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的时候，白怜甚至没有听见来自系统的提醒。

有的只剩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以及耳膜中的嗡响。

没有人注意到白怜突然的晕厥，为数不多和他有关系的人此刻都围绕在秋野的身边，为了他的未来在做谋划。

他的母亲此时估计还在牌局上，半个月才会来一次的电话更别提现在。而段霁星估计还在赶来的路上。

真是有够倒霉的，希望医护人员发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稍微体面一点。

白怜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还是个学生，因为姣好的面容所以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他很聪明，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所以有几分清高傲气也变得能让人接受。

那时候他的父母关系也很好，家庭美满相敬如宾，甚至还有一门开玩笑似的娃娃亲，对方和他们家是故交，他见过那个小孩几次，不过也是很小的时候了，只记得是挺俊秀的长相，但和他比起来似乎还差一点。

那个时候，他似乎是被爱着的，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爱着这个世界。

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会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专程绕路去喂流浪猫，还会带受伤的猫去医院，给他们找一个家，那个时候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一直跟在他身后来着，像一个小尾巴。

“哥哥，你这样会把猫咪喂坏的。”

“如果他们养成了定时定点的投喂，那他们之后就不会再适应流量生活。”

小尾巴似乎是有些矮，因为他能看到小尾巴的发旋，软趴趴地贴在头皮上，好像还有些营养不良，可他看不清小尾巴的脸，像是故意地那样。

那时候他是怎么和小尾巴说得？

“没关系啊，我会一直在的。”

他总是能遇上小尾巴，偶然间他才知道小尾巴原来只比他小了两岁，但看着却和才发育的小孩一样。

在之后，他在喂猫的时候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喂这个发育得很一般的小尾巴。

“哥哥，你真得会一直在吗？”小尾巴问。

“会啊，这里离我家很近，要是将来我有事的话，我也会拜托别人来的。”他回答道。

“那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真好。”小尾巴啃着他带来的面包感慨道，言语中仿佛都是对于未来的憧憬，“哥哥你长得真得很漂亮，如果我是个alpha的话就好了。”

之前有很多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会引起他的反感，但很奇怪，这一次小尾巴说出来的时候，他好像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喂的时间久了？看着都顺眼了？

“是alpha还是beta有什么关系，其实大家都一样。”

小尾巴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说道：“不，还是不一样的，不过哥哥你说一样就一样。”

“明天见。”他说道。

他有家人也有朋友，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未来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是一片璀璨光明。

应该是这样的。

可一切好像在遇见一个人之后变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

——滴答滴。

——滴答滴。

脑内好像是断片了似的，回忆到了一半就截然而止，手掌发凉，睁眼，大梦一场后猛然清醒的感觉。

手背还扎着针，源源不断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得流进他的身体里，白怜抬手摸了摸脑门，好像是出汗了。

白怜深呼了好几口气，才从梦境中抽离出来，熟悉的病房。·

那是梦还是真实的？为什么就好像是，就好像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样。

“小白哥！”段霁星看见白怜醒了立刻就给白怜倒了杯水，一脸哭相地看着他，“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吗，龚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你。”

白怜扶额，小孩子就容易想太多，“我没事，你说是龚明发现的，然后给你打的电话吗？”

“对。”段霁星在他提到龚明的时候情绪明显失落了下去，显然心里还是不开心的。

那不知道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会不会将他实际上是个alpha的事情告诉龚明……但要是那样的话，龚明估计就来兴师问罪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是受到了信息素的冲击，刺激了退化的腺体，激发了身体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才会晕倒的。”段霁星补充说道，“哦医生还说最近最好不要接近什么alpha了，免得体内的信息素水平再受到冲击。”

听起来好像又开心了一点？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白怜安慰道。

“小白哥，我……我……”

“嗯？”

“我觉得我以后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出门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消失在我视野中那么久了。”

白怜想了想：“那你是要和我睡在一起吗？”

段霁星的脸顿时就红了，半晌才憋出话来：“我、我是说工作的时候！”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抱歉了，让你担心了。”

段霁星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好像是有泪花闪现：“小白哥，我会一直在的，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白怜伸手捏了捏段霁星有些肉的脸，“好。”

“那我们拉钩！”

“……你是小孩子嘛？”

“好吧，哎。”

指尖轻轻触碰到的时候，好像是有电流穿过。

——目前爱意值进度百分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