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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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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玫瑰。”

“嗯。”

“也不喜欢宝石。”

压低的睫毛颤了颤,苏寒离开她的唇,双手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轻轻地嗯了一声。

浓厚的铁锈味充斥在这个呼吸相融的距离,沈暮唇边带着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不装了?”

他垂着眸子,在久违的肌肤相亲中,情不自禁地回应她,神色餍足地嗯了一声。

沈暮笑了:“你就只会这一个字?”

回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苏寒沉默起来,恍惚间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死气又萎靡的姿态。

她嗤笑一声,双手搭着他的肩,似乎想推开他,可对方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整个人锁在了怀里。

“暮暮!”

他声音急切,眉眼间尽是痛苦之色。

“不要走……”

沈暮一听这话,原本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又开始噌噌往上冒了:“明明一直是你不想见我,现在却搞得好像是我主动抛弃你一样,你……”

“我只是不想继续伤害你!”他打断道。

“哦,所以你就推开我,让我远离你?”

她语气嘲弄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干脆果断地销声匿迹?一会儿病倒,一会儿病危,每次都在我快要将你彻底遗忘的时候出来找存在感……你这个恶毒的心机男,见不得我过舒坦日子是吧?”

苏寒大声道:“不是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

沈暮从他怀里直起身,冷笑道:“喜欢当哑巴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走,然后和他找个离你最远的地方定居,美美生个三胎,天天给你直播秀恩爱,发全家欢乐照给你看!”

苏寒怔了下,随即苦笑道:“恐怕是不行了……”

“我孩子都养大两个了,怎么就不行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

话题又绕了回来,苏寒静默了几秒,答非所问道:“暮暮,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

沈暮含笑道:“不好。”

“……那我换个请求。”

他将人拉近一些,凝视着她的双眸:“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沈暮嘴角的笑淡下去,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后,她将兜里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然后双手抱着他的脖颈,侧首深吻了过去。

身后的那片玫瑰花,慢慢枯死了。

佣人神色匆匆地闯进花园。

“沈总!”

“我知道了。”

沈暮捡起地上那本厚皮书,随意地翻了翻后,将它重新合上,轻轻地摆放在那张孤零零的空无一人的轮椅上。

“妈妈!”

沈言抓着江一鸣的衣摆,一脸欣喜地朝沈暮喊了一声,但下一刻又像是顾忌着什么,表情收敛起来,默默地低下头,于此同时,那只伸出来的脚也收了回去。

江一鸣抱着熟睡的沈曦站在喷泉旁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全都是冷酷脸,像极了小说里豪门丈夫打脸归来当场捉奸恶毒原配的名场面。

沈暮被自己的脑补雷了一下,以手抵唇,轻咳道:“……这边没什么事了,我们,咳咳,回家吧。”

江一鸣收回目光,转身走人,沈暮跟在他身后,顶着能冻死人的低气压,闭着嘴巴,全程安静如鸡地回了家。

这个江一鸣很陌生,好像隐隐约约地又变回了曾经那个软硬不吃,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江医生。

这个并不是错觉,江一鸣和她冷战了,沈暮一直到第三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她觉得并不是她反应迟钝,而是对方的做法太迷惑人了。

白天的时候,对方几乎不说话,表情也很淡漠,偶尔下厨带孩子的娱乐活动也省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里,因为沈暮本身也很忙,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但有了几次对比后,她终于品出些不对味来了。

这个对比在哪里呢?

那就是他晚上的时候,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是沉默寡言的,但和高冷禁欲矜持这些属性完全不搭边,反正怎么热情怎么来,像是要把白天压抑的情绪通过这种方式全部宣泄出来一样。

沈暮当然不会拒绝他,于是江一鸣就天天推倒她,天天do it,很快的,在这种极度频繁的夫妻生活下,她又又又怀孕了。

安全套,避孕药,统统不好使,除非对方主动结扎,不然的话,只要他想,她就肯定会怀上。

“之前还说不想让我把孩子当报复工具,结果自己不还是说一套做一套?”沈暮靠坐在床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准备出门的男人:“你这是想用生育之痛来惩罚我,还是想用生育的血脉来给我套上枷锁?”

江一鸣脚步微顿,沉默了几秒,砰的一声甩上门。

沈暮扯了扯唇,翻身躺下,继续补觉,这个禽兽,怀孕了也不放过她,也不怕把自己玩肾虚……

她腹诽着入睡,醒来时却收到了医院发的致歉通告,说他们误诊了,她其实根本没有怀孕。

沈暮怔愣了一瞬,猛地跳下床。

“江先生回来了吗?”她扫了眼钟表,询问做晚饭的保姆。

保姆一脸懵逼,表示她完全不认识什么江先生。

沈暮皱了皱眉,脚步一转,去了沈言的房间,发现空了,又去了沈曦的房间,也是空的,全是冷冷清清的客房状态。

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她给自己的好友打了个电话,随意地问了几句后,得到了对方震惊不已的答复。

蒋雨宁惊呆了:“暮暮,你都没结婚啊,哪来的孩子?你不要吓我啊!”

沈暮笑了下:“哦,我开玩笑的。”

蒋雨宁无语:“你这人……真是的。”

转移话题,拉了会家常,沈暮将电话挂了,然后手动输入了一串数字。

结果在意料之中,她被拉黑了。

沈暮眯了眯眼,轻笑一声,将手机扔一边,梳洗一番后,哼着歌去吃晚饭了。

三个月后,星辉酒吧。

调酒师小k扫了眼一直在发呆的某人,忍不住调侃道:“这么久没来,一来就喝闷酒,怎么回事?失恋了?”

江一鸣笑起来:“你觉得呢?”

小k翻了个白眼:“哦,差点忘了你是个不婚不恋主义的男人。”

江一鸣愣了下,随即哑然。

婚恋对他来说,不仅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精神约束,更是一种非常容易侵蚀理智的精神毒品,他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遇到沈暮……

初识是在苏寒的手机里,他看到了对方的照片,觉得对方长得挺顺眼的,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才知道她就是苏寒口中那个追了好几年的女生。

他没打算结婚,自然也不会去谈恋爱祸害无辜的人,所以当沈暮第一次来找他表白的时候,他果断拒绝了。结果对方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还死缠烂打起来,并且因为作风高调,很快就闹得满校皆知。苏寒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看他的眼神却日渐阴沉起来。在被拍到两人接吻的照片后,江一鸣就明白这个朋友是做不下去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在沈暮说出只当py,各取所需的时候,他竟然直接点头同意了。

她说:“不婚不恋又不等于当和尚,这世上只做不爱的人多了去了,单纯地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不行吗?”

江一鸣想反驳,生理需求这种东西,他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安全健康无风险,很适合他这种不婚不恋人士,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字。

“好。”

生理上的求知欲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确实很喜欢沈暮的脸,感觉对方哪哪都长他审美上了,包括她的身体,每次不经意的触碰,总能勾起他心底隐秘的深入探索的欲望。

得到想要的回复后,她很开心,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那现在,要不要接吻试试?”

江一鸣试了,结果被人拍了照片,苏寒怒气冲冲地找到他,和他打了一架,然后下午就出了车祸。

高位截瘫,这辈子算是废了。

他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罪恶感,在沈暮再次找上他的时候,他选择冷淡地回避她,单方面地断了两人的关系,然后提交了转学申请。

在国外那几年,他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想起他们之间那个仅有的非常青涩的吻,也会做些关于两人的旖旎的梦,他觉得自己是对她的身体有了执念,遗憾自己没能真正地睡了她,后来又发现自己错了。

他的梦变了,开始反反复复地重现出当年两人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他会时不时回忆的也不再局限于她漂亮的脸,曼妙的身体。一句简短的问候,甚至有时连语言和形象都没有,光是遇见了她感兴趣的那些东西,他就会久久地失神。

他修的就是心理学,他当然知道他这种犯病一样的花痴症状算什么。惊讶过后,江一鸣忽然就平静了,他不再去关注对方的朋友圈,旁敲侧击地了解对方的现状,只是安安静静的,心无旁骛地完成自己的学业。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婚不恋,那趁他对她的感情还没有完全发酵之前,还是尽早断了吧。

他觉得他对自己做的心理暗示还是很成功的,至少之后的几年,他再也没做任何关于她的梦,渐渐的,他也不再想起她。

他觉得他已经把她忘了,可事实上并没有,在医院重逢的那一天,那些潜藏在心底的长年累月的情愫竟然完全没有预兆地爆发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江一鸣脑子一热,突然觉得谈恋爱或者结婚什么的,好像也挺不错的……

当然,他没有干冲动的事。

在看到对方手上的戒指时,他的身体迅速地冷却下来,而原本堆积在胸口疯狂叫嚣的情绪也瞬间变成了一潭死水。

“结婚了?”

对方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恭喜。”

沈暮也笑:“谢谢。”

两人寒暄几句,就挥手作别了。

他带着标准的笑容工作了一整天,回家的时候,脸都僵了。

“可能是真的没缘分吧……”他摇了摇头,把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再次封存起来,抛到脑后,然而还没等他彻底封心锁爱,就收到了对方的邀请。

沈暮很直接地说:“我想出轨,你愿意给我当小三吗?”

江一鸣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她起身,绕过桌子,坐到他怀里,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做我的情夫吧,好不好?”

江一鸣:“……”

这个放dang女人,竟然这么羞辱他!江一鸣黑着脸,把咖啡钱一甩,直接走人,保险起见,还把她拉黑了。

可惜他低估了对方的决心。

沈暮开始每天送他礼物,并且还借着心理治疗为由点名他为主治医师。江一鸣不想和自己职业过不去,接了,但为了避嫌,就编了个女友出来。

沈暮不退反进,每次见面还特意拿这个阴阳怪气他。他后来想想自己也是口不择言了,居然编了个这么蠢的借口。

但那又怎样?

先不说沈暮已婚,还是他朋友的妻子,就凭她是他病人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会跟她发展出除了医患之外的关系。

江一鸣信誓旦旦地立完flag,然后一个月后就被自己亲手打脸了。

星辉酒吧是座清吧,环境宜人,他工作之余,偶尔会来这里放松放松,喝点酒或者和他的调酒师好友小k谈天说地。

他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暮,当时对方身边还坐着一位陌生男人,两人举止亲昵,似乎在一来一往地调情。

他心里有点火,但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吃那个醋,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正想收回视线,来个眼不见为净,却在看到那个男人偷偷在酒杯里做的手脚时,猛地一顿,狠狠皱起了眉。

这么明显的心怀不轨,很难看不出来吧?江一鸣这么想着,眉头不由舒展开来,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脸傻白甜地把酒杯接了,还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江一鸣:“……”

弱智到一度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酒杯里的药见效很快,沈暮很快就开始神志不清了。那男的见状,立马猥琐地把手伸了过去,只是还没挨着她的脸就被人截住了。

江一鸣冷着脸,将鬼叫的男人按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报了警,又喊了服务员,让对方把人连同那个作为证据的酒杯扣住,这才带着沈暮离开。

也不知道对方给她喂了什么东西,本来打算直接带她去医院的,但对方中途醒了,坚持要回她自己家。

江一鸣看她口齿清晰,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收回手,不打算管她了,沈暮笑着和他说了句拜拜,他礼貌性地回了一句,然后对方转了个身,原地躺下睡觉了。

“……”

他眼角抽搐着,把某个醉而不自知的女人拎起来,从她嘴里抠出住址后,叫了车子把人送了回去。

然后……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失控了。

凌晨三点左右,江一鸣从温香暖玉中起身,衣衫不整地回了自己家,他没开灯,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到天亮。

沈暮醉了,他是清醒的啊。

他的职业操守,道德底线,做人的基本准则,竟然就这么全塌了。

碰了碰自己的唇,江一鸣失神了一瞬,又立马被那种陌生又熟悉的罪恶感爬满了心脏。闭了闭眼,他收回手,强迫自己恢复平静,起身进了浴室,洗漱,做饭,吃早餐,然后和以往一样,准时准点地上班。

心神恍惚地工作了三天后,他重新见到了沈暮,他一开始是心虚加紧张的,甚至都做好了被她指着脑袋怒骂的准备,结果对方就跟没事人一样,似乎完全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他人都懵了,又试探着问了几句,这才发现原来对方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只是不记得对象是谁了而已。

江一鸣觉得自己应该庆幸才对,可实际上,他当时心里只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特别是在见到对方谈及那个神秘男人时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种怒火升到了巅峰。

一些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了。

他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果然,对方原本笑吟吟的脸立马阴了下来。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

沈暮根本懒得听他解释,冷笑一声,直接甩门离去,然后接下来一个月,他都没有再见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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