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喻听眠背着个书包,坐高铁倒了町市。
“我上次来这儿,还是好几年前了。”喻听眠打着哈欠,“那时候来这儿找工作,结果光是找租房我就放弃了。”
这里人多,谢青长飘着,喻听眠总是不习惯,说几句就往上瞟一眼,瞟得眼睛累,最后他实在忍不了了:“谢青长,你就不能变小吗?”
谢青长一愣:“应该是可以的吧。”
喻听眠补充道:“就和家里那个兔子一样的大小,能趴在我脑袋上那种。”
和家里兔子一样的大小,趴在喻听眠脑袋上。谢青长只是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笑出了声,然后喻听眠就感到自己脑袋上多了个软绵绵冰冰凉的触感,他往旁边店铺的玻璃窗看了眼,谢青长真变成了一个娃娃,但不是兔子,是只猫。
“你怎么变成猫了?”
谢青长的声音从脑袋上传来,有点不习惯:“不喜欢吗?”
“没有,挺可爱的,就这样吧。”
倒了酒店房间,谢青长才恢复人样,坐在床上,喻听眠收拾着书包的东西,一边念叨着:“要不是怕你被发现,我就住青旅了。”
谢青长还挺喜欢听喻听眠这么念叨,从善如流答:“嗯,麻烦你了。”
喻听眠拿好衣服准备去洗个澡,闻言一愣:“还好,我先洗澡,和那个……我又忘记问名字了,那个女孩的弟弟约的下午见。”
“好,如果顺路的话,我晚上带你去我经常去的一家饭店吃吧,便宜的。”
喻听眠又打了个哈欠,在卫生间里,声音闷闷的:“谢青长我只是把钱存起来了不是真的穷。”
谢青长失笑,想想也是,喻听眠一个人生活,不谈恋爱,也没什么兴趣爱好,每天两点一线,对一日三餐也很不在意,可能最大的花销就是房租了吧。
出门前已经洗过一次澡,喻听眠此时只是想把身上的汗冲一冲,所以很快就出来了。
哦还有水费。谢青长脑子里喻听眠的账单多了一笔。
“我要睡觉了,不要吵我。”
“好。”
闹钟在三点响起,中途被吵醒的喻听眠起床气很大,但他是个喜欢生闷气的,坐在床头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发呆。
自从发现自己可以变成别的东西后,谢青长趁喻听眠睡觉的时候又试了试变成什么小猫小狗,见喻听眠这样,他想了想,变了只奶猫,跳到他手里蹭着。
喻听眠轻轻眨眼,手上摸得倒是自觉,嘴上却说:“谢青长,别卖萌,很恶心。”
谢青长在他手里滚了一圈,魂体变出来的猫,毛没有那么毛绒绒的触感,但凉凉的,手感很好。
喻听眠轻笑一声,谢青长见喻听眠心情像是变好了,跳下床,顺势变回人形,坐在床边:“心情变好了?”
“我什么时候心情差了?”
“刚才,你都没理我。”
喻听眠皱眉:“你刚才跟我说话了?”
“嗯,我问你饿不饿。”
喻听眠揉了揉肚子:“饿。”
“那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找那个女生的弟弟?”
喻听眠下床:“先去找人。”
“好。”
循着地址,喻听眠在一片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旧小区找到了那个女生的弟弟,没等喻听眠敲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喻听眠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笑得挺青涩:“你是那个谢老板的弟弟吧,我刚在阳台看见你就知道是你了。”
喻听眠:“为什么,我和他很像?”
谢青长趴在他脑袋上,听他说着鬼话。
男生摇了摇头:“小区很少有陌生人来。”
“这样啊,我叫喻听眠。”喻听眠不打算在名字上造假,万一等会儿人警惕之下让看身份证呢。
“我叫余栗,板栗的栗,进来吧。”
“好。”
这个屋子和喻听眠的屋子没什么区别,东西很少,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住,客厅里摆着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和几张全家福。
余栗指着照片说:“那个是我姐姐,余歌。”
喻听眠点头:“我知道。”随后他把哪个玉镯子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余栗,“这个是我哥要给她的。”
余栗没接:“你不是谢老板的弟弟吧?”
“不是亲弟弟,我是他领养的,”喻听眠早有准备,“就养了几个月而已,后来就被亲生父母找到,接去了国外。”
余栗倒了杯水,推到喻听眠面前:“这样吗,不过我还是不觉得你是谢老板的弟弟。”
喻听眠见余栗并没有恶意的笑容,皱起了眉:“为什么?”
“因为我姐姐说过,那位谢老板不喜欢女人。”
喻听眠背一僵,下意识抬眼想看趴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只猫娃娃,他能感受到猫娃娃也僵了一下,随后落到了他肩上,轻声说:“他……没说错,但我不知道余歌会知道。”如果他知道,当初喻听眠乱点鸳鸯谱的时候他就会说了。
“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余栗低头想了想,没回答他的问题:“我猜你是来问我当初领走谢老板尸骨的人是谁。”
“这怎么猜出来的?”
“当时认领谢老板的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很奇怪,她一点也不难过,穿的也像个电影明星,帽子很大,遮住了半张脸,”余栗喝了口水:“我们很感激谢老板,那个时候我们家里很紧张,我姐姐她就想预支工资,谢老板知道后也没有为难,还多借了我们几千,那笔钱现在还没有还。”
“我当时是想找那个女人把那几千块钱还了的,她说,她不是谢老板的家属,他的家属会在几个月后来找我,她还说,那个家属的名字是一个耳朵,一个z。”
“所以你来找我的时候,虽然我知道你说的假话,但我还是答应了。”
喻听眠有点懵,眨眨眼,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蔓延至全身。
余栗把那几千还给了喻听眠,喻听眠拿着钱,走出小区,走进繁华的街道,天已经黑了,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光点缀这座城市。
路口的红灯坏了,交警站在马路中央指挥着交通。
喻听眠看着正在闪烁的那盏灯,问谢青长:“谢青长,我们以前认识吗?”
脑袋上趴着的猫娃娃摇了摇头:“应该不认识,不然我不会忘记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
喻听眠:“……”
刚才的恐惧感被谢青长这不着调的一句一扫而空,喻听眠没好气地回了句:“滚,我恐同。”
谢青长失笑,提醒他:“可以走了了、。”
又被呛了回来:“我不瞎。”
没一会儿,喻听眠又放软了声音:“谢青长,我刚骗你的,我不恐同,对不起。”
“……嗯。”
那个女人被喻听眠抛在了那个坏掉的红灯里,他跟着谢青长找到了那家他经常去的饭店,蹄花汤,汤奶白奶白的,很香。
谢青长喜欢看喻听眠吃东西,或者说是个厨师都会喜欢看喻听眠吃东西的,嘴里塞得满满的,会把食物都乖乖吃完,又不会邋遢的把残羹弄得到处都是。
“好吃吗?”
喻听眠嘴里还塞着饭,只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喻听眠真挺可爱的,吃到好吃的,喜欢的,还会摇头晃脑的,很讨人喜欢,尤其讨厨师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