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萧雨凉收回神识，结束了通感。
而古神在金色的光圈中抱着头跌倒在地，似乎久久不能自拔。
萧雨凉把自己看到的简单跟曾瞬息说了一番，曾瞬息刹时面露怜悯。
原来她也是被逼到这一步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古神无比抓狂，二人一时不知是否该靠近。
冷静地观望她发疯，置身事外，好像又太过冷漠。
按照电视剧来演的话，一般这种时刻他们该利用主角的光辉上前安慰她，感化她。
但此刻曾瞬息知道他们是没有光辉的，哪怕是与她通感过的萧雨凉也没资格说自己完全理解她的痛苦，他们也没资格劝她放下仇恨。
而且以曾瞬息对古神的了解，按她的脾气，若是他们此刻多嘴的话，说不定会激发她更大的恨意。
古神抬头望着他们的时候，满眼泪光，早没了原先盛气凌人的气势。
“找到你要的真相了吗？”古神问，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已知你是鬼神同体。”萧雨凉道。
“呵……呵”古神又笑起来，却不癫狂。
甚至有点恳求地说，“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用这招了。”
曾瞬息闻言看向萧雨凉，萧雨凉对上他的目光，“通感除了牵引人的意识外不会有任何其他伤害。”
曾瞬息轻轻点头。
“不会吗？”古神反问，“你不知道，将我最狼狈的样子展示出来，与将我抽筋扒皮丢到街上并没有什么分别。”
“那你倒是说啊，这样我们就不会这么做了。”曾瞬息说道。
“你要我说什么？我对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本就不关你们的事，我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哎呀，你……我们……”眼下曾瞬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脑全部短路。
“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对呀。”曾瞬息突然想起来，“你怎么知道他是萧宗师的，你一开始明明还不知道。”
“萧宗师果真冷漠无情，这个时候了还能找出问题。”
古神淡定自若地站起来，竟不装了。
“你说吧，你已经跑不了了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古神看着他，“你再对我用通感，我就立即自爆。反正我的骨灰还在，神格没了也不会死的。”
双方僵持不下，曾瞬息艰难问道，“师尊，怎么办啊？”
古神脚底下的光圈在渐渐变淡，曾瞬息知道这是萧雨凉灵力不支了的表象。再这样耗下去，他们就没有制服她的能力了，而且届时能不能保全自己还难说。
曾瞬息焦虑地想着，古神丝毫不俱。
“你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了吗？”
话音刚落，萧雨凉即刻掷出一道金光，古神没想到他仍会出手，连忙自爆。
不料萧雨凉用的并非通感，而是锁魂壶。古神自爆的那一刻，灵魂还来不及散去便被完整锁进壶中。
做完这些他已筋疲力尽，曾瞬息看他嘴唇发白，连忙把他扶到一边坐下。
“古神被封起来了，如今这山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你在这休息一会，我把出口凿开。”
曾瞬息说完，拿着自己的剑便往出口一剑一剑砍去。可是这敲打岩石谈何容易，曾瞬息手臂震得发麻也不过挖得一角。
“阿溪，我来帮你。”
曾瞬息回头看他已经起身，想出言阻止。可他已经提起靠金古刀走了过来。
刀锋被灌入灵力，萧雨凉气势磅礴地落下一刀，岩石很快塌了大半。
但曾瞬息知道这样损耗极大，干脆伸手拉住了他。
“我来就好了，你回去乖乖坐着可以吗？”曾瞬息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答复。他有时觉得萧雨凉固执起来简直像个小孩。
萧雨凉看似思考了一阵，随后伸出食指，“嘘。”
曾瞬息一挑眉，“怎么了？”
“有人说话。”
闻言曾瞬息就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里，还有这里，多放些炸药。”
“我们一路上来放那么多炸药了，是要把整座山都夷为平地吗？”
“那当然了，不然莫老爷花那么多钱搞这些炸药来做什么。”
一个时辰前，山脚下。
有人开口问道，“杨大哥，那位仙君不是叫我们稍安勿躁吗，我们这样擅自过来，还要炸山，是不是……”
“是什么是！”那人口中的杨大哥正是杨青水，娱神夜处处与萧雨凉作对的人。
“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听话，万一他解决不了么，还不是得我们自己上。况且莫老爷大义捐钱捐物，我们这不是有办法了。”
“可是，万一仙君还在山里呢，我们也没通知他，要是把他炸死了怎么办？”
杨青水十分不耐烦，“他不是仙君吗，仙君还会死？你们少替人操心了，有闲工夫多担心担心自己。”
身后的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就这样，杨青水带领着一众壮年男子上山布置炸药。
…………
“哎，到这就差不多了吧，我看不用再往上走了。”
“也好，那我们赶紧下山吧。”
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之后曾瞬息趴在石壁上大喊，“别走啊！不要炸山啊，里面还有人呢！我们被困住了！”
然而声音似乎传不出去，也可能是那两人早已走远。
曾瞬息焦急地回头，“怎么办呀？”
“阿溪，过来，到我这里来。”萧雨凉说。
曾瞬息以为他有办法，忙不迭走了过去。
萧雨凉抓住他的手，竟一把将他推倒洞里最深处，整个人的身躯挡在他面前。
“你干什么呀！”曾瞬息一下子就着急了。
他使劲拉萧雨凉的手腕想把他扯回来，但萧雨凉巍然不动，最后看他态度坚决，终于转过身直接将他拥入怀中。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
曾瞬息错愕了一会，随即就要挣开他，“不，我也不想要你有事啊！”
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曾瞬息从来没有这么惧怕过死亡，他真的很害怕死亡会夺走他爱的人。
怀里的人轻微颤抖，萧雨凉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忍不住抬手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我也会没事的，相信我。”
“不，怎么会没事啊……”曾瞬息嚎啕痛哭，每个字都奇怪地转调了。
轰隆隆————
“萧雨凉！”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声声巨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