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可爱。”

——许如深

谢寂闻言没有理会他，反而低头捡气排球，许如深跟着弯腰，两人手指相碰，许如深感觉一阵电流划过，他明显一抖。

谢寂拿起气排球，翘着下巴，眼睛睨着他，居高临下，削瘦的下巴指着一个方向，许如深顺着看过去，是刚才围着他的一帮人。

对上黎辞颜打排球的视线，礼貌性地笑了笑，谢寂看着他，扭头就走了。

他起身，谢寂是嫉妒了吗？

许如深拉住谢寂甩在后面的手腕，禁锢住，谢寂偏过他看他，眼神似乎在说干嘛！

许如深脑子里自动模拟出谢寂的声音，嘴巴不受控制地出声：“谢寂，我们组一队吧。”

声音很轻。

像是在服软的询问。

谢寂盯着许如深抓他手腕的手，因为用力，肌肤泛起红晕，却莫名的舒服。

谢寂望四处看了眼，在排球网打排球的几个人，定着不动，他勾起一抹笑，“可以。”

“但是你可以先松开我的手吗？”

这一句刻意示弱，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许如深第一次听到谢寂这样的语气，立马松手，手开始四处乱窜。

声音开始磕磕绊绊起来：“那我教你怎么…垫球。”

谢寂呼吸靠近，“我要你手把手教。”

“许同学。”

许如深咣地后退，脸上燥得慌，“嗯…”

心跳得不是一个频率，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要被海水淹没的船，失控般前行。

谢寂，太犯规了。

这时，下课铃声如同救世主般出现，越老师招呼大家集合，排队点人数，人数够了就可以离开吃饭。

许如深站在队伍内，耳廓红完，用余光瞟着谢寂，见他神色淡淡。

自己被人家一搞，就乱了阵脚。

直到彻底解散，许如深脖颈处依旧泛红，罪魁祸首谢寂在跑路之前，不经意间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紧闭的拳头。

黎辞颜一直在附近不远处，看着许如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直到许如深缓过神，撒腿去食堂吃饭。

那个男生是谁？

她第一次看到冷静的许如深这样。

进入食堂，各个窗口几乎满了，有些队伍甚至绕了几圈，跟一条巨型蟒蛇一样。

许如深肚子叫了，他先去食堂人流量最小的小窗口买一个小吃垫垫肚子，再排队买饭。

刚刷完饭卡，买了锅里最后一个糯米鸡，抬脚准备离开。

一道嚣张的声音与熟悉的声音交加，迫使他驻留。

“谢寂，没有糯米鸡了。”那嚣张地声音说，“吃芝麻球行吗？”

“把你游戏卸了，你看行吗？”谢寂回顶。

“不都是黏唧唧的东西，低配而已。”那人继续跟谢寂说。

随后还小声嘀咕：“口味跟个小姑娘似的。”

“江淮！”谢寂听到他抱怨，“你能不能滚出我的视线。”

江淮？许如深在竖起耳朵听。

“不能。”江淮顶了顶腮，“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一走过来我眼睛全部迷住了。”

明明是调戏的语气，却多了一些坦率，是真心的夸赞。

谢寂走了几步，江淮跟着他。

谢寂很了解江淮毕竟作为发小，待一起久了，他什么脾性，一目了然。

江淮重度颜控，他们第一次见面，江淮就跟个狗皮膏药般黏着他，谢寂对于他的靠近，没有很抗拒，反正他长得不丑，勉强作为抚慰剂，还是可以的。

江淮自然不丑，体育特长生，身材健硕，黑皮肤，眼睛黝黑带着坚毅。

跟谢寂站在一起就是两款不同的巧克力。

谢寂逛了一圈，没有想要吃的，扭身准备离开，这时，许如深凑近他，把他买的糯米鸡塞进谢寂的手掌心。

“最后一个。”留下一句话，就跑了。

江淮没有看清许如深的面容，看着谢寂紧紧抓着糯米鸡，心里不舒服，占有欲的驱动下，想要夺走。

谢寂侧身躲过，把糯米鸡握死，清新的荷叶香灌入他的鼻尖，跟许如深一样。

单纯又正经。

“他谁？”江淮不爽地询问。

“你不需要知道。”谢寂冷冰冰地回，走去食堂的就餐区。

“好，不知道就不知道！但你等等我。”江淮追上，“你先占位置，等下我去找你，记得不要先走。”

“……”谢寂没有回应。

*

排了很久许如深才打上饭，肚子饿极了，随便找个一个座位，还没有落座就先吃了一口。

瞟了一眼旁边，在几个长桌的距离看到了谢寂。

一颗饭粒在他嘴角，他不知道为什么慌乱地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拭干净。

许如深坐好，明明很饿，却控制不住往谢寂那边瞧，他正在拨开糯米鸡，出锅久了，糯米鸡已经有些凉意，他也不嫌弃。

只是小口小口的含进去，舌尖滚动糯米，突然皱起眉头，像是吃到了不喜欢的东西，往旁边小塑料袋吐出来，还伸了伸舌头，舌头红色小巧。

他，好可爱。

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许如深猛地给自己塞一口饭，眼睛却看着谢知萧把糯米鸡里面类似于蘑菇的东西弄出来，而后，无意识地乱瞟。

许如深立马低头框框猛吃，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谢寂早就发现他了。

谢寂舔了舔上齿的虎牙，加快速度把手上的糯米鸡吃完，走到许如深旁边，往他怀里塞了一本笔记本。

谢寂留下一句：“许同学。”

“礼尚往来。”

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许如深再度反应过来，看到那个叫江淮的男生抛下他刚打的饭，直接跟谢寂离开食堂。

后面还大声喊：“谢寂，你TM能不能等等我！”

许如深闻言低头看着谢寂留下的笔记本，粉红的外表，挠的他心尖痒痒的。

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他的掌控。

打开笔记本，上面是用各类彩笔写的字，字体可爱又潇洒，内容关于谢寂的一切信息，年龄、电话、班级等。

这页的最底下画上了一个黑色的笑脸，笑脸下面不是弧度，而是吐舌头。

调皮又可爱。

但又透露出一丝丝的张扬舞爪。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句用马克笔写的一句话：

“许如深，你怎么老是脸红。”

*

一个星期的时间，高三第一次月考正好过去，迎来了校内篮球赛，许如深作为班内代表参赛。

刚上场，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面的谢寂。

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许如深在收到笔记本后，像是在学习新的知识般认真地记下里面的内容，但一直不敢找谢寂。

他不喜欢脱离他掌控的东西。

谢寂太危险了。

越靠近越迷恋，只能选择戒掉。

不过，谢寂不是为他加油而来，看向他时，就是顺带看了他几眼，没有停留。

许如深有点失落的情绪，以至于在打球的时候，特别的猛。

一身蓝色的篮球服，身后数字1彰显他的信仰，他是什么都要拿第一的。

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小腿如同狼般健硕的肌肉，曲着腿跟对手周旋。

今天的对手，是谢寂的朋友。

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是他的朋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一路人。

江淮自信又自负，认为自己天下第一，而谢寂也丝毫不逊色。

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

身上带有千斤重的傲骨。

江淮下手很狠，招数也很脏，好几次故意踹他脚踝，撞他。

但又无法说他违规，比赛就是可以暗暗脏。

许如深的胜负欲上了，尽管全是很疼，周身的肌肉在刺激下，跳动，筋部有些砰砰地乱跑，他还是坚持。

不过在最后几秒，以一分只差输了比赛，因为他被江淮撞到五脏六腑都震动，主力军受到伤害，不可避免地整局瘫痪。

江淮在赢后，谢寂从观众席下走来，递给他白色的毛巾，江淮惊喜地接过，立马擦了擦汗水。

眼眸中带着不可思议。

忽地，一股力的驱使下，把谢寂抱在怀里，闻到谢寂身上的香味，莫名的开心。

谢寂沉默着，他觉得江淮好臭。

鼻头紧皱，在嫌弃。

但身体却对怀抱无法拒绝。

草，他最讨厌这种感觉。

背着江淮，谢寂对上许如深输后闷闷不乐的眼睛。

许如深的眼睛是他见过最单纯，最清澈的眼眸。

鼻尖男生酸臭的汗味，让谢寂想到跟许如深的拥抱。

虽然许如深现在浑身湿透，但篮球服勾勒出他优越的肌肉曲线，诱人。

而且，谢寂觉得他身子一定很清新。

这么双标的想法出现。

把谢寂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江淮，转身离开。

毫不留情。

江淮没有生气，只是含着笑意看着他，傻傻的，不知道在乐什么。

许如深郁闷地拖着疲惫又带有淤青的身体走，班长黎辞颜带着一帮同学过来，向他嘘寒问暖。

许如深只是摆了摆手，“我没有事。”

“就是需要回寝室休息。”

“好。”黎辞颜抓着许如深的胳膊，把他架着，“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女生……”许如深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偏头对他的舍友说：“张良！你扶我回去。”

黎辞颜松手，灿灿站着。

看着张良送许如深回去，直到身影消失不清。

在回宿舍的路上，张良对许如深说：“如深啊！”

“嗯。”许如深回。

“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张良说。

“……”

有吗？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