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对于200两的数字不可置信,怎么会这么便宜!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这个价格还包含所有家具。”
见秦槊笑的得意,梁佑还是存了疑惑心思,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货别再被忽悠了。
待到了福源客栈,看着几天不见仿佛苍老十岁的掌柜,他心里恍然,刘掌柜儿子急需用钱,可能出的不是小事。
梁佑一到,先付了五十两银子作订金,毕竟里长不在,没办法办理地契店铺转让。
刘掌柜写了一张字据,递给他们时指着店内的桌凳道,
“楼上楼下的家具,都是三年前刚置换的,我听秦公子说你们不做客栈,这些处理掉还能换些钱。
我知道柱子正帮你们做事,其实,有他在,你们继续做客栈也是一大助力呢,还有厨师,都可以继续聘用。”
梁佑听他唠唠叨叨,像是对他们接手后不做客栈很遗憾,想想也是,这是人家一辈子的心血呢。
“掌柜不介意的话,我们想里外参观一下,待里长大人到了,咱们就可以正式交易。”
“哎,好好好,店我也不关了,你们自己看,我回家一趟,去取地契房契。”
看来刘掌柜的家人不住店里,说完后就出了门。
两人先去楼上,所谓的家具也就是客房标配,一床一柜一套桌凳。
这样的房间,东、南、西面各三间,上下加一起,确实不算少。
“你说,如果我们不要这些家具,是不是还能再少些钱?用来收购山货,要这些也没什么用。”
秦槊又推开一扇门,看着大同小异的客房,跟梁佑随口讨论。
“你每天自己理货?摆弄那些或生或死的野生动物?”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梁佑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还要找人做事,如果不是镇上的,自然需要考虑住宿的问题。”
两人前后里外转了下,梁佑非常满意,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作为客栈,地盘比其他铺子大很多,前面可以停车拴马,后面还有大院子。
院子里有做成通铺的客房、工人房、厨房等,连牛棚马厩都不缺。
参观完后,秦槊又买了去里长家的礼品,两人坐在大堂里,商讨盘下这店后要怎么装修改造。
“我要住东边最头上的房间,三间一起,正好可以做成卧室,小厅和书房。”
梁佑查看时就选好自己喜欢的房间,见秦槊不吱声,好奇道,
“你要哪个房间,我觉得中间的房间不错,你还可以跟我共用书房。”
秦槊没说要住哪里,而是向上指了指房间的位置,
“你若是住这里,就要跟我住一起,如果不想跟我住一起,咱再买个住人的院子。”
梁佑噌地一下站起,拍着桌子怒道,“凭什么?!”
秦槊并不怕他生气,还把人拽着往下坐,“别急,郎中不是说你气机郁滞吗?还这么大火气。”
梁佑挣开他的手,“你最好给我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秦槊被甩开手也不恼,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原因,
“虽然我们最终会和离,但是周围的人不知道,夫夫分房睡,不几日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若是再买套宅院,关起门来就我们自己,想睡哪就睡哪,你就当我爱面子吧,我不喜欢被人背后议论。”
梁佑狐疑地盯着他,“就这?”
“不然呢?谁不知道自己睡一张床舒服,更何况你还喜欢压人。”
梁佑坐回凳子,凝眉思忖。
秦槊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跟秦岭村的人不熟,路过一下就被叽叽咕咕。
他和秦槊只是没有夫夫之实,又不是关系不睦,若是住店里,总被人揣测也不好。
再弄套宅院,不管是租是买,又得一番布置,更何况,他也没想过留在这里,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那好吧,还是一起住,总要换床的,就订制一张大的吧。”
梁佑拍板,两人就往后各区域怎么改造接着商讨。
“我还以为看花眼了,还真是两位贤侄!”
门外响起一道耳熟的声音,循声望去,就见里长从牛车上下来。
两人忙站起身迎到门口,才发现讨论得过于专注,竟已快近午时。
“赵叔,您来得可太巧了!”秦槊引他进入大堂。
里长环视店内,没有发现其他人,又听他们好似在等自己,好奇道,
“可是找我有事?刘掌柜呢,让他晚几天营业,还跑去找我挂租,怎么这会儿又开了?”
再看秦槊两人坐的桌前,连杯茶水都没有,正欲呼唤掌柜,被秦槊及时阻止,
“刘掌柜回家拿房契地契,他要把这间客栈卖掉,我们正好需要铺子,就买下了。”
里长微微吃惊,又觉得理所应当,这两人怎么会愿意窝在那小村子里。
这不,昨天刚拿到身份,今天就置办铺子,不禁感慨年轻人做事雷厉风行。
“哈哈哈,那我确实来得巧,咱们就等等刘掌柜,一起随我回去,给你们办转让。”
等人的工夫,梁佑想起药铺里还有个“流寇”,便跟里长提起。
“有身份,还是个童生……”里长搓了搓下巴,过了片刻道,
“我早上来之前,去了趟衙门,还是差爷审人有方法,那批流寇又交代,同伙还跑掉两个,死了一个。
这个死的应该就是你说的柳文元,确实不熟,都不知道他名字,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做坏事就放过他吧。”
说完后,又忽地一顿,对着秦槊讪笑道,“我就是觉得可惜了一个读书人,您在县太爷跟前可别说我徇私枉法。”
想到秦槊和县太的关系,可比跟他好,这些话万一传到上面,他都要惊出冷汗。
“赵叔惜才又心善,就算县太爷判案,这样的人也不会给定罪,我只是跟您报备一下,有这样一个人。”
三人说笑间,刘掌柜急匆匆而来,见到里长也在店里,又是一番客气,便结伴到里长家去。
里长家在主街后面,步行不远就到,在一众土瓦房中,青砖原木的一座院子很是显眼。
办理转让很简单,买家、卖家由里长作证,重新办理契书。
写名字的时候,持有人一项,秦槊要求写梁佑,梁佑则是让写两个人名字。
里长笑呵呵道,“你们夫夫感情真好啊。”
待写到金额时,里长手一顿,看向刘掌柜,调侃道,
“刘掌柜真是运气好,要不是遇到咱们两位小公子,这年头的铺子可不好转让。”
房屋买卖也要交税的,按说买家卖家都要出,刘掌柜却道,
“都算我的,两位公子解了我燃眉之急,我都没说句谢谢呢。”
买家也才出二两银,他坚持如此,两人便随他了。
待一切办完,并当着里长的面结清银两,里长欲留人吃饭,刘掌柜拒绝,又等着秦槊二人一起走,众人便起身告辞。
里长见秦槊一路拎着的礼品,竟是给自己的,也不再客气,直说等开业时定去贺喜。
三人返回客栈,刘掌柜拿出所有钥匙,交接清楚,带着不舍离去。
梁佑和秦槊看着摆在桌上的契书和钥匙,相视而笑。
药铺内。
得知他们盘下客栈,并好奇打听价钱后,秦郎中抹了把脸,语重心长地对两人道,
“我真的不是插手你们的事,但我建议啊,你俩想做生意,还是找个管钱的帐房先生吧!”
两人听这意思不妙,忙问道,“我们买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