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宴会上都有什么啊？师尊以前去过那儿吗？庄主长得好不好看？”一路上，荀肃叽叽喳喳地在尹千煦身旁问个不停，烦得尹千煦只想把他的嘴堵上。

“长老呀，你看今天天气是不是很好？”清韵笑嘻嘻地凑到尹千煦身边，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尹千煦直觉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如果良辰吉日，长老收我为徒如何？”

尹千煦：“……”

荀肃这次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但尹千煦依然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长老不愿意，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清韵。”尹千煦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个有马不骑偏要走路还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忽地开口道，“你为何执意要拜我为师？白木醺和宣子沛皆不比我差。”

清韵闻言顿了一下，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凝。即便这个动作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尹千煦却敏感地注意到了。

而后，他听见清韵极其轻微，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的声音：“从见到长老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长老像极了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说过一句话。

自结识清韵以来，她便一直是活泼的，顽皮的，甚至是不正经的。现在恍一认真，尹千煦只觉十分稀奇，便开始好奇起来清韵口中的人物。

“谁？”

“这个嘛……”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脑中回想别的什么东西。清韵微微抬起头，脸上是罕见的严肃认真。正当尹千煦以为她要把那个名字宣之于口时，却复得见她咧嘴一笑，“长老要是收我为徒，我便告诉长老！”

尹千煦无言片刻，黑着脸骑马往前走了几步，和清韵拉开距离。

清韵一看逗得过分了，又赶紧收敛笑脸，小跑上前，抱歉道：“我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长老武功最厉害，我才想跟着你。”

尹千煦没有说话，心中暗叹小女孩没来由的感觉实在是不可取。且不说他在人界把自己原本的灵力隐藏得很好，就是偶尔和别的长老交手也会装出一副两人实力相平的错觉，至今没人能看出漏洞。难不成这个连荀肃也打不过的小女孩能看出来？

恰好在这时，坐于马车之中的洛木南掀开了帘，看着打打闹闹的几人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出声止住了清韵和荀肃的嘴炮大战。

“好了，此处已是燕都，再过会儿便可到素客庄的地界，届时需注意仪态，万不可像方才那样打闹，可明白？”

“荀肃明白。”

“宗主放心，一会儿我一定不理他。”

虽许下了保证，但当几人真到了素客庄时，荀肃依旧失了仪态。倒不是因为和清韵掐架，而是惊讶得失了仪态。

荀肃自问也见过许多名胜古迹，本以为青云宗的办置便已足够奢华，但今日才知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素客庄是座巨大的庄园，园内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八十一扇门，他们走的是正门，看到这扇门的那一刻，荀肃连呼吸都微顿了一下。

气宇辉煌？高大壮阔？全都没法形容这扇门的万分之一。

这是即便用最华丽的词藻也堆砌不出的震撼。

它被修得极高，开得极大，朱红色泽配上各式各样的纹路，安上雕刻不一的极品灵石，精致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素客庄，天下第一庄园，十大门派中的财力排行榜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哎，没见过世面？这就把你唬住了？”清韵一见到有机会嘲讽荀肃便不想放过，又怕尹千煦和洛木南听到，声音压得极低，但幸灾乐祸的语气却丝毫不减。

荀肃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师尊吩咐不可与你闹，我不和你吵。”

“嘁。”对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眼神却不自觉瞥了一眼尹千煦的方向，看到他和洛木南正与接待来客的使仆交谈，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使仆根据来客身份的不同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几人跟着那个自称是殷庄主心腹的人来到了后厅，而后静待庄主亲临。

一路过来，荀肃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富丽堂皇，他们方才看到的正门，对这素客庄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让人着恼的是，尹千煦和洛木南见怪不怪的也就罢了，凭什么清韵对着这些建筑也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搞得好像他多没见识似的。

正忿忿不平之际，门外突传一阵爽朗的笑声，听着声音像是个中年男子发出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庄主应当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当他真的看到殷庄主殷算子时，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倒不是和它想象的差别太大，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