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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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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东宫的马车便从汴京浩浩荡荡地一路南下。

出发前却出了些小插曲,太子殿下和金砖姑娘因为带多少行李有了几句口角,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出来。

南巡匆忙,金砖都没来得及收拾好出行要用的准备,却被太子殿下拽上了马车。

原因无它,等金姑娘收好天都要黑了。

马车悠悠地驶离汴京,金砖气鼓鼓地靠在车檐上,还在生齐景绍的气。

具体表现为到现在为止,未和他说过一句话,她一定要给齐景绍一个惨痛的教训!

齐景绍贴近一寸她便退一寸,害得她都快和车壁贴在一处了。

她斜眼瞥了一眼齐景绍,这莽夫闷着一天了,还不想点好话来哄她开心!

心里正这么琢磨着,齐景绍恰逢其时地开了口,“到了禹州想买多少便买多少,把禹州搬空了孤都不会拦你。”

金砖听完眼睛一亮,这么大方?

她和学了变脸一般,立即一改脸色,对着齐景绍说道:“殿下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

齐景绍刮了刮她的鼻子,“在外不用喊我殿下。”

金砖点了点头,两人又恢复亲昵。

其实行李这事也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可却总是忍不住在齐景绍面前拿乔,谁让齐景绍就吃这一套,二人推拉下倒也有一番情趣。

离开汴京,城外风景的新鲜感扑面而来,金砖很快便转移了兴趣,还未等坐得腰酸背痛,第一个目的地禹州就已经到了。

禹州富庶繁华,稀奇玩意不比汴京少,她立即下了车。

齐景绍却命侍卫护她安全,金砖看着他这般模样,立即问道:“孤还有事,你自己随意逛逛。”

见齐景绍并不愿透露自己的目的,她也并没有准备开口询问,便让齐景绍独自一人面见禹州太守,自己去置办一路上需要的东西。

因为第一次来禹州,看什么都新鲜,可金砖从小见多识广,逛着逛着也失了兴趣,眼前这些东西和汴京又有何区别?

她没什么兴致,随意买了些必需品和糕点,此时竟萌生出找齐景绍的意思。

“不如带我去找殿下吧?”金砖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却立即遭到了侍卫的回绝。

侍卫犹豫说道:“殿下吩咐了,让我们跟着姑娘在城中四处转转。”

金砖面上露出疑色,难不成齐景绍又有什么要瞒着她的要事商议?

心中飘过一丝怀疑,却被立即压了下去,昨日便已经在心中告诫自己,她是未来要与齐景绍相伴一生的,总是疑神疑鬼算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齐景绍不愿让她知晓,定有他的道理,想到这处,金砖便只好在这街道中悠闲地消磨时间。

天际转暗之时,齐景绍忽然出现在道路尽头,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清冷的眸子却带着笑意。

金砖脸上乍现耀眼光芒,立即朝上前奔在齐景绍的怀中。

“等久了?”

金砖扬起头正巧对上齐景绍垂下来的目光,眼神清亮,故意埋怨他起来,“我一个人可无聊了。”

齐景绍微微笑了起来,睨了眼身旁侍卫的物件,轻声问道:“替孤省钱?”

这莽夫竟然还觉得她买少了,金砖微微诧异,回看了身后侍卫满手的东西,少..吗?

金砖坏笑起来,“殿下有钱,也不能让我这么造作吧?”

齐景绍一笑而过,话里却蕴含深意,“行吧,希望你明日不会后悔。”

她看着齐景绍这耐人寻味的表情,心里一颤,忍不住怀疑自己,可南巡还有这么些时日,禹州又离锦州如此近,又不急。

待东宫的马车驶离禹州之时,金砖看着窗外,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几丝不对劲来。

这根本不是开往锦州的方向!

她看着窗外远山连绵不断,夜间时分林间隐约响起狼吠声,本还有侥幸心理,可亲眼所见心中的猜想越发清晰。

她对着齐景绍问道:“这不是去锦州的方向?”

齐景绍说道:“谁告诉你孤要去锦州了?”

“禹州离锦州相近,不去锦州去哪?”她震惊道。

???

就算不去锦州也不该往深山老林里走吧,这南巡巡的是什么?

齐景绍不带一丝犹豫,“从禹州出发,到桐乡、户县,最后才到锦州回汴京。”

桐乡、户县?

据她所知,这些地方荒无人烟,齐景绍的目的地是这里?

难怪齐景绍今日觉得她置办的东西少了!

又被耍了!

看着齐景绍脸上浮现笑意,她气不打一出来,捶打着身边的人,“殿下不早说,要是知道去这些地方,我早就把禹州搬空了。”

“不对,我根本就不会从汴京跟过来!”

齐景绍分明是诚心的,刚才在禹州分明看出她误会了,却还是由着她去了。

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她要一个时辰不和齐景绍说话。

想到下一处落脚的地方还有一百里地,今夜都不知道能不能歇息了,她心里正腹诽着,齐景绍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对着外头的锦天使了个眼色,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金砖扭头看向他,惊讶地说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齐景绍睨了她一瞬,“不是累了吗,今夜先休息,明日清晨再赶路。”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随行的士兵已经开始安营起来,这行动速度,难怪是跟着齐景绍征战沙场过的。

金砖不自觉浅笑起来,好似身旁的人每一次都能在自己情绪不好时候及时发现。

*

过了桐乡又要赶往户县,金砖本不是娇弱的菟丝花,虽然一路颠簸劳累,可也能忍耐下来没有一句抱怨。

相比身体上的不适,心灵上的冲击更让她郁闷。

休息之时,金砖看着身旁饿的面黄肌瘦的小女童,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帕子仅剩一块的马蹄糕。

犹豫了片刻,还是于心不忍地将东西送给了她。

齐景绍默默地将她的纠结收入眼底,“这可是你最后的零嘴了。”

她的目光落在狼吞虎咽的孩子身上,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们饿死在我面前吧。”

齐景绍轻声说道:“是孤不好,害的现在你什么都没了。”

金砖瘪了瘪嘴,“殿下知道就好,回去别忘了补偿我。”

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了父亲的话。

她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才有恃无恐,如果自己生在这里,又会是怎么一般光景呢?

齐景绍乍然开口,“桐乡户县接连遭遇水患,朝廷拨了大把赈灾款,可却没有落到实处,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模样。”

难怪齐景绍避开富庶的地方,又不愿声张,若是这些地方官员早早得了消息,不止会演出什么戏码出来。

不过现在,他们都有难了。

从安居乐业的汴京一下子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眼前的震撼让金砖心里颇不平静。

齐景绍也并未开口相劝,给她时间慢慢消化。

正就近前往附近驿站落脚,忽然听到窗外的打斗声,她便立即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成年男子压制着一少年,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还是些粗暴之言,污秽地根本听不下去。

那男孩已经满脸伤痕,嘴角发裂流出鲜血,却闷声不哭不喊,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金砖心急之下跑下车来,对着这群人制止呼喊起来,“住手!”

可惜并无人理会。

齐景绍紧随在身边,见无人理会她,在地震扬起沙石,那小石子直奔那些人的后脖颈。

他们吃痛地捂着脖子回头,怒叫一声,“谁啊!”

金砖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许是齐景绍就在身旁,不觉害怕,大声说道:“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这些人正准备呵斥她多管闲事,估计是看到了齐景绍那冰冷的眸子,立即不说话来。

齐景绍冷声说道:“还不快滚。”

这些人一溜烟地连滚带爬逃离,金砖连忙去搀扶着地下受伤的少年,这少年双手撑起身子来,面上灰扑扑的,只有一双黑玉般的眼眸澄澈明亮,眼底深处却是不以为意。

她关切问道:“你爹娘呢?”

那少年随意地说道:“死了。”

“他们为什么打你?”

少年依旧满不在乎,“因为我活该,打死了正好。”

金砖叹了口气,这小子和个刺猬一般,叫人不知如何与他沟通才好。

一旁闷声不开口的齐景绍终于说道:“想的挺美,你倒想一了百了一死了之,可想过你爹娘在天怎么想,只会觉得你是懦夫。”

齐景绍的一句话倒是让这少年有了些许生机,可他身上的刺越来越尖锐,“你们这些官家子,当然不懂我们的苦,若是朝廷有作为,怎会让我父母惨死,又怎会让我的兄弟姐妹流落天涯!”

少年越发激动起来,声音逐渐有了哭腔。

金砖从他这短短几句话却能感受到他这些年精力过的苦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齐景绍却直言不讳,“如若你想改变,便拼命挣扎下来,去考功名;若你不满朝廷,更简单,起兵便是。”

“男子汉不敢直面困难,不是懦夫是什么?”

金砖额间跳了跳,当朝太子竟然鼓捣人造自己的反,什么毛病?

不过没料到的是,齐景绍身为大齐太子,却能在普通百姓的谩骂前直面大齐的漏洞,没有半分恼羞成怒。

她接着齐景绍的话,却安抚起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却很有道理。你既然不满,应该选择改变现状。”

“改变的方式千千万万,你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也比在这等死强!”

那少年的眸光中的阴霾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动摇。

金砖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便扶起他的胳膊,“先和我们一起把伤治好,你再想日后怎么办。”

还未等少年同意,她便将挣扎的他往车里带。

马车内,金砖命人拿出药箱来,不顾少年的抗拒,执意要给他上药。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漠说道:“李尹。”

金砖笑了笑,拉着少年的胳膊看来,惊讶起来,“你手里怎么缺了一块肉?”心急之下,她说一不二要给李尹上药。

李尹三推四阻无果,定定地看向齐景绍,嘴角微微勾起坏笑起来,“这位姑娘的心上人怕是会不高兴。”

金砖诧异地看向齐景绍,脸上骤然染上绯红,嚅嚅道:“他才不会生气。”

齐景绍双手环抱在胸前,面上对少年的话的不屑一划而过。

她心里发笑,扫了一眼齐景绍,专注自己手中的事。

手中纱布都已经被血沾湿了,正想下车寻一些干净的来,可李尹却忽然改了语气:“姐姐能别走吗?”

齐景绍不满地看着他,“姐姐?”

李尹似是与他杠起来一般,“姐姐都没不准我叫,你怎么管的这么宽?”

她讶异地回转过头,李尹竟然这么对齐景绍说话?

“我马上就回来,只是去寻些纱布就好了。”

这李尹可怜巴巴地望向她,顺手攥住她的裙角,随即将目光转向齐景绍身上,“那让这位大哥去取吧。”

“姐姐忙前忙后辛苦了,大哥坐在这可清闲了。”

齐景绍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砖哈哈笑起来,“你别激他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李尹松开了她的裙角,“是我无礼了,麻烦姐姐了,这位大哥竟然连纱布都不愿为姐姐去取,还是我陪着姐姐一起吧。”说罢,正欲起身作陪。

齐景绍瞬间变了脸色,面如猪肝,冷声说道:“站住。”

李尹的脚步一停,齐景绍随即说道:“我去拿。”他立即下了车,还给李尹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金砖看在眼里,闷声笑起来,还是第一次看齐景绍在人前吃瘪,李尹真是好手段。

齐景绍很快便气势汹汹地回来,上车之后,手中除了纱布,还提了一壶烈酒,却无视金砖伸出来的手,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你去休息,让我来。”

金砖看着他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立即让位给他。

齐景绍神色清冷,可面上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他身上的腐肉不剔除干净很难好,让我来。”

金砖这才看到他手中发亮的刀子,想到齐景绍在军营摸爬滚打,这些小伤手到擒来。

只是,齐景绍身为太子竟然要为流民疗伤?

刀子上反映出李尹略微惊恐的神色,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齐景绍却面无表情,“不是觉得吾不体恤吾妇,怎么,后退什么?”

他一把擒过李尹的手,仔细检查伤势,可目光却略有停留,金砖察觉到了立即问道:“他伤的很重吗?”

就连李尹都为止一顿,可齐景绍却摇摇头,“小事。”

剜肉的过程血腥,整个车内都是李尹的吼叫声,金砖全程半眯着眼睛,可齐景绍却面不改色。

齐景绍手起刀落动作很快,刚才被大汉揍都不吭声的少年现在惨叫连连,面上尽是冷汗,齐景绍睨了他一眼,随即擦干净手上的血污。

“这几日不进水,半月便能好尽。”

李尹吸了吸鼻子,面上都是疼出的豆大汗珠,对着齐景绍说道:“大哥是记恨我与姐姐亲近,才对我下狠手吗?”

齐景绍脸色垮了下来,将手中的纱布摔在他身上。

金砖看着二人针锋相对,忍不住笑得发抖,齐景绍怎么这么可爱!

她可不想把齐景绍惹急了,连忙出来安抚,“他一个孩子胡言乱语,难不成你也要与他置气?”

齐景绍几乎是咬牙切齿,瞪了一眼李尹。

到了驿站落脚,李尹还是紧紧随在金砖身后,齐景绍不悦得很,对他说道:“你跟着做什么?”

李尹的脚步一停,“我只信任姐姐。”

金砖怕齐景绍再一次炸毛,连忙安抚起来,“跟着就跟着吧,他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带他去他的房间,你先上去吧。”

齐景绍看了她一瞬,“速去速回。”

金砖让齐景绍先上楼去,自己则带着少年安顿起来。

这驿站二楼只有她与齐景绍二人,一楼便是少年和其余侍卫的住处,她领着少年到他自己的厢房去。

少年在背后问道:“姐姐,能带我去后院找口井吗,我好多日未曾沐浴了。”

金砖想都没想就领着他往后院而去,后院清净无人,夜里还凉飕飕的,她正准备回头,却被人捂住口鼻,随即眼前一黑昏倒了下去。

*

待金砖醒过来之时,整个人昏昏沉沉,没什么力气,眼前一片迷蒙,只有重叠人影。

手脚被紧紧捆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迷药,和黎夕云那次不专业的绑架相比,这次算是碰上硬碴了。

夜已经黑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竟然是李尹。

他手里端着的是碗清粥,现在可没有了今日的少年气,一双冷眸如同染上了寒霜,若不是声音与白日无差,她难以相像眼前之人便是白日被欺凌之人。

他李尹后的还有魁梧大汉,手中拿着的是把锋利的弯刀,看得她心底生寒。

李尹半蹲下来,将粥碗递在她嘴边,“姐姐,喝饱了好上路。”

金砖哆嗦的往后退,可浑身无力,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为..为什么..要害我?”

“别怪我害你,要怪就怪太子殿下吧。”

齐景绍竟然被认出来了?

金砖使劲浑身解数往后退,可抵不住少年一把拽过她的头发,逼她靠前。

身后那凶神恶煞的大汉高举手中弯刀,“和她废话什么,杀了便是。”

少年却冷眼往后看去,“哪有你说话的份。”

金砖看着大汉手上若隐若现的符文,立即回想起来,这是槊城匪贼印记,他们不是被剿灭了吗,怎么还在四处流窜!

少年凝视着自己,倏尔笑起来,“看来你认出来我们是谁了,没错,正如你所想。”

她大惊失色起来,传闻槊城匪贼杀人如麻,所经之处民不聊生,落在他们手上只怕凶多吉少。

“我倒是没骗姐姐,我爹娘惨死,兄弟姐妹失落,这一切都拜一人所赐。”

“全都是齐景绍害的!”

他的眼神狠厉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一般,“我既杀不了他,只能杀了你了,姐姐可别怪我。”

“拿刀来!”

金砖立即惊慌失措地往后躲,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眼见那泛着银光的弯刀朝着自己而来,忍不住闭上双眼。

下一瞬,鲜血飞溅在她的脸上,身体却奇怪地没有一点痛意。

金砖慌张地睁开眼,只见少年双目瞪大,胸口却插着一把长矛,胸口汨汨地留着鲜血,面上尽是不甘,大汉也早已瘫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齐景绍踏着夜色而来,紧绷的脸上尽是担忧,循着她的方向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地上的她。

“孤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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