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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笼中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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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意递给萧启一个眼神,他立时反应过来,回身去关紧了门窗。

“在萧启去偏厅寻你们之后不久,我发现后院有一偏门,窄小不易发现,通向府外竹林,我蹲守在附近,不多时有一马车曾停至门前,有一书生打扮的人从那偏门出来,乘了马车离去。”

纪知意微微惊讶地挑眉,“书生打扮?”

书柳摇摇头,正色道:“是,我四处打听,只听闻知府大人有一门客,常入府中对谈。”

纪知意沉吟半晌,“可查清了此人身份?”

“我一路追踪,见他在江陵有一处不大的别院停下,我又寻访周围的百姓,他们都称呼他木先生。”

萧启拧眉道:“我在李府时,从未听说过有姓木的门客。”

“最奇怪的是,这位木先生并不是时时都在江陵,而是每隔三四月来此地小住。”

纪知意一边听着,一边在屋子里缓缓踱步,细细思考此事。

萧启茫然道:“那现在该如何做?”

纪知意抬眸,她心中也有诸般的不确定,于是抿唇道:“这两日暗中盯紧这个木先生,必要时我们或许值得与他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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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东宫

檀香弥漫在歌舞升平的宫殿,舞姬伴着悠扬的丝竹之声,娇怯羞赧的眼神时不时望向高堂上衣着散开,醉眼朦胧的男人。

“太子殿下,明日早朝,还请殿下莫要贪杯了。”常公公硬着头皮劝解着,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太子眯起眼睛,冷笑道:“早朝?本宫还有何必要去上早朝,六弟此时春风得意,拿捏住袁鸣羽这员大将,就如同在本宫头上悬了一把刀,日后何愁在朝堂百官面前说不上话?”

常公公温声安抚道:“无论六皇子殿下眼下如何得意,太子殿下也始终是太子殿下。”

太子勾起唇角,眼神中露出阴狠,慢慢道:“说得不错,太子始终是太子。”

忽地,太子想起什么,敛眉问道:“纪氏姐妹二人可有消息?”

常公公咽了咽口水,“回殿下,我们的人追查至岷州时,他们一行人已人去楼空……”

“那就是没追到了……”太子眼含醉意,冷哼一声,“一群废物,当日兵力倍于他们,竟还能令其跑了!”

“……殿下,是否要加派人手?”

太子揉了揉眉头,“还嫌闹的动静不够大吗?让那群废物回来罢!袁鸣羽在皇城之中,我始终不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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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嘉祥帝以犒赏为名,率众臣在宫中设宴,宴请除镇北军骑外的,袁鸣羽一行众将领。

袁鸣羽自来到皇城,就不便时时着军中甲胄,而是换上了常服。那金丝滚边的墨色暗花袍间配着金玉腰封,白玉发冠束起乌黑长发。在座之人无不暗自咋舌,好一副英姿勃发、丰神俊朗之态。

六皇子端坐其位,时不时望向袁鸣羽的方向,眯起眼睛,满是笑意。

推杯换盏间,宴席已至一半,席间所议之事终于兜兜转转回到了袁鸣羽身上。

嘉祥帝满意地看着这员虎将,不禁道:“袁统领少年英雄,这些年镇守北境,如今回来,朕调你来坐这禁军统领,可有怨言啊?”

袁鸣羽敛下眉,起身至堂前行礼,沉声道:“微臣不敢,微臣资历浅薄,得陛下抬爱,才受封禁军统领之位,受赏皇城府邸,岂敢有所怨言。”

太子轻笑一声,“袁大统领,不敢有怨言与毫无怨言还是有区别的,看来袁大统领心中还是不畅快啊。”

六皇子呵呵一笑,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笑道:“昭安是习武之人,素来不善言辞,皇兄何必咬文嚼字,刁难人呢?”

太子“砰”地重重放下酒盏,正欲争论,嘉祥帝急忙开口打圆场,“你们兄弟二人,都给朕少说两句,今日设宴招待众将领,怎好为件小事争辩?”

这时,任礼部尚书的郭慎郭大人笑眯眯地起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二位殿下如今纷纷立有功绩,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也事事周全,只六皇子殿下尚未封王且仍居宫中,日后议亲纳妾想来多有不便……”

嘉祥帝恍然,连连点头,“爱卿不提,朕倒是险些忘了,老六与袁大统领年纪相仿,早些年因着贵妃身子不好,自请留在宫中多尽孝道,才未能早早分封辟府。老六,如今你该考虑辟府之事了。”

六皇子嘴角露出一瞬得逞的笑,随后低眉垂目,不卑不亢地上前,道:“儿臣听凭父皇旨意。”

袁鸣羽冷眼看着,心中只觉讽刺。

如今六皇子一派作大,人人都知他袁鸣羽与六皇子交往甚近,他竟成了六皇子扩充党羽阵营,争储夺宠的工具。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攥紧拳头。

宴席结束,袁鸣羽谢绝了马车,身边只带着晁冬一人走路醒酒。

此时行至殿外,入夜静谧,微风吹来,透着一丝凉意。袁鸣羽的酒意顿时醒了几分。

“将军,为何要答应留在皇城?北境若起战乱,何人能领北境军?”晁冬在一旁关切道。

袁鸣羽讽刺一笑,“以救命之恩相胁,此次命我回皇城来,恰好以我之功绩为由,升任禁军统领,皇城的最重要的兵备也掌握在六皇子的手中,再奏请燕长青去北境补上这一位置,皇城、北境,都在六皇子势力之下。”

晁冬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六皇子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止如此,将我放回北境如同放虎归山,他如何信得过我会愿意一心一意辅佐?”

晁冬悄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默默道:“怕是还为了让六皇子莫要为难纪二小姐吧……”

袁鸣羽眸色变了变,语气冰冷道:“莫要再提起此女。”随后大步朝前走去。

晁冬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自袁鸣羽醒来那日,得知纪知意抛下他离去,便如万蚁噬骨般痛不欲生,日日买醉,伤势也因着饮酒而迟迟无法痊愈。

直到晁冬实在看不过去,请来六皇子,而六皇子只是冷眼看着他,用纪知意的命吊着他这口气,他才撑得过来。后来回皇城述职,任禁军统领,也不过是六皇子一手遮天的安排。

如今他在皇城,犹如笼中困兽,被放置高台而拔去爪牙,成为皇城中人人艳羡的新贵,却无人知晓这只困兽多么想念雁北苍茫的草场和孤雁的嘶鸣。

“太子殿下年岁长于吾,声望盛于吾,这些年的手段和势力更不必我多言,你觉得,若无吾相助,知意小妹能在太子殿下手下逃到几时?”

想起那日六皇子所言,袁鸣羽的心脏止不住地颤了颤,一种酸涩感涌上心头。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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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萧启与书柳在外四处探寻那位木先生的消息,却都无甚成效,这位木先生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查不出身份,查不出过往,只得到一个名字——木知。

“木……知……”纪知意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纪子嵘凝神道:“应是化名,隐藏如此深的人,不应这样轻易可探知名讳。”

“今日他又去了李府,我跟在了他们离开的马车后面,他的小厮中途停下车,递了张字条给我,我便没再跟下去。”一边说着,萧启把字条递给了纪知意。

纪知意缓缓拆开,其上字迹矫若惊龙,遒劲有力,她不禁挑了挑眉,骤然想起曾经那人那笔草字,不由得轻轻发笑。

萧启瞪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字条,“你笑什么?这人莫不是写了个笑话?”

纪知意回过神来,掩饰地咳了咳,正色道:“不,他邀我明日城中绘春楼一聚。”

书柳擦拭自己佩刀的动作一顿,皱起眉道:“他都不问我们是何人,便要相见?”

纪知意团了团字条,随手用木桌上的烛火燃尽,随意道:“是何人见一面不就知晓了?这位木先生想来对我们也很感兴趣。”

她冲着萧启狡黠一笑,“明日你跟我去,李大人能查明李芷儿的死因,这位木知先生定是出了不少力,对你也算有恩。”

萧启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半晌才点点头,“好,明日我同你一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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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纪知意与萧启二人依约行至绘春楼,正欲上楼时,忽地,一道身影吸引了纪知意的视线。

在绘春楼的三楼,木窗边有一个肥头胖耳的男人,衣着华丽锦缎,面容瞧着倒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萧启本已走进了酒楼,见纪知意没跟上,于是又折回来,一边顺着纪知意的视线看去,一边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那人……”纪知意皱起眉头,若有所思,“我瞧着在何处见过……”

萧启不以为意道:“许是你看错了,那人长相平平,看着像是有钱的富商,你又不做买卖,怎会识得?”

纪知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或许是看错了吧。”

这时,一架素朴的马车停在了绘春楼前,萧启微微睁大眼睛,小声提示纪知意,“来了来了,这就是那木知先生的马车。”

马车里伸出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帷裳,一道轻笑的声音传来。

“纪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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