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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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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老谭的那些话,会是两人之间的一个缓冲,余津津甚至要兢兢投诚:

我已经又多了解了你一些,知道了你的世界也很辛苦······

然后他像之前的每一次,给她台阶,他们进入感情的融洽新阶段。

她甚至幻想,可以朝他保证,不会再吃醋······

但——

除却那个让余津津开保险箱的指令电话,边柏青不再有任何消息。

没有他,每一个钟头又变回之前的漫长、空白,每一杯水也变得寡淡。

余津津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半页,却发现错误百出,只好删除文档。

文档变成茫茫的空白。

报社这两天都在陪着上海的策划热闹,余津津有点闲,提着包出去了。

国内并没有朋友,她胡乱逛街,想起那个陪自己典当的女孩,还记得她叫何逢萍,打给她。

何逢萍正好休班,在出租屋附近的超市,热情招呼余津津去吃午饭。

余津津买了一个大果篮,停车在超市门口,接着何逢萍。

911出现在未拆的城中村,有点扎眼。

上次见面还是余津津需要典当的落魄模样,才这么几天,换了跑车,何逢萍不禁问:

“是上次找你的那个男的买的吗?”

没想到何逢萍会这么直白,余津津抱着果篮愣了一下:

“是他。”

“他是你男朋友?”

余津津想,不知道他还想不想是。怕承认了,不出今天再打了脸。

她迟疑了。

何逢萍立刻不问了,在前面带路。

余津津提着果篮,随着何逢萍推开三层自建房的大门,顺着狭窄的楼梯,左转右转,过了长长走廊的尽头,才是她租的单间。

天有点热了,中午时分,大家都要做饭,走廊很多门都敞着。

余津津一路走,一路瞥。

门内都是进城务工的租户,用电磁炉在屋子炒菜,旁边就是床,堆着满满当当的杂物。

有种不忍直视的邋遢。

有的男的在屋里光着背,在床上吃饭、看电视。

两个年轻女人路过,他们眼神直勾勾望着门口背影的消失。

进门后,何逢萍的小屋被她收拾的干净、整洁,带着淡淡花露水的味道,和刚才路过的住户截然不同。

余津津放下果篮,挽起袖子和何逢萍开始洗菜、切炒。

何逢萍做活很麻利,见余津津洗菜只是在水里摇一摇,笑了:

“还是我来吧。你是不是没做过家务?”

余津津笑得有点讪:

“那我切你洗好的水果。”

也是租房,同样窄窄的空间,差不多大小的菜板——

很像英国求学的那个公寓。

任何家务都是薛永泽包揽,甚至上高中住宿时,她的校服也是薛永泽拿回宿舍给她洗。

所以,余津津不擅长家务。

走神中,一刀切在了左手食指,指甲盖切透了,血喷了一案板。

余津津不禁叫出声。

何逢萍赶紧给她包扎,绝不再让她帮倒忙了。

在新交的朋友这里,两人并不知道怎么开口聊什么。

何逢萍开了一个电视剧。

似乎国产剧就是在吵架,几乎不能平心静气。

何逢萍看得津津有味。

余津津努力看了几分钟,有点倦恹恹的。

她有点抗拒电视里的情感表达,甚至有成片的不明白、不理解。

——这些都是薛永泽钟爱的故事。

在英国,薛永泽是寂寞的,即使他如愿留余津津在身边,但她从不愿了解他的世界。

他特别喜欢在网络上看小说,看顺势他情感思维的国产剧。

有段时间,薛永泽给余津津推一本感他至深的小说,她看了两眼,就关闭了。

余津津把晋江和莆田张冠李戴了,以为晋江是造假鞋的地方,居然还堂而皇之发展出了假鞋文化——

胆敢叫“文学城”。

尤其那个界面,太山寨了。

她总以为花里胡哨的封面下藏着假鞋购买链接。

薛永泽这个傻子,居然还在上面充钱。

余津津甚至一度怀疑他的鞋子就是从晋江链接买的假。

有时,薛永泽还会为上面的爱情故事哭泣。

余津津觉得不可思议:这种败类,也有情感?再说了,那种烂俗故事,有什么好感动的?

字里行间仰望男人到尘埃里的女人,只会叫她觉得可笑。

未免太瞧不起女人!

但她现在发现,能成功感动薛永泽的故事,也能感动眼前的何逢萍。

何逢萍吃着水果,唏嘘电视剧里的男女。

余津津愣愣地望着何逢萍,努力代入能调动的情感——依旧做不到共情剧中男女。

“很感动吗?”

余津津试图了解别人对爱情的共情,到底有那么触动吗?到底依据什么?

“女的都那么误会男的了。”

何逢萍不好意思笑笑,拿纸巾快速点点眼皮。

“这剧可热了,你在家没看?”

余津津摇摇头。

她偶尔看英文短剧,都是不足20分钟的剧集,里面很少和爱情有关,没有家长里短。

或者有爱情吧,都是默默告别?她没注意。

她这才在23岁这年惊觉——匮乏到无爱情素材参考。

——可身处考场,正临大考。

不知道和边柏青会考出个什么结果。

余津津查了查微信和来电,不知道边柏青有没有用邮箱的习惯,顺便查了。

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她在这个天气不算坏的下午,觉得太阳烧的没完没了,把每一分钟都烧得焦灼,烧得发白,让她脑中空空的。

余津津问何逢萍:

“不知道这样问冒犯不冒犯,你有恋爱经验吗?”

何逢萍盯着余津津看了一会儿,笑:

“当然。不过分了有段时间了。我就搬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住?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何逢萍用感到奇怪的语气:

“从头一回见面,我就觉得了,你说话和我们不大一样。你打哪儿来的啊?”

余津津愣了下:

“我本地的,但就出去上了几年学,其他时间都生活在桉城。”

何逢萍笑了:

“你气质和我接触的人不一样。你普通话太标准,听不出本地口音。你听不出我有一点口音?我不是桉城本地的,从下属县市出来打工的。所以要租房子住。”

余津津忽然嘱咐:

“你晚上一定要锁好门窗。这里的人员好像有点复杂。”

“都是来务工的,图这里便宜。我们站柜台,不能把钱都花在租房上。”

何逢萍翻起裤脚。

“都静脉曲张了。”

余津津本还惆怅自己感情上的不顺,但看到还有为生活困扰的,心下觉得自己矫情。

她想起自己生活条件变很好,也才没多长时间。

就不烦问人家怎么处理感情问题了。

下午回报社,边柏青依旧沉寂。

手上的伤口噬噬疼着,像是切的不是皮肤,而是情绪管道,止不住的乱七八糟喷涌而出。

余津津突发奇想,买了个新床垫和电子锁——

她要住到边柏青的对面空房子去。

他不理她,那就知趣一点。

余津津不想出去租房,桉城市区房租有点吓人。

而记者的薪酬有点低。

今后真要分手,那就等到边柏青把她轰出去再租房不迟。

不知道哪天的丰厚物质断了,现在在那房子赖一天,就是攒一天钱。

去他妈的骨气!

真是何逢萍说的,钱不能都花在房租上。

何逢萍的居住条件,那些男人□□的眼神,让人胆寒。

想到何逢萍,余津津又下单了电子猫眼,带报警系统,填了何逢萍的租房地址。

晚上,电子锁已经上门安装了,床垫也拆在客厅了,余津津收拾好卫生,刻意没拉可移动书架,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10点了,那边的房子还是静悄悄。

余津津以为房子太大,错过了边柏青回家的动静,偷偷溜进对面,探听了半天,确认,他就是没回家。

夜,越熬越深,像粘稠的沥青,等待,是把沥青浇在头上。难忍。

熬到11点,余津津开始知道国产剧里的吼叫了。痛苦。

他不给她打电话,她不可能去电。

她不是主动的人。

她躺在新床垫上,伤心着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余津津眼皮太沉,努了好几次劲儿,终于抬起眼皮,发现边柏青并没在这边的房子。

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因为脑子有点沉,顾不上什么脸面,余津津光着脚越过书架的滑轨,去到另一边的房子。

还没走到卧室,闻到一股酒味。

她就知道——边柏青回家了。

而且他回家,并不关心她的去向,自顾睡去。

余津津气了,回到对面,拉上书架。

她这才有点疑惑,这边房子的空气里似是有点淡淡的酒味。

难道,刚才他进来过这边?

不会的。

他睡得那么沉,需要入睡时间,加上从这里回到那边,来不及睡那么沉吧?

第二天,余津津起得有点早。

——睡惯了边柏青的床垫,这个床垫有点不适应。

要不说报社里的同事有点整体性的傻缺!

幸亏余津津有一醒就检查工作群的习惯——

李主任叫她早点去,带着相机,去给区委班子们拍照,有下街道检查的报导。

其他两个被点名的同事估计还没起,没回复。

余津津想也没想,回复完群里,拨了另外两个同事的电话。

果然,他们都还在睡觉,不知道被安排活的事儿。

挂了电话,余津津火速洗澡换衣服。

但衣服都在对面房子。

余津津看了看表,这个点,边柏青还不走。

顾不上,余津津跑到对面衣帽间。

发现卧室没人。

她心中一空。

哪怕有个人和她置气呢。

她拿着衣服,跑到厨房,他是不是在喝咖啡?

也没人。

余津津愕愕回到这边房子,洗澡换衣服换创可贴,带着郁闷上班。

在街道办拍了很多区委领导的照片,余津津赶紧记讲话重点,回去写稿子。

一个街道干部讲着话,往后倒的时候,没看到余津津,不小心踩了她的脚,手也甩在了她受伤的指甲上。

余津津下意识惨叫。

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滋透了创可贴。

干部不停道歉,大家手忙脚乱给余津津找新创可贴止血。

几个企业上的人过来,带头的是个领导派头的,准确叫出余津津职务:

“余记者,不要紧吧?采访结束了吗?我先带你去医院。”

说着,让人接过余津津手里的相机。

余津津还没假客气说不要紧,却被那人架着胳膊,和领导们打了招呼。

领导们挥手:

“小同志看医生要紧!这里还有报社其他人嘛!”

余津津坐在车上,忍了半天疼,才反应过来:

“谢谢你们。”

“您客气。”

还没来得及问他们是谁,架她胳膊的那人忙着打电话:

“是,在车上。马上到二院。”

二院是附近的医院,说话间拐弯就到。

余津津手里叠着一堆纸巾,懵里懵懂下车。

走了两步,觉得眼前有人朝她张手,准备接她入门诊处。

余津津抬头,是脸色不怎么好的边柏青。

她愣住了,他怎么在这里?

一股巨大的委屈可安置的感觉,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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