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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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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战士营里,大家训练时最爱的就是风了,虽然是热风,但身上有汗,吹过皮肤带有凉意,很舒服。

又一股微风吹过,俞子衿细发扬起,又落下,浑身的热气跑了不少。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通过一周的训练,俞子衿感到自己的体质和耐力倒有了不小的提升,说不定回学校能一拳打四个。

朱夏固定了远行的日子,一周一次,而这次远行的前一天晚上,正是举报者的开奖日。

俞子衿难得不吐槽,听着朱夏念了三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黑毛,站上去居然还对着俞子衿挑了挑眉。

“本来,应该再多给一周的,但想了想,这么些天也够了。”朱夏的黑靴子踩在硬土地上嗒嗒响,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道:“十个人,三个人举报,你们真是……真是好样的。”

语气从一开始的轻松越来越正色,还有些生气的意味在里面。

那三人本还得意的神情也慢慢消失,接着,俞子衿亲眼见到朱夏重重罚了举报者。

这、这什么路数?不是说有奖励吗?

俞子衿都想好黑毛回家时他要做什么表情了,随即,就想到裴廿青说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居然还真给对方说对了。

“今天上面的消息下来了,你们这些人也就在这里,在我手下待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们都给我滚蛋。”朱夏沉声说着话,他有些失望:“真没想到居然为了奖励而举报自己的战友,你们认为这对吗?”

那被罚的三人中,有一人气喘吁吁地吼道:“报告,我们不是战友,我们不熟,连朋友都不是。”

“在这个地方,你们就是战友。”朱夏声音猛地拔高,威严顿时扩散,游走在众人之间,他站在旁边,叉腰道:“惩罚完不成不准睡觉”。

然后又对着队伍道:“你们在这看着他们,他们不睡觉,你们也别睡。”

卧槽,俞子衿刚从要在这里待将近六十多天的雷击中缓过神,就又遭一道雷击,当即不甘道:“报告,凭什么?”

朱夏瞥了他两眼,哼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就是一个整体,他们不睡觉,你们还想睡觉?”

就这样,硬是比平时完了一个小时才解散,俞子衿才感觉自己有些许进步,躺在床上脚就又开始痛了。

呜呜,两个月,居然有两个月,好想回家。

突然,俞子衿感觉到胳膊在被戳,他抬眼,就看到裴廿青正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你干嘛?”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俞子衿。”

“哦。”裴廿青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郑重其事地对着俞子衿说道:“俞子衿,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好戏一出接着一出,床上的少年有些懵逼。

他坐起身,四周早已进入酣睡,月光洒入宿舍,两人如上次一样,在夜间开始轻声对话。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我以为是你举报的我在床底下藏东西,第一天踹你和找你打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俞子衿皱眉道:“举报和踹我有什么关系?”

“当时朱少校说完找他举报你就报告了,谁都会多想。”

“心胸狭隘。”

裴廿青靠在床头,想往常一样曲着腿看着遥远的月光,对方呛他他也没有回怼,这本就是自己的错。

等着没动静了,他才偏头看向俞子衿,这次,他直起了身,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搞得俞子衿倒是没话说了,这幅样子让他想起来他爸总说的一句话:男子汉,敢作敢当,才是真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男人吗?

俞子衿瞧瞧对放方,再瞧瞧自己,这不都一样吗,都是带把儿的,哪儿不同了。

但是裴廿青都这么认真道歉了,再无理取闹就没意思了,俞子衿朝着对方摆摆手,道:“行了,都是误会,反正,我不是那样的人。”

裴廿青躺回床头,又听着对方道:“既然这样,我也道个歉吧,之前说了你是北国来的怪人。”

宿舍安静如时间暂停,莫名的坦诚相见有些别扭,俞子衿后悔了,他赶忙打哈欠装困,说了句晚安蒙头就睡。

裴廿青很是意外,印象里的校霸都是目中无人,不服管教,和老师对着干,没想到俞子衿居然这么耿直。

他侧头看着旁边那毛茸茸的脑袋,摇了摇头。

远行,意思是从战士营为起点往死里走。

俞子衿其实非常不想参与,每当休息时间还要看着筲年屁颠颠地跑去找朱夏。

好蠢。

无人说话,他只能百无聊赖地扯着地上的杂草玩。

“举报你伤害小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出现。

是裴廿青。

俞子衿看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继续扯草。

对方不接话,裴廿青也不在意,他仰望天空,太阳被云朵遮住,景色很宜人。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嗯?”俞子衿瞧了裴廿青半晌,也学着他抬起头,“很漂亮。”

“我也觉得很漂亮,你喜欢这里吗?”

“……不知道。”

“我喜欢,”裴廿青笑了,他偏过头,淡淡地望向那片群山,从这里看过去,很空旷,“我很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

俞子衿脑袋空空,他觉得面前的人一定疯了,他才不会喜欢这里,准确来说,是不喜欢那个该死的战士营。

不过,他很愿意在这旷野上散步,毕竟这里很宜人。

“你喜欢这里什么?”俞子衿继续捶腿。

裴廿青答:“风。”

“风?”

“对,还有空气,草地,高山,天空,飞鸟,这里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本想呛对方几句的俞子衿语塞了,他低下头,思考该如何优美的骂人,神经病这个词好像有些粗鲁。

“战士营里的黄沙与暴晒呢?”

“也还好。”

“你难道不想家吗?”

“当然想。”

俞子衿皱眉,有点不太理解对方的想法,裴廿青又笑了笑,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没事就滚。”给他整什么人生鸡汤,俞子衿把一团草丢到对方身上,赶裴廿青离开,后者抓起草站起来,然后全洒在地上的人头上。

“要死啊。”

“吵吵什么?”朱夏皱着眉走到俞子衿面前,嫌弃地看了一眼对方头顶,道:“都多大了,还拱草玩?”

可恶,迟早有一天把你们都打一顿。

俞子衿胡乱地摇着头,草唰唰地落在地上,无意中又看到裴廿青在学他动作,拳头顿时捏的嘎嘎响。

等到了中午,朱夏招呼着大家休息,这天对方没有再提及举报的事情,那受了罚的三人自知理亏,报团取暖了。

太阳晒的紧,俞子衿枕着背包闭眼躺在地上,想着用撒娇办法逃离苦海也许行得通。

虽然现在的他绝对说不出那种话,但比起战士营,撒娇就是小菜一碟。

况且,他妈最喜欢他小时候撒娇了。

想着,俞子衿默念道:“妈妈,带我回去吧,好不好嘛。”

抿唇思考了下,不行,太短。

他又默念道:“妈妈,你带我回去吧,求求你啦。”

好像不太真诚,俞子衿抓了抓头发,睁开眼睛,却被阳光扎了眼,顿时一白,脑海中想起来一句话。

与人斗,直击其短

虽说目的不同,但结果可以参考。

为了逃离,拼了。

俞子衿狠下心,双手合十模拟场景,道:“妈妈,我错啦,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打架,你就带我回去吧,求求你啦。”

“我们子衿是在撒娇吗?”裴廿青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怎么又来了,俞子衿看着上方那张面孔,和眼睛因为受刺激产生的朦胧光圈。

“你脑袋看起来在发光。”

“在说我很聪明吗?”

“不,我说你去世后上天了。”

“别这样,话说回来,你的名字很有趣。”裴廿青支起身子,挪到俞子衿旁边躺下来。

“你可以保持刚才那个姿势吗?”

“为什么?”裴廿青枕着背包问道。

“这样看着天空,很刺眼。”

裴廿青抬头:“可这样很难受。”

“真的很刺眼。”

“好吧。”

俞子衿心里一喜,刚想象着对方变成脖子前倾的丑八怪,身体就被一双手翻了一下,从平躺变成侧躺。

他惊的抓住那骨节分明的手,对上那双近在咫尺方眼睛,道:“你干嘛?”

“你不是不想看天空吗?”裴廿青挑着眉,道:“那你看着我好了。”

啊啊啊啊啊,有病,有病,有病!

俞子衿气鼓鼓地想坐起来,手恰好撑在对方手上,一滑,砰地又躺了下去。

“你的名字来自一首诗吗?”

“……”

“真巧,我也是。”

你也是?

俞子衿有些纳闷,他脑子里搜刮哪首诗有念青两个字。

“还跟你是同一句呢。”

俞子衿皱着眉,问道:“青青子衿?”

“bingo。”裴廿青打了个响指,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手背朝天,用自己另一只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给对方看:“是这个廿,你以为是想念的念?”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被猜破心思,俞子衿有些踩到了尾巴似的恼羞成怒,他扭过头闭起眼不看裴廿青,道:“怎么了,不行吗?你这个廿还有二的意思呢,你就是二。”

“关系好的都叫我二青,欢迎你也叫。”

真是见鬼,昨天才道完歉呢,关系不应该从零开始吗,怎么搞得他两很熟一样。

俞子衿真心看不懂对方了:“你为什么单单找我?”

“因为我们是邻床,远亲不如近邻。”

“那他呢?”

裴廿青坐起来,顺着俞子衿手指,看向不远处的筲年。

对方正和朱夏聊的火热,兴致勃勃的大眼睛在太阳下迸发出闪耀的光芒。

“.....算了吧。”

欲言又止就是真相,看来朱少校今晚又可以得到一票好人票了,筲年可以和朱夏聊那么久。

“可我们俩现在不熟。”俞子衿婉拒了二青这个外号。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直球?”

“你那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说法叫没情商。”俞子衿没好气地说道,他眯了眯眼,啊了一声,道:“你骂我没情商。”

裴廿青挑了眉头,摊手作无奈状:“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他是真心觉得对方很直球,不讨厌,是个有趣的人。

“亏你同班同学还说你高冷呢,你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话到这里,裴廿青倒是沉默了,然后默默道:“那人,其实不是我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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