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姐姐，生日快乐！”

宫侑神神秘秘地把礼物盒递给我。

轻飘飘的。

就算是我问他礼物是什么他也不愿意告诉我。

看他这幅作作的样子不爽，宫治把他挤开，“姐姐，生日快乐。”把印着品牌logo的礼品袋递给我。

“是新款Lolita，按照姐姐平时的风格买的，希望你喜欢。”

爸爸专门从公司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带我们一家去餐厅吃饭，妈妈乐乐呵呵地黏在爸爸怀里。

爸爸妈妈拥着走在最前面说一些甜蜜的悄悄话，身后两个不听话的臭小子走着走着快要打起来了。

已经懒得把他们无聊吵架内容听进脑了。

走在商业街里，飘飘然的爸爸一直问我和妈妈有什么想要的，妈妈挑了一枚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看中了旁边的项链，当我一手一条纠结哪一条更适合搭配小治新买的裙子时，身后守着我的两兄弟拿走了项链，让爸爸结一条单，他们两个凑钱结一条单。

妈妈看到这情景，捂着嘴开玩笑，“弟弟们那么爱姐姐呀。”

爸爸揽着妈妈的腰，温柔的注视她，学着妈妈的语气，“爸爸也很爱妈妈呀。”

爸爸妈妈很爱对方。

弟弟很爱姐姐。

姐姐很爱自己。

但是，姐姐今天很开心。

开心的姐姐在点餐时还偷尝了一小杯爸爸的烧酒，秀气的脸被辣的挤成一团，引来两个弟弟不客气的嘲笑。

回家时夜色降临，我和妈妈穿着宫侑宫治的外套，笑着给架着醉醺醺的爸爸回家的两兄弟加油。

“混蛋老爸！都说了不要喝那么多了！”

“可恶！一身的酒气好想吐！”

51.

我并不知道宫治那一天抱着我说的话是否是认真的。

后面他的样子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做的不好？

我无法不把宫治那番话记在心上，那几个字像是砝码一样压在我的心头，使我在那个不大的家里不能喘息。

我害怕面对他们，害怕作为姐姐。

在我几次提出晚归时，妈妈小心地问我是否是受到欺负，像是国中那时候。

我平时有那么不爱学习吗？

我有些纳闷。

在我郑重地保证只是因为升学后妈妈呼了口气，问我“那让小侑小治接你回家吧。”

“不要——”我的回答快的有些奇怪。

我心虚的起身回房间，表示拒绝谈论，“不要。”

——

留在学校的时间肯定不是用来学习的。

放学后小狗会来我的教室陪我。

我让小狗把领带摘下，带上我的平光眼镜，来巡查的保安就会认为是两个高三生备考学习不去管我们俩。

一开始我还会低着头偷笑，“笨蛋保安”。小狗无措地说“真的不会被发现吗？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回到家后有时候能遇到出房间喝水的宫侑，先前还会一直缠着问“为什么不理我们”，在被我骂了几次后懂得看脸色的不再纠缠。

爸爸妈妈以为我们又吵架了，只是这次吵的厉害了。像宫侑宫治打听没打听到什么，来做我的功课。

但是被我敷衍地推出房间。

52.

当我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按部就班地来到升学考，考完试去上大学，上完大学找工作。我会刻意的减少回家的时间，躲避宫侑宫治的见面，尤其是宫治。

宫治先忍不住来找我了。

放学后我在教室无聊地转笔哼歌等小狗。小狗没等来，等来了逆着光推开门的宫治。

我放下笔站起来皱眉头，“滚开。”不客气的赶他走。

他装作没听见朝我走来。

银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因为逆光的原因我只能看见他裤子上的皮带扣闪光，看不清神色。

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宫治却被我这动作刺激到了，两三步来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腕。

“姐姐……”

走近我才看见，宫治一脸决绝，沉着脸看我，也不说话。

“走开！你不要碰……我……”我还在大声挣扎的时候，宫治牵着我强迫我的手抬起，放到他的脖颈上。

透过扣到最上面纽扣的衬衫，指尖触到了一丝冰凉。

宫治低下头不敢看我，牵着我的手指伸进衬衣领。

从我的角度能看见他脸上的羞涩，和逆着光被夕阳映红的耳尖，黑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害怕我会讨厌吗。

我拽着项圈用力，凑近来看才发现是和当初成年时宫治送我的裙子一套的choker。是他偷偷藏起来的。

我问他，“你带了一整天吗？”

“没有，放学才带的。”

“……”

我仔细观察他脖子上的项圈样式。宫治吞了吞口水，喉结在我手边一上一下地跳动，因为仰头的姿势，漂亮的青筋和肌肉鼓起，在我指尖摩擦时还能感觉到细弱的颤动。

“姐姐、喜欢吗？”

也许是我许久不回复，他有些害怕。

我清醒过来，用手推开他。

宫治把我的手扼住，用额头抵上我，“你不喜欢吗？”

说实话，他这幅样子我是真喜欢，熟悉的脸蛋带着一副可怜样，眼里都是小心翼翼，还知道我喜欢什么，主动带上我的项圈来空无一人的教室找我，好像我怎么玩都可以的样子，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玩我吧”“就算是玩坏掉也没关系”的不良气氛。

“怦！”日式门再一次被推开。

日下来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我们这对抱在一起的男女，僵硬的在原地站着，看清我的脸后又怯生生的注视我，像是被夺走主人的baby dog。

他在等我的回复。

是选宫治，还是他。

宫治感受到我的推距，把头埋进我的肩上。

“姐姐，姐姐，别拒绝我。”

“比起不会争宠的小狗还是凶狠威风的大狗更喜欢吧。”

“连主人被别的狗拥抱都不敢上前。”

“遇到敌人只能架着尾巴嘤嘤叫。”

我抗拒的力量逐渐减小。

宫治转头看向门口，我不知道他做出了什么动作，我只看见日下怯弱的抖了一下，看出我并不打算为他出头，狠狠地把日式门关上跑走了。

胜利者宫治，大狗一样埋在我的肩膀上狂蹭，嘴里还呢喃着“姐姐姐姐”。

我只能仰着脖子放纵他。

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

我是罪人。

我讨厌我自己。

53.

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宫侑宫治打招呼，躺在宫治怀里让他给自己摸肚子消食。

也不去管宫侑在旁边，“姐姐、阿治，你们这样不太好吧。”的担忧。

在学校发脾气赶走宫侑让宫治来陪我吃饭，实际上是躲在天台角落玩弄男高的□□。

我对这种强行贴上来的大狗可没有看到小丑产生的怜爱了。

我用脚踩着他的身体，穿着黑丝袜的小腿会随着动作在这个阴暗的角落发出闪闪的光，我玩弄着他的皮带，皮带扣哒哒的响。一旦生气的用上力，他就会扬起头糜乱的看向我，“姐姐姐姐”的求着我给他欢愉。但对他来说，我给他的痛苦也是欢愉的。

他用手掌包着我的脚踝，像是虔诚祈祷后背神明赏赐，痴迷的亲吻着我的膝盖。我喜欢听他的喘息，听他的声音。他就当着空无一人的天台大声□□，晶莹的嘴角吐出银乱的词语。

他是我的狗，他学着狗“旺旺”叫舔我的脖子，积极的舔我的指尖，恨不得把我吞之入腹。像是偷得到的骨头的自私狗，一边用力嗅着我的发丝，一边紧张地戒备周围。甚至连同胞兄弟都不愿意让他窥得我的姿态。

他是个疯狗，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晚上主动和宫侑回到房间后会趁着灯黑来到我的房间，发情的公狗一般蹭着充满我气味的床，□□着我，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我身上只要有其他人的味道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姐姐，是我一个人的。”

就算我打我骂，我甚至拿最戳心的词语讽刺他，我原以为只有我没有心，谁也不爱只爱自己。却没想到他对我的爱，对我的痴迷早就盖过了来自血缘上的禁忌，只会吐着舌头流口水，“姐姐姐姐，我爱你我爱你”地汪汪叫。

我的脾气变得捉摸不定。

宫侑挠着头苦恼我怎么脾气那么坏时，宫治就把我抱在怀里。

我气得扭他的肉，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还不把我放开。

我喜欢逗他们玩，一开始让他们拿这拿那还不会说什么，几次之后宫侑看出我的心思皱着眉头问我到底想要什么。宫治默默地把我丢出去的玩具叼回来，配合着恶劣的主人的游戏。

上一秒我还笑嘻嘻的向宫治夸赞今天很帅气，下一秒我就要气恼地把他的头发弄乱。

每天的烦躁都在挤压，在玩弄小狗时候全数释放。

55.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烦躁。

我从没想过我和宫治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在我的构想中，未来的我去外地上学、工作，刻意地疏离家庭。和弟弟关系好一点就是维持现在的状态，差一点就是平日不做联系。

姐姐、姐姐。

宫治喜欢这么叫我，叫着拥有血缘联系的称呼又像是情人一般。他不是不知道我们关系禁忌，痛苦却欢愉的爱着我。

我思考了很久。思绪填满一整个月亮，却还是想不明白。

宫治从小就表现出对我的好感，还在宫侑嬉皮笑脸时就懂得不动声色地夺走姐姐的关注。就连学说话第一个词语也是“姐姐”。

“姐姐”从那时候就伴随他，直到现在才细细嚼出“姐姐”的意味。

也许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们。

至少对宫治这么说吧。

来自青紫色血管下流动的溪流，来自怀抱的眷恋。

可能我挺喜爱他们的。

我对他们有着依赖。

我知道。

不愿意承认关系，对宫侑产生占有欲，对女生的敌意，对他们的触碰。

甚至、

我偏爱他们。

尤其是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