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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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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向疑心重,之前让我跟着去巡查,想必是已有猜忌,而此番带回来的线报更是铁证,按理说,有了户部那一茬,皇帝这回应不会再放过明王那一派,但观昨日情状,话里竟是有轻拿轻放的意思。”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长眉微挑:“听成公公说了一嘴,那永乐宫皇帝近些日子倒是去得勤。”

“难道说,龙椅上坐的还是个痴情种不成?”

尾句的语气让人听得想笑,姜仸抚上男人微眯的眼尾:“那大人觉得他是么?”

韦季侧脸亲了亲细嫩的手心,神色漫懒:“自然不是,夫人知道的情种有我一个便已足够。”

这人面上的骄矜之色都快要溢出内间了,却是让人觉得颇为可爱。

心念微动,女子长睫颤了一瞬,缓缓贴上男人的嘴角,将将附上便得了回应,不似以往的深入黏着,只是于唇间流连,轻啄慢吮。

没一会便听得男人断隔间的只言片语:“夫人总是这般,招了我又不予我,真是好生磨人。”

姜仸也不应他,只是凑上前去,吻了一记又向后微移身子偏躲,逗了人几次,后背覆上一只大手,像是要制着她往怀里摁。

朗朗白日,怕势头又压不住,忙按上男人肩头,一本正经道:“那大人觉得宫城那边是何缘由?”

果真是说好的不灵,眼前女子唇上的水迹还未干去,便是应验了自己方才的话,男人眼底幽幽,心里记了一笔,长嗯一声接了话:“既然不是旧情,应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让皇帝翻转了心意。”

理着思绪说道:“不过自古以来天家最忌讳篡位夺权,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脱罪,现下这都快蹬到脸上了,皇帝前后态度却是大相径庭,总得有些原因罢。”

上辈子似乎也是如此,分明已是知晓明王的谋逆不轨之举,朝堂上的震怒也是实实在在,皇帝最终还是传位给了郑慎。

内间静了一会,忽然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大人有没有想过是人为呢?”

韦季抬眸看向眨着长睫的女子,人为?

“夫人是说有人能操控天子的主意?”

姜仸回忆着脑海里的片段问道:“大人可知明王那边有什么利益纠葛是能让龙椅上那位宽宥至此的么?”

“唔,应是没有。”

除去桢贵妃,明王在这几个皇子中优势貌似也不甚明显,但也正是因为桢贵妃,这么多年皇帝其实并未多在明王这里加重培护,无非是些面子功夫罢了。

“既是如此,便只剩下内在驱使了。”

“我很久以前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据说在西南有一族落,人丁稀少,却是手握秘术,为绵延子嗣,有时会捉困迷失的行人,若是那人不从,便将其关至一屋,用秘术诱导其顺服。”

“最劣的便是以身饲蛊,以人养人,而最厉害的,则无需旁物佐助,单凭自身功力,便可催引人心。”

“那本游记的最后有撰写者的自白,他曾经也受蛊虫惑蚀,心魂不得自由,却于某日在一处山洞被蛇虫袭咬,与他随行的女子年轻性纯,慌忙之中将布兜里的草药全部服喂于他,当时晕痛缓和了些许,谁知他后来回去后竟然呕出一摊黑血,其中还混着一个扭动之物。”

男人若有所思:“便是那蛊虫?”

姜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后来那人逃了出来,却是不知道是那堆草药里的哪一颗救了他,只记得那女子当时说那些草药都能解蛇毒。”

“不过那本游记似是撰写已久,我也不能确定真伪,怕是帮不了大人什么忙……”

韦季揽了人入怀温声道:“夫人已是帮了大忙了,既是天家的事,因果循环,最终如何,自有天断,夫人不必烦扰。”

“旁人如何我不在意。”女子抚上男人的胸口,细声开口,“我心里挂念的,只大人一个。”

脸庞微侧,粉唇轻轻印上男人伤处,复言道:“所以大人一定要珍重自己。”

“莫要让我心上空空。”

俯首吻上怀里人的额头久久不能离去,韦季想,他的心跳声那么重,仸仸定是会听到的。

千缕情生,万般心动,皆是为她。

他的仸仸,可一定不能放开他啊。

随后的日子仿佛平和了许多,端王耶漠大捷,连同威骑将军取了阿塔斯族二王子的首级,一时之间声望更盛,圣上大悦,欲摆宴庆功,并称赞大理寺卿此次深入敌腹的英武之举,赐下珍器财帛,特许其在家养伤。

韦季枕着手靠在床头,眼帘微垂,看着不远处桌前正在勾着穗子的女子,半晌后抬声叹了口气。

“大人怎么了?”

男人不应话,又叹了口气。

“大人怎么了?”

凤眸微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看都不看他一眼,问话这般敷衍,还怎么了?

“快死了。”

听着男人微凉的语气,姜仸唇角弯起,却是仍未抬头,柔声哄道:“平西都嘱咐大人要好好休息了,大人乖一点,穗子马上就做好了。”

闻言男人眉眼微挑,他就不。

“眼看着夫人的心思都已偏到别处去了,本官哪里还能想着休息,伤心都伤不及了。”

“好了。”

姜仸拿起穿完玉珠的穗子移步至床边,点了点已经背过身的男人。

等了两息,也不见人翻过来,只是伸了一只胳膊,手里握着坠着浅赭色穗子的箭矢。

轻笑出声,接过箭矢,将新勾的蓝灰色穗子坠了上去。

挂好后拿在手里观瞧,双色丝线互绕,这般,才算更齐全了些。

半天不见人哄他,男人忍不住翻身将那薄情的女子一把抱住。

“夫人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偏心偏到家了。”

亲了亲男人故作冷淡的脸颊,姜仸将箭矢挂在男人腰间。

“此次多亏它顶偏了位置,想来是爹娘保佑着大人,大人忍心让娘一个人么?”

男人沉默了一会,埋头在女子颈窝:“我喜欢墨色。”

“唔……那看来我为大人裁的那身白地锦的袍子是用不上了。”

话音刚落,男人抬首直直地看着她,姜仸忍不住亲了亲面前人的眼尾,再继续下去怕是一会要哄不住了。

“虽不是墨色,但我也做了许久,大人能否委屈一次先试一下?”

这个台阶韦季踩得很结实,漫嗯了一声,麻利起身换衣服。

整理好衣领,姜仸后退了几步观瞧,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般清淡的颜色,明明是随和的样式,却是挡不住这人周身的恣逸和锐气。

男人突然凑到面前,背着手微微倾身,扬起笑意:“夫人这是终于发现为夫的潇洒俊朗了?”

得了一记娇嗔,却是情绪舒阔,仸仸一向脸皮薄,无妨,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正要再逗一逗心上人,屋外传来平南的通禀。

这个时候宫宴应是快结束了。

揽着女子坐到桌前,叫人进来。

平南进了屋向两位主子行了礼,恭声报着今晚新得的消息。

“……圣上当着端王和其他人的面,下诏封明王为太子,半月后举行册封大典。”

手指扣着桌子,韦季轻啧一声:“今晚可真是一出好戏,可惜没能与夫人当场观看。”

让平南退下,拉着人坐到腿上,闭着眸子靠在怀里人肩上休息。

“想必明王那边应是能得意一阵子了。”

姜仸侧过脸抚了抚男人的面庞,垂眸软声道:“大人这几日很累罢。”

脖颈间传来痒意,转达着无声的含义,不禁轻笑:“那大人接下来可以多陪陪我么?”

男人满足的慰叹声在耳边响起。

“求之不得。”

却说明王郑慎近些日子着实是满面春风,他果然是天命所望,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得道云障,待他黄袍加身,暗算他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品了品碗中的蒙顶石花,抬头看向小几那头把玩着羽觞垂眸不语的燕郡王。

“郡王怎么看上去颇为寥寥,莫不是大事将成,有些空虚乏味?”

却是等了半晌才听人轻笑一声。

“大事将成?”

压下心中升起的燥念,郑慎嘴角扯动:“怎么,郡王有何高见?”

仿佛没有听到对面人的问话,项湛并没有作答的意思。

“不知明王接下来准备如何?”

眉头微松,郑慎端起身子:“如今万事俱备,只需稍多些筹备,补给之前的伤损就是了。”

闻言抬眼看向脸上得色浮动的人,项湛散漫开口:“看来明王已是稳操胜券啊。”

似是察觉到对面人话中的探寻,郑慎移开目光:“如今圣意广而告之,君心已定,本王自是不会将到手的宝座失了去,郡王莫要忧虑。”

过了一会余光看到人转了目光,刚想止住话头,复又听到:“明王着实厉害,竟能在短短时日内运势翻转,本郡王也是颇为钦佩。”

作势掸了掸袍边灰尘:“本王倒是没做什么,想来是父皇洞若观火,未受韦季那等人的蒙蔽。”

“他倒是运气不错,捡了一条命,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跟跌弹斑鸠一般窝在府中,父皇仁慈,并未追究,但想来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引到别处,又换了话锋,提了几句近些天新得的宠乐之事,却又是一室寂静良久。

因前祸许久不见,今日对面人似乎格外沉默。

莫非还要纠问不成?郑慎眼底不虞涌起,他与项湛之间虽有盟友之称,但此人向来喜怒无常,心思诡谲,便是现如今还需要这人的兵符后盾,若再这般行事问话也是颇为僭越。

不过一个异姓王罢了,正要开口诘问,便见人饮了一口觞中酒液,望着室外语气不明:“方才明王说,那韦季一直在府中?”

顿了顿,郑慎转了几分神色:“正是,听父王提了两句,似是与他家那个不知经传的夫人很是恩爱。”

不禁嗤道:“果然是条野狗,倒是什么都能吃得下。”

说着看向对面人,却是未见与他一般的笑意。

项湛已经不想跟眼前这个蚩蚩蠢蠢之人再多言语,便是郑慎实说了那个中腌臜,他现下也没有掺耍的念头。之前的他大概都是昏了头,即便不想要那老皇帝好过,但与这种人为过伍也实是坠了他的脸。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

脑海里还留着那日在韦府的画面,若当时是他,怕是她身边的那男人连个全尸都留不住,还哪里用做什么衣袍,直接丢了喂狗便是。

那个项湛或许只是愤怒,但他却不止如此,这世上怕也只有他的仸儿,能伤他至此了。

上辈子到死都未能求得的花成蜜就,垂怜眼波,如今竟是让旁人全得了去。

但他不怪仸儿,是他回来得太晚,是那个项湛太过愚钝,是韦季那厮太过奸狡,才会让仸儿与他错落到这般地步。

可终究还是太迟了,他与仸儿的这辈子,似乎仍是不堪的开头,狼狈的收尾。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仿佛是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

那副清滟执拗的模样简直跟上辈子一样让人怜爱,却也是一样地想要离开他。

他的仸儿对他一如既往的无情,可他也是依旧的不愿甘心呢。

“本郡王以为,为防万一,册封那日明王爷还是多留些准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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