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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二十八章 去岁难再今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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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杜若雲的声音后,苏彻知道他这是又被带到灵宝宗的鹤立峰来了。

感情这鹤立峰主成了他苏彻私人专属大夫了。

此时他眼睛已疼得不那么厉害。

吃过杜若雲为他制的丹药后,他好生睡了一觉,醒来后,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

倒不是漆黑,而是朦胧混沌。他拿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岁能感受到手在眼前晃动时光线的变化,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苏彻轻叹了口气。

“阿彻,你醒了。”杜郁声音自远处传来,语气略急不似往常淡然。

苏彻只答了声“嗯”,两人便陷入沉默。

如今他看不见,若是杜郁不说话,他便看不清杜郁表情,便也猜不出杜郁现下是何心情。

“阿步施如何了?”苏彻明知杜郁与他一同离开,他们走后情况如何,想来杜郁也是不知的,可他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你为何?”杜郁欲言又止,语气中即恼怒又担心,“你先好好休息。”

苏彻只听见一串离开的脚步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杜郁究竟要表达什么,难道埋怨他不自量力,不至于吧。任苏彻抓破脑袋也未猜透此刻杜郁恼怒什么,只好不了了之,反正他会将杜郁哄好的。此时他只是有些难过,他明明刚睡醒,如何再睡得下。

正想着难道便要偏头倚坐床头发呆么?

才稍坐片刻,便听见来人的声音,那走路声一听便是杜郁的,可听来有些急促。

来人一把捏住苏彻肩胛,却仍一言不发。

“阿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进鼻腔。

“嗯。”

“你受伤了?”

“我……未曾。”嵌住苏彻肩膀的手微微松了些劲,而后杜郁又道:“此事怨我,我若早杀了那厮你便不会受此罪了。”

苏彻拉下杜郁的左手,“阿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又拨开他的右手,手上还缠着纱布,那血腥气似乎便是自这右手传来的。

他似反应过来什么要紧事,紧张地问道:“莫非我这眼睛便要一辈子看不见了?”

“自然能好的!”

苏彻极难得听杜郁如此急切的表达心中之言,随后莞尔一笑又道:“我眼睛未好之前,我可就赖上你了,你可得好生照顾我。”

“嗯。”

“哈哈,这下也好叫我体味一番何为盲人,说不定对修炼有益,听闻有些前辈眼盲之后修为更甚呢。”

杜郁又不再言语。

“阿郁,你在吗?”

杜郁伸过手碰了碰苏彻指尖,“我在。”

两人在房中一时无言,苏彻便扯些有的没的,好叫杜郁宽心些。找到症结,苏彻也好说话,从小他就见不得杜郁不高兴,想方设法也要逗了杜郁开心才罢。

果然苏彻将杜郁哄得轻笑了起来,听到杜郁笑声,他便也心情大好。

次日,杜蘅与姜宝也回了宗门,他们来到鹤立峰看望苏彻。

杜蘅在鹤立峰的山林里找见他们。

此时杜郁和苏彻正漫步其中,杜郁仔细的搀扶着苏彻,每走一步便要告诉他身旁有何物,生怕他摔着碰着。

“二哥,苏大哥。”苏彻听到杜蘅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便习惯性抬头去看,他现下眼睛敷着药蒙着纱布,虽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受到俩人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两人把将他们离开后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苏彻。

他的眼睛受伤后,杜郁直接拔剑将那绿衣修士脖子给抹了。转身便带着苏彻一道回了灵宝宗找杜若雲为他疗伤。

剩下的那些修士修为一般,几人也不未曾伤他们分毫,几人行动本皆蒙了面,也未暴露身份,便将他们给放了。

阿步施带着徐盈也离开了,不知去处,古辰自回了望月门,姜宝与杜蘅刚回了灵宝宗,便马不停蹄的看他来了。

“你俩倒是惦记着我。”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二哥的心……亲哥们儿。”

苏彻听着这话觉得极怪,什么亲哥们儿,嘴还跟打结了似的。

“哈哈,苏大哥平常待我们也好,我们自然是惦记的。”姜宝补充道。

怎么总觉得这俩小子说话甚怪?平常他们说话苏彻少做深想,可今日这两人说的话倒怪,似乎话中有话,叫他好不解。

可杜郁在身侧,他也不好追问什么。

待四人说起不久后要举行的聚仙会相关种种,苏彻便也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一连数日,苏彻眼睛上日日都被杜若雲独制药膏敷着,一日换药两三次,如此几乎半月过去,这才算完。

杜若雲将他眼上药膏连带纱布一同撤下,叫他看看能否视物。

他缓缓睁开眼睛,眨眨眼。

“如何?”

眼前的一切十分模糊,仿佛用一个极为粗糙劣质的铜镜在视物一般,东西看的不甚清楚。

“能看见,但模糊不清。”

“嗯,哈哈哈,能看到就行,待再过些时日,你便可恢复如初了。”杜若雲笑声爽朗,说话也爽明快直接。

“真的?”

苏彻看到杜若雲笃定地点头。

“多谢杜叔叔。”

“你小子有福气遇上了我,你中的那可是千峰门独门的黄寂毒末,得亏我对各门毒药略有研究,否则你这眼睛便就废了。”

闻言,苏彻单膝抱拳跪下,“杜叔叔三翻四次救了我,今生若您有何要帮忙的,但请吩咐便是。”

杜若雲立刻将人扶了起来,“你是佳禾的儿子,便是我亲侄儿,我自然是要帮的。”

父母亲在生前庇佑自己,没想到连死后也还在护着他,而他们却最终死在自己手。

不知何故眼睛被灼得犯疼,他皱着眉将眼睛闭上强忍住疼。

用指尖轻触眼睑后又笑着道:“我如今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便是你要什么东西,我也是拿不出的。不过您即出此言,那我一定会做给您看的。”

他所谓的做出来看的,便是查清那年事情真相,当年他被人下咒灵,继而导致事情发展成这般模样。他定要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数日过去,苏彻眼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看东西仍有些不清晰,但已无大碍。

他与杜郁商榷好提早半月出发前往望月门参加聚仙会,路上也不用着急,正好一路游玩着过去,彼时他的眼睛便也已恢复。

到了山下热闹的城中,他虽眼睛瞧东西不大清楚,可鼻子却是极灵的。走在街巷间,好些美味的食物味道,叫他连日来清汤寡水的肚皮好一阵捣鼓。

于是一圈儿逛下来,他左手捧起栗子糕,右手又拿上了糖人,嘴巴叼着半块儿没吃完的肉馍,无论手上还是嘴里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他吃的开心,杜郁也买的乐意。二人齐肩走着 ,耳畔又飘了些闲言碎语进了他的耳朵,不过有杜郁在侧,那些无稽之谈他并未放在心上。于是,又高高兴兴买了好些东西,一同离开城门时,杜郁已是双手不得闲,苏彻则是口不得闲。

才刚出了城门,便算是苏彻眼睛瞧东西不真切,却也能看见城外等着的那两人,一个是杜蘅,一个是姜宝。

两人远远看到他和杜郁后,便笑喊着他二人名字一道飞奔了过来。

“听说二哥和苏大哥要一起去望月门,我们也要与你们同路。”

“苏大哥,你这表情是不愿意吗?”

“不错,我怕你们同我抢吃食。”苏彻护食的将手中那包点心往怀中一揽。

姜宝哈哈笑起来,“你放心,我们自己带了吃的。”

苏彻哦了一声傲娇地道:“那便一起吧。”

几人一道游山玩水,赏花赏月赏四处风光,几日便这么过去了。

这日,几人却又再次碰见一个老熟人,正是数日前被千峰门所擒的阿步施,他们看见他时,他正护着身后徐盈与一群人搏杀,可此时他已经深受重伤。

他们四人将阿步施救下后,阿步施已无多少力气。

在将阿步施扶好坐下时,他眉头紧蹙气息缥缈,已然将死之态。

徐盈哭着坐在他的身边,阿步施原本奇白的肤色,此时有一抹异样的潮红,浅灰色的发丝上被溅上血液,灰白色的袍子上满是血渍。

而此时已经十分虚弱的阿步施口中仍低喃着抱歉。

“不,不是,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连累了你。”徐盈跪坐于他身旁,满脸泪花。

阿步施轻笑了笑,口中被血染得通红:“我终于……可去见雁秋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轻,若不细听,已不能分辨他道的是何言。

原本阿步施脸上的红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是那种毫无生命感的苍白,他的气息也越发的弱。

他定定地瞧着天空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勾起一抹微笑,他伸起手去触摸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而伸起的手也蓦地掉了下来。

杜郁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摸了他的手腕,然后摇了摇头。

姜宝站在一旁呜咽起来,杜蘅也偷偷抹了抹眼睛。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小弟不会死,他也不会死的。”一滴滴的泪珠划过徐盈明艳的面庞。

“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徐盈拭过脸颊的泪水,她红红的眼眶里仿佛有千般悔恨,万般幽怨。

“也许当初我便该一死了之才好,便不会生出后面这许多事来。”徐盈瘫坐在地,看了看为护她而死的阿步施,一些回忆涌上心头。

徐盈与徐雁秋原本只是一农户家的普通孩子,但父亲好赌,母亲的嫁妆都叫父亲给输光了,后来她父亲为了还赌债便背着母亲将徐盈卖给了妓院,而母亲本就病着,又也因此忧思过甚离了人世。

刚被卖进妓院的徐盈怎么也想不通父亲如何会那样狠心将她卖给妓院,她被逼着学艺,弹琴跳舞无一不学。可孩子哪儿有不贪玩的,一有懈怠了,便会被打,徐盈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当她及笄那日便也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一日,也是她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那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便是她这一生第一个男子,她像个商品似的被人待价而沽,被人洗干净送去。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便是往后的每一天,于是终日沉醉,含情卖笑,仿佛心中早已千疮百孔,见惯世间炎凉。

直至那日遇见了百里添,他带着他的那群走狗包了他们的含薇楼。她看出来人身份高贵便卯足了劲对着百里添拨弄万般风情,很得百里添喜爱。

可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一少年却不小心叫她记在了心上。那少年很是眼熟,尤其眼下的那颗泪痣。那少年也同样怯怯地盯着徐盈瞧。

她猜得不错,不过数日,那少年便寻了来,指了要她作陪。

徐盈刚进了房间,便直接褪去披在身上的薄纱。

少年见状赶紧转过身去,要她好好穿上衣裳再说话。

徐盈站在少年身后,慢吞吞将衣裳穿回身上时细细打量着眼前少年背影。少年一身淡白镶绿的外袍,袍子绿边用白丝线细密绣着雪花纹,白色内衬将少年更衬得身姿挺拔,颇具英气。

自那日瞧,徐盈便已认出眼前少年是自己那弟弟,当年父亲不要她,却将弟弟养得这样好,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恨。

她假意不识,一味曲意逢迎,拿了酒杯便往身上撞,要一同饮酒。直到徐雁秋直接报出自己身份,来此是为要找回自己姐姐。

徐雁秋大声的喊着姐姐,她却只当不知,并骂骂咧咧地将他强推出门去后,才独自一人在房内无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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