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天帝不值得 > 第6章 第 6 章

第6章 第 6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微岚回过头微微颔首:“卿婳仙子。”

少女笑颜如花还未应答,便被身边的青衣男子抢了先:“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天相星君啊,久仰久仰。”

说话间就要搭上微岚的肩膀,顺势还要攀上手,直接被长珏一掌挥开。

卿彦面上一僵,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星君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当是藏了什么稀罕宝贝呢。”

“水君性子桀骜,不了解的恐当是轻佻之徒。”长珏威严清冷,自是极为核善。

开玩笑,论嘴上功夫,他只输一人。

“我像那种人吗?”

“嗯……我看看哦。”卿婳凑过来装模作样的打量一番,给予他最高级别的肯定:“很像很像。”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事实嘛。”少女的外表带着几分俏皮,似是天真浪漫不谙世事:“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活该你挨揍。”

“……”卿彦平日放浪惯了,竟然沦为被师妹说教的境地。

微岚拉拉长珏的衣角:“这位仙君是?”

别人还未答,卿彦抢着自作揖道:“在下彭泽水君卿彦,是婳儿的师兄。”

平日里一向只有师傅这般叫她,卿婳仙子懵懂的好生思索一番,也未想通他这‘婳儿’到底是个什么鬼称呼。

卿彦虽在跟微岚说话,双眼却瞧着长珏:“早先就想拜访仙君,始终不得法门。”

“不知水君找小仙有何要事。”

“要事倒谈不上,就是交个朋友。奈何总是找不到你,得见一面可犹胜那深闺小姐啊。”

“小仙行动不便,平日很少外出。”

那也不至于活不见神,死不见魂儿吧。

“天相宫也不见你啊,那地方荒得连根草都不长。”

你去天府宫看啊,翠如破晓天光,绿到神仙发慌。

“天相宫荒废已久,幸得仙上收留,才得一容身之所。”

“这百年来,你一直住在天府宫?!”

微岚已然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立刻回答他,倒是长珏坦坦荡荡的承认了:“是啊。”

“!”好你个老骗砸!

卿彦直直的看向长珏,硬生生在那张帅脸上看出了‘你奈我何?’的臭不要脸字样。

想到了被骗却没想到竟这般厚颜无耻。

这可能忍?

卿彦赌上自己最真诚的话语,誓要揭下某人的丑恶嘴脸,甭管他得不得罪人:“小仙君,你登仙不过百年,可要谨防着身边那些……”男人的目光就是看着长珏的,其中的意图不能再明显:“看似皎皎如月,心中可比污泥还脏的,尤其是身边亲近的人,最容易下黑手了,可要紧着些提防啊。”

这话说的着实不得体,饶是微岚也皱了眉:“小仙并非无知幼童,是非曲直心中自有分晓。”

“你平日深居简出少与人接触,自是不知这天界险恶。”

“小仙只知,从心而已。”

“仙君不可视之物甚多,心也会受其蒙蔽。”

周围的气氛又冷了几度,卿婳原地表情管理失控,瞪了男人好几眼:这不是在讽刺人瞎么?

挨打没够儿是吧,看不见人天府星君的拳头都硬了吗?

倒是微岚莫名的好脾气,不怒反笑:“天行有常,自有因果。小仙确不能视物,自然也不会执着于表象。若只论人言与喜恶,不问因果苍生,那只怕是……”

微岚面向卿彦的方向,面对面,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隔着轻纱却能一眼看透对面的人:“有眼也无珠啊。”

云纱下清俊风雅温润贤良,敛着天地间独有的风骨,不卑不亢,却也是击破长空的一束天光。

刺目,不敢生出一丝亵渎。

这小仙君倒不似看上去那般软糯可欺,还算有趣,卿彦面露诧异随即调笑:“我还以为仙君咬上一口都是甜的呢。”

长珏别过眼去,嗤笑:什么都尝,只会害了你。

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卿婳一把推开胡乱说话的男人,狠狠打了他一下:“你阴阳怪气什么?被师傅训了就跟别人发脾气。”

“我那是好意提醒他!”

“用你多嘴?一边去!”少女不知两人昔日恩怨,也不管他心中所想,轻快的拉上微岚的手:“小仙君别理他,咱们看戏去!”

长珏也被连带着拉了去,百年未见,眼前的少女容颜依旧,性格好像变了些。

“等等我啊!”被无视的倒霉师兄只能巴巴的跟上去,把苦大仇深贴在脸上,也无人听他抱怨:“见色忘义!”

两人变成四人,街边换做室内。

选得是最好的戏楼,坐得是最贵的雅间,用的还是彦某人的钱。

长珏一向领会不到看戏的乐趣,并非是戏不好,而是天生就有那么一种人,光是听到看戏这两个字就已经开始困了,就算泡了清茶也无用。

台上人眼波流转,此方唱罢他方登台。

台下人从迷茫到呆滞,逐渐变成一双小豆豆眼,上一秒还在听介绍,下一秒再睁眼都谢幕了。

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要唱两个时辰吗?怎么一眨眼就过去了!一定是时间小偷的阴谋。

不对,是我睡着了。

在茫然的困意中听到掌声雷动,周围似有一种淡淡幽幽的清甜味道,怪勾人的。下意识的向旁边看去,动作的那一刻惊动了靠在他肩膀上的人。

两人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上,长珏心下无端升起一种紧张,说话都不利索:“戏……戏可还喜欢?讲了什么?”

青年愣了一下,尴尬的一笑,贤良纯善的样子透着点可爱,随即问向他身边的另一人:“这戏讲的什么?”

你也睡着了啊?!

卿婳仙子坐在微岚右侧,还在为戏中情爱动容不已:“说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路上遇到贼人落下山崖被一姑娘所救,两人暗生情愫互许终生。然,时逢乱世,书生放下笔杆参了军,走之前让姑娘另嫁他人。”

少女滔滔不绝说的神采飞扬,双眼亮晶晶的。

“女子不愿忘情,每日记下过往。战争打了十五年,书生也从小卒一路拼杀当了将军。天下太平了,将军凯旋了,却也伤了声毁了相,献上城池不要功名利禄只想归隐田园,回到和姑娘初遇的小城,开一家店铺卖起了文房四宝。”

少女清亮的嗓音带了些忧伤:“这时的姑娘容颜老去也瞎了双眼,但每日都会来书生的店铺买纸。书生以为她早已婚嫁,不想破坏她平静的生活,而自己也变成了那副模样自然不敢相认。”

“两人这样相见不相守的过了十年,直到姑娘有一日再也没来,书生循着记忆来到当年的小屋,那里写满了他们的故事,却再也找不到那一抹倩影,书生郁郁而终,独留孤坟一座。”

微岚认真的向长珏示意:“你听到了。”

男人点点头,虽然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戏,那不过是随口问的而已。

唯有卿婳沉浸在戏中结局不能自已,少女只觉得嘴里比干嚼茶叶沫子都苦,难受的连手边的零嘴都吃不下了:“我看不得这个结局!我本以为天下太平之后两个人就会成亲了。”

卿彦在一旁附和道:“毕竟真爱就是要在一起的。”

“太虐了太虐了,哪怕战死沙场都比相爱相见不相守强吧。”少女连连摇头,越想越难过,隐隐就要落下泪来:“如果姑娘没瞎的话,是不是就能认出来了?那么喜欢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肯定都能认出来的。”

微岚甚为贴心的帮卿婳倒了杯茶:“或许她早就认出来了,以为对方不想与自己相认才装做不知道,每日小心翼翼的期待着……”

有那么一瞬间,长珏看着青年芝兰玉树的身影好似变了一个人,白衣胜雪,映着盈盈月光踏星而来。

那是谁啊?

越是仔细回想越变成虚无,脑中隐约记得他当时说了……

说了什么?

恍惚意识到分明还在戏楼,烛火摇曳,系着云纱的青年与少女缓缓道着:“心意相通的那一天。”

是巧合吗?

少女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本来我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更难过了呜呜呜……”

惹哭了女孩,微岚仍不知错在哪里:“仙子不必担心,书生不会郁郁而终,随着年华老去,他只会渐渐忘记。”

缓慢的遗忘往往是最残忍的,意识不到又无法避免,察觉时已成定局。

卿婳仙子心塞塞,这哪里安慰到人了?

“我哭的不是他死了。”卿婳哭得好大声,幸好戏楼吵闹,他们又在隔间:“是蹉跎的那些年呀!是到最后都没能在一起,往后的岁月只剩他一人得有多难过啊。”

“忘记就不会痛苦了。”

“忘记的过程很痛苦啊!”

“不会的,所谓记忆,就是等到发觉的时候,便已经想不起忘记了什么,不是么?”青年说话时很平静,很坚定,叙述的时候都是微微笑着的。声色温润,话语却让人听了冷的刺骨,他不是高山的风雪刮得人生疼,他是渐渐弥漫的霜气丝丝渗入骨髓的寒。

缓慢的遗忘,真的很残忍,偏生又不可避免。

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呢?

少女清澈的双眸里带着水汽,如春雨后的梨花,馨香寂静的铺落满地。此刻却像是冻住了一般,她静静的看了微岚许久:“小仙君虽然是个好神仙,但有些时候意外的无情呢。”

微岚没有应她,只轻笑着:“那仙子会如何做呢?”

“我啊……硬刚上去啊!让皇帝下旨赐婚,这叫江山为聘。衣锦还乡,回家就娶,我都是大英雄大将军了,有疤怎么了?声音不好听又怎么了?那是光荣的勋章!”说到这些,少女又恢复了往日风采。

卿彦听得直摇头,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的傻师妹啊,你是不是代入错人了。

“如果姑娘真的已经婚配了呢?”

“挖不走还不许我松松土了?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

卿彦摇头,梗着脖子横插一嘴:“这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

“你啃过?”少女的反问干净利落,毫不给师兄面子,甚至把人的脸面扯下来踩两脚:“甜不甜我摘下来咬一口才知道,不甜至少还解渴呢,大不了我蘸酱吃。”

这种话从懵懂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十分违和,卿彦苦闷又诧异的捂住了脸,师傅啊,真不是我带坏师妹,她怎么越长越歪了呢。

长珏静静的听着二人谈话,卿婳的性子真的变了一些,也可能只是不为他所熟知的另一面吧。

“小仙君刚刚睡得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的。”

“仙子见笑了,小仙……很少看戏。”

“没关系,我有好多话本子,可以读给你听呀,可惜我还没封神,不能常去天界。不过师傅说我的天赋奇高,许是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应该用不了太久,小仙君要等我哦。”

微岚并未应下,浅浅笑了没说话。

长珏心中清楚,卿婳不出百年就会晋封上神,虽然看似稚嫩懵懂,却也是极少数凭实力成神的。

卿婳的本相是一种不知名的花,但前生直到他身陨,六界四海纵横八荒,竟也无人知晓那是什么花。

另一边,齐笙与千风就在隔壁,室内素雅,浮空的玄镜如高筑的戏台一般,言行举止全都呈现出来。

青衣少年执盏,将镜中四人言行举止收入眼底:“此方世界该是你所书吧,她的性格本就是这样的吗?”

千风皱着眉思量许久:“自然不是。”

齐笙落下手中玉盏,玎玲作响:“有其他小世界的人换过来的可能吗?”

少年嗤笑:“那能逃得过你的眼睛?”

不可能的。

当两个少年不再玩乐调笑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威严,那是理所应当睥睨万物的冷漠。

“可笑世人皆以为,所谓的穿越复生逆天改命,都是自己拼杀换得的生机与奇遇,殊不知……”

“奉天是命,逆天亦是命,自以为是的骄傲,也不过是天道允他的因果罢了。”

两顾回眸,四目相对,深邃眼底有对彼此的认同,默契的勾起唇角。

然。

帅不过三秒。

齐笙先绷不住了,仿佛要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你写的什么破戏本这么老套,还书生赶考落下悬崖。”讲到此处嗤笑一声:“悬崖听了都叹气,一天能捡八百来个人。”

千风脸微红,当时就炸毛了:“是我写的吗?谁知道哪个混蛋写一半不写完,我只编了个结尾啊!”

齐笙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千风捧着自己暗淡无光的玉佩,唉声叹气,露出少年人少有的苦恼:“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我就像个摆设。”

最亲密的队友就是要在此时落井下石,方能体现最真诚的情谊:“自信点,你就是个摆设。”

“我一巴掌拍死你!!!”

少年往往只有嘴上凶狠,当然是毫无杀伤力的菜鸡互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