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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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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姿看一眼同样惊讶的丈夫,重复着,“婚礼?亲吻新娘?”

孟则承猛然回过神,尴尬感从脚底心钻到头发梢。他轻咳一声,对余霍说:“不好意思,余警官,我只记得车撞树上的情形,其他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白兰姿顿时紧张起来:“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脑震荡导致的逆行性遗忘,病人会遗忘脑部受到撞击的经过,一般休息几天,就会好转。”

余霍点点头,留下联系方式,“孟先生如果想起什么,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孟则承答应。

孟则昱做个手势,亲自送余霍离开病房。

孟则承躺在病床上,皱着眉头回想,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回到交警队,余霍扒下马甲,问一旁吃着泡面充饥的同事何斌,“事故现场,有没有目击者?”

何斌一边嚼着嘴里的面,一边摇头,“大多数车辆在前一个路口就拐道了,往前直走的少,你也知道,滨海路通往的别墅区,不是咱普通老百姓住得起的。”

何斌喝一口汤,问:“肇事司机怎么回事?”

余霍:“过量服用药物,导致暂时性的精神错乱。”

何斌眼睛一亮,“嗑药了?”

余霍皱着眉摇了摇头,调取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查看事故现场的情况。

何斌摇头感慨,“偏偏是在监控还没来得及上岗的路段出的事。”

余霍:“孟则承提到事故发生前,有一辆可疑的皮卡车一直尾随,应该就是这辆!”

电脑上的视频画面定格,一个黑黢黢的影子,类似皮卡的样子。

何斌竖起大拇指,“你眼睛可真尖,不愧是刑警出身,待在咱们交警大队,真是委屈了。”

余霍:……

尽管躺在舒适的VIP病房里,孟则承仍旧烦躁得睡不着,思来想去,他拨通了经纪人皮尔翰的电话。

自己的艺人出车祸,事故现场照片曝光,掀起轩然大波,皮尔翰正抓耳挠腮,处理各方的问询,见着孟则承打来电话,他立马钻到阳台接通。

得知孟则承没有大碍,皮尔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孟则承:“你有姚映书的联系方式吗?”

皮尔翰:“姚映书?”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头,透过落地玻璃滑门,看进客厅,崔笑容正时刻关心着他这边的情况。

孟则承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没有就算了……”

皮尔翰连忙说:“你等一下,我问一问。”

挂断电话,孟则承感到一阵头疼,紧紧捏着手机,小臂横在额头上,十分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他想联系上姚映书,可以找大哥、找映文……可他偏偏找上皮尔翰,如此舍近求远,皮尔翰一定觉得奇怪,要是怀疑些有的没的……

越想越懊恼,孟则承慨叹一声,拉起被子蒙住头。

另一边,皮尔翰捧着手机回到客厅,与崔笑容面面相觑良久。

崔笑容:“怎、怎么了?”

皮尔翰:“咱们是不是暴露了?”

崔笑容:“孟则承刚才找你什么事?”

皮尔翰:“他问我有没有……姚映书的联系方式。”

崔笑容倒吸一口凉气。

皮尔翰:“姚、孟两家可是世交!他想联系姚映书,有的是法子,怎么会问到我头上来,他是不是知道我和你……是不是知道咱们……”

崔笑容瘫坐在沙发上。

皮尔翰挨着她坐下,攥住她的手,“无论真相大白后会发生什么,咱们一起承担!”

崔笑容红着眼,拿出手机,找到姚映书的号码,让皮尔翰给孟则承发过去,“我其实早就想和映书坦白,我和你这样……我总觉得对不起映书。”

皮尔翰编辑好信息,扭头看着崔笑容,有点无助,“老婆!”

崔笑容替他点了发送键,紧紧抱住他,激动地唤着,“老公!”

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夫妻二人就会双双失业。

孟则承终于等到姚映书的电话号码,一下坐起身,拨号打去。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姚映书躺在床上,努力回想车祸发生时的情形——

她正睡着……感觉一道白光闪过,车速突然加快……

再次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句没头没脑的关切,“你……你没事吧?”

姚映书皱起眉头,将手机拿远,见是个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

【嘟嘟嘟……】

孟则承愣了三秒,看着手机里通话结束的界面,先是错愕,而后生气,咬着牙发去短信。

【我,孟则承,接电话!】

看着手机上跳出的信息,想象到孟则承命令的语气,还有在梦里亲吻自己的样子,姚映书感到生气,又起一身鸡皮疙瘩,冷哼一声,直接将已经骚扰她两次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孟则承重新拨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这次没有嘟嘟声。

放下手机,孟则承等了一会儿,再打,还是在通话中。

“到底是在和谁通话,怎么通了这么久?”

他郁闷地嘀咕着。

夜班护士照惯例查房,见他还醒着,有些意外。孟则承看着小护士,把人看得新欢怒放,含羞带怯。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用?”

小护士连忙点头,将手机递来。

孟则承拨通姚映书的电话。

【嘟——嘟——嘟——】

无人接听。

将手机还给小护士,孟则承躺回病床上,思考着提示音的差别,点开了搜索引擎——

【先嘟嘟再提示正在通话中,说明对方挂断了你的电话;直接提示正在通话中,说明对方拉黑了你的号码……】

“拉黑!?”

孟则承气得人都精神了。

就在这时,姚映书回拨了电话。

孟则承不想接的,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姚映书冷淡的声音,“货车司机可能有问题。”

话一说完,她就挂断了话。

孟则承追着将电话打过去,再次提示在通话中。他拿着手机,又好气又好笑。

这位公主殿下又在闹什么别扭?

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孟则承给姚映书发去短信。

【不用担心,货车司机已经被警方控制。】

发完信息,孟则承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等到回应,郁闷地闭上眼睛。

姚映书闭着眼却毫无睡意,犹豫片刻后,打开手机,在骚扰拦截里看到孟则承发来的信息。

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随之,一阵睡意袭来,姚映书放下手机,拢了拢被子,闭眼睡去。

【梦境-action】

新房里一片喜气,红色的爱心气球,错落有致的系在房中的陈设上,玫瑰花瓣洒满雪白的羊绒地毯,红色的床单、被子、枕头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姚映书身着洁白的婚纱坐在床上,脚上亮晶晶的高跟鞋一只落在地上,一只半勾在脚尖,露在外的脚踝瓷白如玉,脚跟泛着微微的红晕……

孟则承站在床边,看着微醺的美人,心忍不住一阵狂跳,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却发觉有一层看不见的阻碍挡住了他。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看过去,见着另一个自己笑着走到床边,曲起一跳腿跪在床上,单手扯着脖子上的领带。

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孟则承瞪大眼睛,大声喊着,“别!别脱——”

他的叫喊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事。

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将姚映书扑倒在床上,亲吻、抚摸,孟则承只觉脑子里千军万马奔腾,火车哐哧哐哧飞驰……

耳鬓厮磨的间隙里,姚映书轻喘着:“洗澡。”

孟则承心头一紧,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听着另一个自己“嗯”一声,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另一个自己将姚映书从床上抱起来。

姚映书惊呼一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一起洗。”

一!起!洗!

孟则承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走向浴室的两人,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再也在房间里待不下去了,转身朝房外逃。

那一扇房门就是他的“生门”!

他刚冲出房门,没来得及喘口气,眼前的景象忽然改变——

他竟没有能够逃出房间,而是直接闯进浴室里。

氤氲的热气中,他看到应当全部打码的画面……

孟则承连连后退,直到背抵到冰凉的墙上,一个激灵,他颤抖着嘴唇,见了鬼一般,发出一声惊叱。

【梦境-cut】

姚映书缓缓睁开眼,梦里的景象重现眼前,两个赤条条的身影……

止住回忆,姚映书大声尖叫,挥舞着手脚打挺坐起来,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确认衣服都在身上,才松一口气。

梦里的一切太真实,像是真的,她浑身每个毛孔,都像是还残留着浴室里氤氲的热气,她的耳朵里像是有一座迷宫,梦里那些羞耻的声音钻进去了,徘徊着,寻不着出路。

姚映书打个寒颤,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嫌恶地“咦~”,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对象还是……还是孟则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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