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流直到听到付款结束的提示音才反应过来小颖做了什么。她愣了，不知道顾颖是为什么。顾颖……顾颖在思考和她相同的问题。

谢以流没忍住，问她：“爸爸给你的钱？”

“不是，是我自己的钱。”顾颖解释，“我以前……给人帮忙的报酬，不是童工。”

谢以流不懂，只是点头：“噢。”她不知道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可以从哪里挣到钱，但她不敢问——那一定是辛苦的，而这辛苦本该是她的。

这一想，她甚至忘了想顾颖道谢。但顾颖没说什么——她还在思考自己是怎么了。

不过谢以流突然想起一件事，顾颖没有角色。顾颖和新班级尚不熟悉，所以没有给她安排，不过她是班长，她可以给顾颖找个角色。

谢以流给文娱委员发消息，让她帮忙给顾颖一个角色。班里的人还觉得顾颖来历不明，所以对她态度并不好。谢以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现在知道自己的脆弱无用虚伪的，比如她并不想告诉同学她是“假货”。如果顾颖难受，她一定会去解释；顾颖难受是她讲这话说出来的唯一动力：然而顾颖不仅没有难受，还反过来要求她不许说出她的来历。

“私生女就私生女呗。”顾颖这样讲。

谢以流思索再三，对文娱委员俞仪交代道：“谢颖是我妹妹，我们很好的。她不是私生女。”

对面发来一个：“嗯。”

谢以流心里搅得厉害，她想起裙子是谁付的钱，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顾颖。

她躺下来，熄灭屏幕，看着黑暗的屋子，模糊的轮廓，想到顾颖现在住的屋子没有她这个大，因为她那个是一个客房改的。她应该被赶出这间屋子吗？她应该被揭发她丑陋的心理吗？

她想起顾颖的眼角，上扬的弧度，她如此直白、如此坦然；而她是如何脆弱、如何自私。

她要求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还是滚下，划过脸颊。

“什么？”谢以流被俞仪的话给震惊了，“可是香菱不是早就有陈艺兮演了吗？”

俞仪一笑：“可是哪里再去弄角色来呢？你放心，我已经和陈艺兮说了，她没意见。香菱又不是什么坏角色，可是副钗之首呢。”

……可她是薛宝钗啊，那这是几个意思呢？

谢以流回头，看见顾颖走过来。顾颖看着她，似乎还皱着眉。她知道了？她怎么想？

谢以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突然浓重的情绪上涌，谢以流没能忍住，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以流每天都在纠结顾颖的粗神经get不到的点。

此时的小颖还在思考自己上章的离谱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