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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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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十三年,景国南征北战成为六大国之首,因常年征战不断,国家内部局势紧张,邻国虎视眈眈。

六国之间,景国为尊。

蓬莱国曾多次虎视眈眈,常徘徊于景国边界,妄图取代景国。

常年征战,国家百姓入不敷出。

届时万国朝会,六大国极其周边小国献贡,大殿多是谄媚。

景国皇帝寻求长生,曾多年供奉仙师炼制仙丹,听闻蓬莱地处仙道,灵丹妙草不计其数,景国皇帝有意拉拢蓬莱。

蓬莱国于献贡趁机提出和亲,以求两国和谐。

以和亲之名壮大蓬莱势力,于和亲之名牵制景国。

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蓬莱的野心景国早有听闻,可为求长生,景国皇帝还是力争朝堂,答应和亲之举。

“和亲之举不妥,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还请三思……”

“朕心中自有盘算,众爱卿莫要多言。”

威严宏伟的大殿之上,景国皇帝端坐于万人之上,男人眉眼浓郁,不怒自威,眼神凌厉地看向众人,语气绝对。

“众爱卿还有何话要谏?”

谏官自知高台之上那人已经发怒,便低垂下了头,不再反对。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空荡的大殿上空宛如盘旋墨云,周围压抑一片。

“如此……”

“便这么定了!”

皇帝睨视着台下文武百官,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

景国皇帝喜爱长生,曾不顾谏言供奉仙士,这已是景国人尽皆知的事。

如今蓬莱投其所好,和亲之举已成定局,多年朝堂之上摸爬滚打,没人敢不看天子眼色说话。

“国师……”

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回声浑厚。

“臣在!”

台下一处迟暮之声响起,像是一本厚重的岁月之书。

“和亲之举以国师所见,朕该派谁出使蓬莱?”

老者佝偻着背,浑黄的眼睛里却闪着一丝光亮。

“以臣之见,为求两国关系友好,当是身份尊贵者一马当先。”

大殿上两颗顶天立地的玉柱刻画的九龙栩栩如生,宫顶四角盘旋的神兽宛如镇殿之宝,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严。

“哦——爱卿这是心中已有答案?”

此话一出,众人少有唏嘘。

四目相对,居高位者目光如虎,饶有兴趣地询问。

老者面色一紧,眼里那份光亮突然暗淡。

伴君如伴虎,答案其实已经知晓,却还是要一遍又一遍打磨着众人心里紧绷的琴弦。

无奈,他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两国和亲利益为重,自古公主和亲,为求利益最大化。臣以为,后宫之中应有不二人选……”

“……”

“……”

一时间,殿下一片小声议论,细微却足以听清的话语蚂蚁一般侵蚀着国师的耳朵。

高台之上,无人胆敢直视天子,老者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一动不敢动保持着进谏的姿势。

“呵……”

男人表情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只见他散漫地靠在了龙椅上,语气幽幽。

“依国师所想,朕该选谁呢?”

“……”

景国皇帝膝下有五子三女,当属二公主浦玉最为乖张跋扈,目中无人。

如今二公主已及笄几年,却因为品行不端迟迟结不了亲。

皇帝头疼于公主亲事,而二公主平日作风也时常引得人们议论,而如今这般局面,谁去和亲,显而易见。

“扑通——”

突然一声闷响,国师双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目光里满是惶恐。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不敢!”

“起来起来,朕又没说什么。”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摆摆手示意他起来。

“罢了罢了,朕自有盘算。”

“退朝吧……”

淳化十三年末,景国皇帝之女——浦玉,贵为二公主封号淳安,以两国友好之名和亲蓬莱。

圣旨传下不久,蓬莱便蠢蠢欲动,为了早日迎娶公主,派使者于年末大雪纷飞之时前往。

冬日大寒,霜结屋檐,大路上萧索无声,街边店铺少的可怜,白雪几乎淹没城池。

“真够折腾人的,哪有这么心急的!”

“殿下多披件衣裳吧。”

大雪皑皑,飞雪迷眼,几乎看不清前路。

迎亲的队伍锣鼓喧天,响声回荡在空无的街城,大红色的轿子格外刺眼。

迎亲的轿子大而稳,轿子内陈设齐全,硕大的暖炉旁花果飘香,原本温暖的空间却传来一丝冷意。

一件洁白无瑕的狐裘被侍女举起,散发香气。

又一阵冷风灌入轿子里,侍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口中却是又一遍响起。

“天气寒冷,公主殿下身体娇贵,万不能因此感染了风寒。”

“……”

隔了许久,一双纤细的手指挑起了狐裘,才听见一道女声幽幽开口。

“你看,下雪了……”

红色丝绸做成的帘子被掀起一角,晶莹剔透的琉璃玉珠碰撞声音清脆。

顺着那缺口看去,漫天飞舞的大雪、被乌云遮住的太阳、乌压压的迎亲队伍。

“殿下……”

几朵雪花跃进帘子,恰巧落在窗边满身嫁衣的女人脸上。

女人肤白娇艳,气质如雪,精致的妆容下一双含情眼。

只见她身着华丽的嫁衣,裙摆刺绣与宝石点缀,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尊贵。

女人没有将狐裘披上,却掀开手边的帘子,直直将狐裘挑了出去。

“哎呀——”

女人娇嗔一声,慌忙探出头。

顿时凤冠上的玉珠作响,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轿子里,女人趁机昂起头,脸上点点冰凉。

她白皙的肌肤精致的脸颊,那双玲珑剔透的双眸如同润玉一般,也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惊艳。

“公主殿下!”

洁白的狐裘直直摔在地面,在白雪上留下痕迹,惊动了一旁跟随的侍卫。

和亲的队伍停滞,只听见有脚踩白雪‘吱吱吱吱’的声响。

侍卫眼疾手快捧起狐裘,白日下他恭敬地双手举起,任由冰凉刺骨的雪花落在他皲裂的手指,他始终不敢看公主一眼。

漫天大雪下,女人精致的脸颊倪视,眼尾却勾起一道媚眼如丝。一颦一笑仿佛摄人心魄,让人不敢直视。

“抬起头来。”

侍卫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衣着单薄耳翼通红,冻僵的手指也长出了伤口。

女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狐裘,雪白的狐裘上挂满融化的白雪,与侍卫黝黑开裂的手指对比鲜明。

她不禁挑眉,似是有些嫌弃,扫视了一圈和亲的队伍后默默关了珠帘。

“殿下?”

“脏了。”

女人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上位者姿态,不屑写满脸上。

她接过身旁侍女递过来的暖香,一股温暖的感觉袭满全身。

侍女为她重新拿来一件狐裘。

“这件脏了,赏你吧……”

蓬莱地处北部,据说曾有一道天之河倾泻而下,河水闪烁金光汇成岛屿,成了天然的护城河。

岛屿上宛若仙境,奇花异草不计其数,蓬莱国在此发展壮大,渐渐也不满足于这一片岛屿。

蓬莱征战疯狂不亚于景国,自从蓬莱国王——完颜丹登位后,蓬莱周边领土面积也越来越壮大。

“本宫这次和亲,莫不是要嫁给那个大胡子国王?”

迎亲的轿子里,浦玉公主散漫地靠在身旁的软塌。

女人身姿曼妙,霞冠随意扔在了角落,毫无新娘的模样,一旁的侍女静静待在身旁,目光却偷偷斜睨着这个传说中飞扬跋扈的二公主。

只见女人身上的狐裘半敞着,长发瀑布般散落双肩,娇媚不自知。

轿子里熏香沁人心脾,女人手里拿着画卷,正漫不经心地翻看。

话虽说着,她的表情却毫无波澜,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一旁的侍女倒有些郁闷。

“此次公主殿下是要嫁给那完颜丹的大王子,也就是蓬莱以后的王。”

蓬莱王膝下子女无数,而浦玉的和亲对象虽说是一众子女中最为突出的一个,但然而蓬莱近些年战事不断,宫中似乎多有传闻道蓬莱王有意备选其他王位继承者。

王不王的不能过早下定论,一切不过是蓬莱唬景国的说辞罢了。

侍女在旁边补充道。

女人默默翻着画卷,这些都是为了给公主了解蓬莱的书。

“蕞尔小国,竟也值得父皇这般……”

浦玉小声嗤笑一声,语气不屑,眸子里倒是流露一丝悲哀。

她可不屑做什么蓬莱的王妃。

“公主殿下这是好事,您过去了便可趁机拉拢景国,这样蓬莱不也迟早为我们景国所用……”

“砰——”

一道残影重重砸下,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侍女砸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愣神片刻,不敢喊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殿下饶命!奴才该死!”

本该在女人手里的画卷此刻却滚落在了一旁,定眼可见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

此刻女人的表情里带着丝丝寒意,像是一条换了面孔的毒蛇,表面柔情眼底却阴晴不定。

“你倒是有想法,这个位置不如你来坐可好。”

女人娇气却冷漠地声音响起,她扫过一眼侍女垂下的额头上渗出的血珠。

冷汗混合着血珠丝线一般遍布在她的脸上,她的额头死死贴在地面,身上抖得活脱脱筛子下世,看起来异常狼狈。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知错了!”

女人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画卷,看都没看她一眼。

“滚出去,管好你的嘴。”

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女人不再管她,视线恢复到画卷,女人精致的妆容下眼神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柔情,只有趴在地上的每日照看的奴婢知道,这幅精致尊容下女人是何等的娇纵与狠厉。

见公主殿下并没有太过生气,侍女突然松了一口气,游走在位高权贵者之间谋生,个人的生杀与否一线之间,如若今天公主来了兴致,那么这般天寒地冻,必定是要开出一朵血花。

“是,奴婢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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