲悯,她弯下腰想将树枝放到路边,耳朵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把它带回去吧。”

那声音似男似女,像是从四面八方来,又像是在她耳边说,空灵又拖着悠长的尾音在山间飘荡,无端让她有些耳熟。

她的动作顿住,本就皱着的眉皱得更深些,环顾四周却除了前面的队员外就没再看见其他任何一个人了,队员们也还在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周围都被雪盖住,白茫茫的一片反射着阳光,晃着纪知颜的双眼。

又或许晃住了她的心,促使她把树枝装进了自己尚且还算空闲的包里。

——

一行人回到北市时早已夜幕低垂,空气里的干燥足以让人把在江市的几天滋润忘得一干二净,呛人的沙尘顺着风灌进衣服里,催着人回家。

纪知颜随手拦了个出租车,窝进后座等着师傅开到目的地,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隔着几层衣服扰得她的腰有丝丝的痒。

她看清来电人,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起来。

“什么事?”她淡淡的语气混杂在黑暗里,听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但如果让她的同事们来听,肯定会惊讶一贯温柔的纪教授怎么会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线条利落的侧脸印到车窗上,在窗外变动的景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分明。

“你……回北市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犹豫,说得断断续续的。

纪知颜拉开包把今天捡的树枝拿出来看了一眼,转了个圈又放到腿上。

“嗯。”

她轻柔地拂过枯叶,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发出的暖黄的光散进车里,把她笼在一片温柔的光晕里。

“我们……很久没见过了,最近能见一面吗?”那人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触到她的逆鳞。

“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

“那——”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通话却被她挂断。

纪知颜往后靠到椅背上,目光凝到车前窗前面挂着的祈福包。

那祈福包是个小小的又鼓囊囊的三角,下面系着一条有些褪色的红绸子,其上用墨水写了四个字。

姻缘美满。

她抬头看向开车的师傅,他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隐约浮现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脸上的温和又显示出痕迹是被人用蜜糖浸出来的。

看上去很幸福,按理来说应该不用求姻缘了。

“师傅,您这姻缘美满是何意啊?”纪知颜挂掉电话后有些烦躁,但顶不住心里好奇,便开口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那师傅嘿嘿一笑,看了红绸子一眼后开口:“十个坐我车的人里有八个都得问,我都有些说烦了。”

但纪知颜听他嘴上说烦,后视镜里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实打实的灿烂。

“我去求了这绸子之后就遇到我媳妇儿了!虽然中途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我把她追回来后我两就一直恩爱到了现在!”

师傅依旧嘿嘿地笑着,停顿下来歇了一口气又开口说到:“每一个坐我车的人都必定会有好姻缘的,姑娘,说不定你的媳妇儿就在哪等着你呢!”

纪知颜略略挑起眉,指着自己说:“我?媳妇儿?”

虽然从前也有小女生向她表白,但没有因为比男生好看一点,哭得更梨花带雨一点就让她心软。

何况她本来就不想结婚,更别说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师傅却一拍脑袋说:“说顺嘴了,你就将就着听。”

她第一次听见这事儿还能将就着听的,又摇头笑笑,却觉方才的丝丝烦躁已经消失不见,便转头看着车外的北市出起了不费脑子的神。

从西区到东区,纪知颜花了两个小时从机场回了家。

她把枯树枝拿在手里,回想当时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它大老远地从江市带回了北市。

只是一根枯树枝而已。

那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又是谁的,难道是她自己内心想把这个树枝带回来所以给她的暗示?

她轻叹一口气,余光扫到桌上放着的花瓶,于是走过去拿着树枝一番比划,又去接了一瓶水,将树枝放进瓶子里摆到了卧室的桌子上。

做完这些,她按开手机,看到已经半夜两点,身体里的疲累好像在看到时间的一瞬席卷而来,于是她赶忙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持续了十分钟,在月亮掩入云层的同一刻停住,纪知颜穿着洗澡时的拖鞋啪嗒啪嗒地在地上留下水渍,屋内的暖气又让水渍变成了看不见的水汽升到了空中。

她穿了一件纯白宽松的短袖,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到短袖上,将纯白的布料浸得有些透明。

她晃荡着两条长腿往卧室走,却在卧室门口停住,原本被她拿在手中擦头发的毛巾掉到地上,虚虚地堆在她的脚边。

不画眉也照样浓淡适宜的细眉皱起,在眉心间形成一道小小的山川。

按理来说现在她的卧室应该空无一人,但她眼前的状况显然不合理——

一个穿着墨绿色短裙的黑发少女侧身坐在纪知颜的床上,满腿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痕迹。

而她手中拿着喝水的,是纪知颜拿来放树枝的花瓶。

纪知颜看向原来应该放着花瓶与树枝的地方。

树枝,没了。花瓶,当然也没了。

她又看向少女腿上青紫的痕迹,轻而易举地联想到自己今天在江市山上踩的那一脚。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且坚定拥护建国后不能成精的准则。

但现在,好像唯物主义也不完全正确了。

那少女将花瓶中的水一饮而尽,打了个轻轻的水嗝,这时她听见从门口传来疑问的声音。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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