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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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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雪停了。

这一天一夜,漫长又艰难。

宫门的学子被上早朝的朝臣们代替,分文武官职列队两行,手执笏板目不敢斜视。两扇厚重的朱红宫门被缓缓推开,司礼监秉笔大太监谷宝,携圣旨于宫门,在百官面前宣召。

尖细的嗓音响彻宫门。

晋城战败一笔带过,皇帝感念卫国公功绩,令京都百姓房前可挂白花。太子启奏,其子孙纵学生闹事,应降公为伯,遂赐东昏伯,爵位由其孙宗政琅袭位。

太学聚众闹事,重伤者不论,余下参与者罚俸半年,免三年科考。余下地方文人,驱回乡籍,同禁考三年。

宣完召,谷宝紧接宣读建元帝口谕,今日常朝免了。

官员们小心斜觑着宗政霖几人,慢慢散去,余下的禁军也要收队归营。之前众人跪出的雪坑,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宗政琅眼底乌青,抹了把脸,苦笑着暗忖,二叔说的没错,即便先发制人把罪名按下,皇上还是不会轻易改去东昏二字。

他这一笑,身体摇晃的更厉害,其余二人更是陷在雪里,起不来。三人一时强弩之末,幸而谢安办完事带着一批力巴驱车赶来,宗政霖回身看向身后,跟随出来的仆众已经倒了大片。

他将三个小的交给谢安,其余人手把昏倒的仆众抬上车,带着人回家。

曾行舟旁侧一直盯着,宗政霖一时也不好跟宗政琅说什么。先跟着曾行舟回了大都督府。

路过谢金珏的时候,冷冷看了他一眼。谢金珏被小厮扶着,不甘示弱地回瞪,等人走远了,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雪停了,一阵寒风吹来刺骨,也吹不散京都的一片肃杀。

皇后和洛贵妃争相安抚建元帝,桑君鹤行礼告退,出寝殿行至殿门处,早在此等候的凤藻宫大宫女芙蓉伸手拦阻,而后微微福身,道:“殿下,国舅爷邀您去会芳楼小聚。”

不远处,护卫正在换班,行走间,盔甲、铁器摩擦发出声响被放大,于此刻显得很是森然。桑君鹤冷厉地目光看向芙蓉,半晌不语,身后的太监、宫女佝偻着身,瑟瑟发抖。

芙蓉微微垂头,模样很谦逊的样子,东宫大太监海安腰弓地更低了。桑君鹤道:“知道了!”

芙蓉听罢再次福身,半点儿不受影响,路过桑君鹤朝建元帝寝宫走去。从这里往宫门走,要经过一条长巷子。桑君鹤身上的寒气再也不刻意收着,身后的太监吓得瑟缩得更厉害。

海安挥手,示意身后那些人离远一些,自己心中又思忖了几句话,便是只剩主仆二人,他大着胆子能说出口,声儿也是小小的,“殿下,您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捱到今时不容易。今日皇上气难消,不肯恢复卫国公爵位,又舍不得自己的贤名,便拿您去堵文人悠悠之口。”

“文人笔诛口伐比刀剑还要厉害,这往后、您的路更加难走了。”海安喉头滚了滚,心里跟着一酸,艰涩地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心不在您身上,如今国舅爷还愿意伸手,不若……不若就借国舅爷的手,替您挽回些名声,日、日后事成,再算账也不迟。”

桑君鹤停住,回首望向藏在雪夜的宫楼,道:“这话,再不许说!”

海安垂着头,后面几句劝桑君鹤那药少喝的话也全都被噎了回去。

*

宗政霖打马上下来,才跨入门槛,后领就被人攥住。是和他守了一夜大街,才下值的人。语气很冲,道:“他妈的就是你小子,害的老子们受一夜的冻!”

言罢,抡起一拳就朝宗政霖胸口砸。这一拳拳风强劲,若是普通人挨上,骨头绝对要断几根。宗政霖挣脱躲过,皱眉,眸光幽邃深暗,冷冷看着眼前此人。

于邵身高近六尺,故意鼓起一身肌肉盘虬。见没吓住宗政霖,昂首面露倨傲,神色很看不起宗政霖,讥讽道:“你宗政一门,连出两位大将,怎的到了你这,就只剩一副鼠胆。弱不禁风的,连我这一拳都不敢接。”

此言一出,赶回来换值的那些人都哄堂大笑。

从他爹出事至今,全家少小数百口都命悬一线,这两日也是接连受气。宗政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又带着病,面上倦容难掩,心里窝的火气也不停得增增上涨。

又来!脑海里一闪而过桑君鹤毫无血色的面容,宗政霖心里某根弦忽地紧绷,再拉扯到极致,最后‘啪’地一声断开。

宗政霖笑了一下,笑吟吟道:“怎么办呢?我老子娘有没有给我胆子,正经比试一番就晓得了!”

简直正中下怀,于邵双目血红加重,整个人显得很兴奋,又嗜血。

这种热闹曾行舟最爱看,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咱们营打擂是要签生死状,生死两不追究!”

宗政霖看向他,道:“可以。”

换值的档口,都疲累的很,搁往常恨不得早些换值,寻个温柔乡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在享受一番。

可今日这种场面,在禁军许久没有出现过。到底是见过血,也嗜血的,有些人不愿意错过这场好戏,纷纷跟着去了后院的比武场。

曾行舟带头,宗政霖和于邵落后一步。二人离得近,宗政霖能清晰地听到于邵鼻腔中沉重的一呼一吸,像极着急跳进陷阱里的野猪。

于邵道:“武器可得挑善用的!好好挑,选你擅长的,残了别说我不让着你,死了,死了你也没机会说话了!”

于邵嗓门大,他这番说完,在场人不少附和。

宗政霖面上是不变的假笑,适才巷子那出是奔着他命来的,眼下这出也是。他自己还没活够,怎么净有人惦记着这条命呢。

上了擂台,耳畔的风霎时像是变慢了,宗政霖所有感官于这一瞬凝聚。回想巷子那场打斗,突然间,更是彻底激发了他某些决心。

宗政霖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睁眼时,眸光如淬了火的寒锋利刃。

于邵手持双刀,站在武器架前。见他宗政霖磨蹭,心底嗤笑,这会儿便是怕了也没用,阎王叫你三更死,那肯留你到五更。

但谁都没料到宗政霖会出其不意,拨手端枪,瞬息间直指于邵面门。

这一击若中,于邵必会削掉半个脑袋。于邵仓惶后仰躲避。被惊到的不止他一人,台下曾行舟看热闹的想法全然溃散。

于邵抛刀裹脑换了握刀姿势,力劈、斜斩接连而上,宗政霖左右回杆为防,顺势化防为攻,枪头一摇,横劈在于邵腹部,力震八方。

两人短暂分离。

于邵挨了一劈,只觉五脏好似移了位,胸腔起伏,深呼吸慢慢压制涌上喉头的腥甜。看向宗政霖的目光震惊无比。

长枪可谓是百兵之王,能将枪练到这种地步,于邵心中已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他和那些世家子弟不一样,能进禁军,是靠自己一点一点爬上来的,不是那些公子哥,能靠着家族、祖辈官职荫庇,随便在禁军混个官职,便能前途无忧。

他有实战经验,仅凭这短短几招,他已觉自己敌不过对方,可叫他开口叫停……

叫了停,禁军以后他还混不混了!

身后要宗政霖人头的那位,也能碾死自己!

身后那人!

思及此,于邵心头浮起侥幸,慢慢变得笃定。凭借自己身后之人,别说宗政霖,整个盛京少有人敢动他!

宗政霖假笑依旧,笑中带着很笃定的冷静,一举一动都不急不躁,仿佛不是正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我打斗,而是慢慢围剿猎物,等着猎物自寻死路。

场外看热闹的,见这俩人胶着住,纷纷叫于邵给宗政霖好看,千万别手下留情。

于邵被哄的更加拉不下脸,同时也被宗政霖笑的心烦,猛进上前一招双燕出群进攻,宗政霖摇晃枪杆格挡,在换平扎枪回打。于邵用钢刀劈砍格挡,转身横劈腰腹,进攻半程突觉半边身子一麻——原是宗政霖力惯枪杆,直直砸在于邵肩上,紧着一个正等踹将他踹翻。

同时枪头挑飞钢刀,呼呼生风轮转数圈,在半空中劈开冷风,最后落下——正中于邵胸膛。

鲜血喷涌。

于邵双目充血,额头青筋凸起,双唇一张一合想说话,但喉咙充血太多,从嘴角溢出,一呼一吸像是即将报废的风箱,再没力气说一个字。

宗政霖沉默半秒,缓步上前,伸出手来,众人都当他要拔刀救人时,刀刃一寸一寸,被宗政霖推进于邵胸膛,只剩刀柄。

有血出来,喷在宗政霖下巴处。

“才刚你若叫停,你不会死。”宗政霖十分冷漠,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喃喃着,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于邵胸膛终于不再有起伏,两个瞳孔溃散,毫无生气。

曾行舟目瞪口呆。

吹来一阵风,刮得他浑身一抖。宗政霖霍然将于邵胸口的钢刀拔出,那一瞬间,利刃割肉声好似如有实质的钻进曾行舟耳中,让他头皮止不住发麻。

这……这才是宗政霖,宗政家的血脉。那……那从前那个日日夜夜泡在欢场的是谁?曾行舟喉咙一紧,被自己的猜想吓住了。

钢刀上的血顺溜而下,染红了端刀的手。宗政霖扭头侧目,“生死两不追究。”

后面宗政霖浑浑噩噩和曾行舟请假,后者被吓住了好像,格外好说话。哥俩好般搂着他,送他出门。

直到毫无目的的走了二里地,行至某处巷子口,宗政霖突然回神,抬起适才推刀的手,垂眸盯看良久,突然弯下腰。

将手插、进雪里,捧起雪不停用它揉搓手、脸、衣袖、衣襟。头上方,一小方支摘窗被人向外推开一条缝,居高临下注视着此刻疯魔似的宗政霖。

直到折腾的连腰封都有些散了。手连冻带搓,红且僵才住手。

宗政霖面无表情把散乱得腰封整理好,而后大步朝自家走。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的动动小手,求求个收藏~~~康康作者叭~攻不是纯好人,受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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