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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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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霁自然不知道他被人视作东床快婿,从大理寺离开后,他先是回了东宫,快速处理了各地送上来的邸报,而后估摸着时间,在金乌西沉时进了宫门。

往常这个时间点,是当今天子处理政务的时间。可今日,等到了御书房门口时,太监拦住了他:“贵妃娘娘头痛,陛下去了她的雪晴宫。”

雪晴宫是贵妃虞姮的主殿,位置毗邻天子的养心殿,正好方便圣上下朝后前去探望。

陆霁点点头,朝碧瓦朱寰的雪晴宫投去一瞥,神情冷淡。

那太监本以为这位主子会和二公主般,在听到圣上偏宠贵妃后,不可避免地产生些情绪波动。可逡巡了他脸色半天,只瞧见了平淡、冷静、和克制。仿佛对父亲宠爱后妃浑不在意。

他一时面色讪讪,看戏的心思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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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殿出来,陆霁沿着红色的朱墙行走,转过几个殿门,他一眼看到了太傅赵师寒。

见到他,赵师寒面上一喜,疾步上前,道:“太子殿下,不知二公主这几日是否有好好温习功课。自上次请假后,她便说自己头疾犯了,不来听课。我身份不便,进内殿不易。殿下若是有空,可否替我查看一番。也好让我放心。”

赵师寒是当世的儒学大师,教导学生严格。年逾花甲,仍精神矍铄。

先前他为二公主的散漫心生恼意,又苦于捉不到她,日日长吁短叹。可见到陆霁,他便知:这学生有救了!

果然,陆霁在听过他的话后,很快给出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回复。他先是感激了太傅一番,而后做出承诺:“待一会我见到她,一定对他严加管教。”边说,边行了个极标准的礼。

显然是赔罪的意思。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陆霁态度温和,赵师寒的不满去了几分,暗忖道:长兄如父,有殿下的劝导,二公主应会乖巧许多吧。

赵师寒放下心来,和他闲聊了几句后,便说自己还有日讲在身,率先告了别。

陆霁从胸中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了想,抬脚拐进了右手边的一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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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玉殿环水抱山,重重阁宇交辉,装饰得极为典雅。

陆霁进来的时候,二公主陆伶正踮着脚,逗着廊下的鹦鹉。

鹦鹉生得小巧,羽毛五彩缤纷,看见有人来了,便张开嗓子,喊道“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陆伶回头一看,正看到兄长向自己走来,顾不得逗弄鹦鹉,面上绽出一抹笑来:“阿兄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自太子府修好后,陆霁便不在宫中常住,他事情忙,陆伶见他的次数并不算多。是以,每次见到兄长,她都有种意外之喜。

前些日子,江州生乱,他领兵平叛,一走便是三月有余。仔细算下来,兄妹俩竟有数月未见了。

“赵太傅说你有多日不曾上学了,因为何事?”

过问彼此近况后,陆霁开口问道。

陆伶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身边伺候的彩瑛见了,低头不语,唯怕太子殿下点到自己。

公主殿下不好说,她是不能说。

“生病了么?”陆霁疑惑。

只是见面前少女面色红润,双眸有神,倒不像是有病容的样子。

“不是。”陆伶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如果我说实话,阿兄是否会怪我?”犹豫了半晌,陆伶终是开口问道。

她脖颈低垂,长睫在眼下投浓密的影。

陆霁沉默了下。

他意识到,妹妹所说的话,应该是他所厌恶的那一类。可见到与母亲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他又有些不忍。

按她秉性,想来又是背后说人酸话让人逮住了,不值当生气。

陆霁安慰自己,向她露出个宽和的笑。

在兄长鼓励的目光中,陆伶慢吞吞地将事情吐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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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她应邀去镇国公府赴宴,参加好友李枝枝的及笄之席。

一同前去的,还有几个京城贵女和她一直看不惯的死对头-虞行烟。

李枝枝交友广泛,并非只有她这一个好友,在席上和众多女眷谈笑风生,有些冷落她。

她倍感无聊,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虞行烟身上,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宴席举办至中场时,虞行烟似是觉得无趣,起身离席。

她远远地跟着,见她一路走到水边,坐在杨柳摇曳之处的一块石墩处,静心休息。

五月的风极柔媚,吹得人身心舒畅。那人的容颜浸在光里,莹莹如美玉。

陆伶瞧着,心里泛起酸气。

正准备转身回席时,变故陡生。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竟直直地扑向闭眼休憩的虞行烟。

她身子猛地后退,一时不察,跌进水中。

当时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陆伶一人得见。

她本想喊人过来,可想到这人的姑母分了父皇的宠爱,以至母亲在不甘中报恨离世。硬了心肠,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沉下去。

等水面上只有几个水泡时,陆伶才如大梦初醒,叫了几个奴仆过来。

亏得虞行烟命大,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可这几日,陆伶却时常心惊,被自己当时的心狠吓到了。

她连着做了几日的噩梦。梦中,虞行烟浑身湿透,惨败着唇,向她哭嚎。

陆伶常大汗淋漓地醒来,只觉自己成了刽子手,残酷,冷情。

上课也上得漫不经心,太傅说什么也听不太懂,每天昏昏沉沉,索性告了病假,回宫休息。

见到兄长,她本是开心的,兄长问她,她便据实相告。

以期减轻些心头的不安。

陆霁听了,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认真打量着她。

不解,疑惑。失望?

陆伶只解读出几种,其余的太多太杂,无法分辨。

就当她以为兄长会对她大加斥责时,陆霁长叹口气,只是劝她以后莫再如此,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陆伶眼神微闪,她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嗫嚅了几句,一个词也没能吐出。

说到底,她当时确实抱有害人的心思,若不是及时醒悟,怕是早已铸成大错。

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事情发生后,也曾饱受内心煎熬,内心凄惶自不必说。

见兄长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她的痛苦比之前更甚。

“皇妹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傻事。皇妹知道错了,阿兄不要生我的气。"

陆伶抖缩着唇,神情迷茫中带着悲伤。

陆霁静静地看着她。

忆起她小时天真烂漫,勾着自己一角,巴巴问自己的乖巧样,终是心头一软。

放软了声调,宽慰道:

“你莫要多想。皇兄希望你日后不可再动这样的念头。有时候,一步行差踏错,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伶儿知道的。”陆伶破涕为笑,心头巨石落地,拉着陆霁的衣角,给他看自己最近练的大字。

香玉殿恢复了往常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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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霁回到东宫,却发现有客人已等待多时。

魏栖喝了四五杯茶水,才等到殿下回来。不过他向来是个温吞的性子,也不心急,端地是个闲情雅致,温文有礼。

此时,他还有心情开陆霁的玩笑:“听说殿下今日派了府上的马车送虞小姐回府,令我有些意外。”

魏栖露出个贱兮兮的笑来。

他就说自己的直觉没问题,当时在云贤殿,他就感觉太子对虞行烟颇为关注,嘴上不说,可眼珠子却一直盯着人家。今天更是在大理寺内,搭救了那虞小姐一命,甚至为她违逆了舅父的心意。

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殿下,那虞氏女确实貌美。您若有几分喜欢,讨她进府,封个侧妃也不是不行。我看你府上也没个伺候的人,怪冷清的。”

魏栖很是贴心地提议道。

他府上已有数名通房,知晓闺房之乐。可太子贵为一朝储君,日子却过得极为清心寡欲,直如个和尚般。

女色一途,可以尝试,但不可沉溺,这一向是魏栖的行事准则。

想到虞行烟那惑人的容貌和身段,他有一丝意动,可一回忆起对方身份的复杂,便只能按下那背地里的心思。

陆慎见他一副目眩神迷,色授魂与的痴态,微讽道:“不过一皮囊而已。子固要是喜欢,可择日上门求娶。想来虞伯延那老匹夫会很满意这桩婚事。”

魏栖的脸僵了下,暗恨自己失言。

他明知道太子殿下最是厌恶虞家,怎地就昏了头,好端端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眼看男人脸上浮起不悦,魏栖连忙赔笑道:“太子殿下莫开玩笑了,我有心爱女子,怎会看上旁人?且虞氏女素来狡诈阴毒,我唯恐避之不及。这样的福气还是让别人消受吧。”语气极为不屑。

世人愚钝,以为贵妃虞姮貌美温柔,秉性纯良,但只有他们这群心腹知道,那女人潜藏着何等的歹毒心计。

毒杀先皇后,掩袖工馋,蛊惑帝心。自她入宫,圣上便似变了个人般,竟弃后宫众嫔于不顾,独宠她一人。

幸亏苍天有眼,没能让她诞下一儿半女,否则太子之位倒极有可能落到虞氏后辈手中。

想到这,魏栖偷偷看了陆霁一眼。

他这个表弟刚过弱冠之年,性情却冷得很,仿佛世上再无任何事能引起他的心神波动。

他记得,他幼时明明是个开朗爱笑的性子。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魏栖心里有点感伤。

只希望诸事解决,他脸上能出现点笑意,开怀些。

陆霁摇摇头,转身坐回圆桌,将话题拉回正轨:“虞思谦的事调查清楚了么?那户人家可有安顿好?”

魏栖正声道:“都办妥了。按照脚程,再有三日便该到了。”到时,必能给虞家一计重击!”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想到大仇得报在即,脸上带了几分癫狂的笑意。

数月的奔波,再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送走了魏栖,陆霁挥退了下人,一人沉在黑夜里,默默地想着事。

从江南的水患,到妹妹陆伶带泪的双眸,心神浮动,思绪万千。

到最后,浮在眼前的,竟是虞行烟那一双亮晶晶又极为明媚的双眼。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一抹温热的触感,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拿起来,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一股极为冷冽的桃花香,带着甜味和女子特有的气息。

陆霁忍不住多闻了几下,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僵硬。

他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做出那般失礼举动的人竟是自己。

他记性极佳,虞行烟下午时的每一个眼神,举动,他都暗暗记在心里,刻画入脑海,唯恐自己会忘记和她相处的每时每刻。

今日是自成年后,他和她的第二次见面。

无人知道他内心里的欢喜。他心上激动,可面上始终是一副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模样。多年的储君生涯让她拥有了极为冷静的心境,旁人再也无法轻易窥得他内心的想法。

他强逼着自己不去注意右手边投来的专注的视线,竭尽全力地做一个稳定的人,不让情绪有一丝一毫泄出的可能。

他的伪装无疑是极为成功的。

就连他的贴身侍卫也没能看破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只是,在看到虞行烟对自己投来的陌生眼神时,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刺痛。

她竟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陆霁的心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虞行烟的时候。

当年他刚过八岁的生日,正是受宠的时候,在皇宫中天不怕、地不怕,父皇宠爱他,母后也极为呵护他,他机灵又聪明,被朝廷上下一顿猛夸。

当时,他的太师正是虞行烟的父亲,虞伯延。

他当时正三十来岁,还没留下如今的一把美髯,是个气质出众的美男子。对他的教导虽严厉,但不失耐心。

陆霁很喜欢他。

有一次虞伯延回家,他舍不得,跟着他一道回了府。

在府上见到了五岁的、长得玉雪可爱的虞行烟。

她当时扎着两个小小的髻,漂亮得像是个仙童,说话也奶声奶气的。

见到有陌生男童来,也不认生,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分给他,和他一同分享。

陆霁心里一暖,记住了太傅家这个漂亮的女娃娃。

此后,只要有空,便常溜来府上看她。

为免身份暴露,他从未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朝中一大臣的儿子,也是来听课的。

虞行烟年纪尚小,自然不会多想,他有心隐瞒,自然被他糊弄了去。

两人便这么接触了几月。

直至她姑姑虞姮进宫,她家和自己母后站在了对立面,两人之间从此如隔了道天谴般,不可逾越,关系也逐渐疏远。

等母后身死,虞姮更是沦为众矢之的,她背后的国公府也成为了暗中的推手。

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此后,两人在相聚,便是在宫内的晚宴上,隔着人潮,远远地望上一眼,再无交际。

之后,他被立为太子,执掌东宫,又去边疆历练了三年,与她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除去上次一见,二人之间已隔了数年的光阴。

陆霁只觉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比自己所能想象得还要美,像是一副妖娆的美人杀,直直地映照进他的心底,让他只要多看一眼,便会沦陷在她脉脉含情的眼里。

妹妹陆伶坦白之前对虞行烟有害人的想法,他颇为生气。可他却不敢细想,这份怒,到底是因为胞妹有了杀心,还是因为她要对付的人是虞行烟呢?

陆霁不太敢思考这些问题。

他只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会让他浮在暗中,不为人所熟知的心思慢慢地飘上来,而后慢慢发展壮大,成长为让他心惊、害怕的东西。

“韩光!”陆霁唤了一声贴身侍卫的名字。

几乎是睁眼的瞬间,房间内的横梁上便出现了一道男子的身影。

“属下在!”韩光躬身行礼。

“前些日子,宫中赏的婢女还在府上吗?”陆霁开口问道。

“在的,管家把他们都安置在西厢房里了。”韩光恭敬回道。

“把她们今晚带上来吧。”

韩光惊了一下,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冷冽的主子,而后飞快地闪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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