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牧哲正在接受审讯。强光照射在他脸上，坐在对面的审问员的脸都有些恍惚，他眯起眼睛，以此来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这一个月来日日如此，他早已摸索出怎么样适应这种环境。时不时吐露出一些不涉及核心但审问员又很感兴趣的话题来换取一些优待以及延长审问时间防止自己过早进入刑罚中。

真是难缠的对象，审问员看着高牧哲自在的样子暗想，这一个月来他与其他同事连番上阵，但也没有挖掘到最重要的信息。而根据他们掌握的线索，高牧哲是唯一了解这些信息且被他们掌控的人，剩下的人要么是一些外围的人员，要么早已获得境外势力的庇护逃离国外，要经历以年计数的时间的交涉谈判才能被压回国审判。

是以，高牧哲这段时间只经历一些言语逼问，恐吓，和劝导坦白从宽，他并没有被上刑。现在的他只是人精神状态不佳（被长时间逼问导致的结果）。

审问员叹了口气，开始和这位难缠的对象打感情牌，“你到处私藏的财产已经被我们全部缴获，现在的你算一无所有一直被监禁的状态，如果你可以透露信息，我们会把你列入将功赎罪的名单，按你举报的功劳来相对应的消除这些，甚至返还你部分财产。”

高牧哲知道审问员在审问过程中的保证全都不能信，他们有权利在此时欺骗被审问者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他忽略后面的保证，对第一句介绍情况提出质疑，“我的财产各地都有不少，不然你报报缴获哪些了，让我看看你们的搜索能力怎么样？”

审问员为了营造一副高牧哲失去一切的样子，他递给高牧哲一个本子，上面是缴获的内容，地点，以及金额。

高牧哲接过本子，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事已至此他无所谓失去多少财产了，说出核心的秘密可是会遭来杀生之祸的，一直拖延着吞吞吐吐一些不重要的信息才能暂且苟延残喘。他还不想死呢。

突然，他目光落到一个地址上，这个地址他很熟悉，正是他写在小纸条上递给柳裕的那个地址。柳裕走的匆忙，只能带走一些少量的钞票，剩下难以变现的房子土地证明和一些珠宝首饰都被留下充公了。

国家的力量也没他想的那么薄弱，周转几道挂在他人名下的保险柜也被发觉真正的拥有者其实是高牧哲。现在和他之前有所联系的好友个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从他之前从审问员旁侧敲击获得的一些讯息来看，夏宸现在也不好过。他给柳裕留下的两个能够好好活着的底牌此刻荡然无存。

高牧哲有些懊悔为什么之前控制欲那么强，不多给柳裕一些钱，甚至买的奢侈品还是在二手市场超级贬值的类型。

他突然很担心柳裕现在过得怎么样，之前做的噩梦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虽然他知道保险柜的钞票足够柳裕个几年不成问题，那再之后呢，柳裕是不是会流落街头，再或者，又重操旧业，就像他们之前那样相遇一般爬上别人的床。

他闭起眼睛，权衡片刻后告诉审问员，“我要一个可以对外通讯的手机，我可以告诉你们之前是谁引接我见境外势力的。”

审问员顺势加码，“告诉我们整个引接的流程。”

他早已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不料高牧哲失去与他争论的兴趣，只是吐出一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