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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与长明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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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真冷啊,味道也很差。

我听人说如果沒到生死簿上记载的时辰是不会死的。

这次应该不会再勾错我的魂魄吧。

天离我越来越远,海平面离我越来越远。

我一定已经冷得出现幻觉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一个帅哥脱了外衣向我游过来?

我扒在小舟上,剧烈呛咳,帅哥的手很稳也很暖和,贴在我后背轻轻拍了两下,他好像在叫我:“前辈,别趴着,起来些。”

他把我翻过来,我吐水吐得更欢了。

我看清了他的脸,果然很帅,身材也很好,衣服湿透了贴在他身上叫性感,贴在我身上叫排骨。

他好像脸红了,低声道:“前辈,我脱衣服是为了捞你。”

淦,我说出声来了,该不是吾心同一鞭子把我抽傻了吧。

我肯定是又说出来了,因为他扒拉了我衣服一下。

“前辈伤势严重,轻易不要再动内力了,此处已经远离风暴带,想必唐宫宫主追不过来,我先带你去碧海天的一处秘密洞窟休整。”

我努力想要伸手够他,他俯身凑过来:“前辈?”

我嗅着他身上满满的鲜活气息,却反而认定这是一场美梦 ,如果不是在梦里,凭我仇宴怎么会碰上这样温柔体贴长得帅的小棉袄?

我于是叹道:“好老天,如果他是0 就更好了。”

然后在小棉袄疑惑的目光中昏厥过去。

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梦得久一点。

我曾经憋闷得太久了。

那幢老旧的小洋房在记忆中无论怎样开窗让清风与暖阳侵入,也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破败的气息。

我被困在阁楼里,像是电影里呈现的古老鬼魂,有很多孩子喜欢来老宅探险,他们面对着高高的刺篱感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然而没有,只有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久病缠身的男人。

只有在我病情严重,救护车和家庭医生叩开那扇久闭的门时,那些孩子才会意识到洋房里住的不是鬼。

但我并不羡慕同龄人可以自由自在地上学,读书。

我的身体我知道,十六岁以前,稍微见风都要病上一周,如果经历过一周断断续续地高烧发热,在被子里一个小时就会浸湿床单,每天头晕脑胀还喘不上气的痛苦,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向往自由。

那时候,自由和外界带给我的是痛苦。

我在洋房里读书,看电视,懂的并不比别人少,也并不比别人烦闷。

照顾我的保姆好像在我家干很久了,她看我总是一副怜悯的样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这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妈,父亲也不待见,还有病,不知道能活多久,真可怜。

但实际上,母亲难产而死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个男人的错误决断。我的病不是人力所能更改的,我从不怨天尤人,至于那个父亲……他只是把我扔到这里来而已,物质上让我过得极为富足,已经够本了。

我甚至偶尔还会帮他祈福,希望他生意越做越好,永远不要破产。

等到我大一点,会玩电脑了,我就更不烦闷了。

互联网是个好东西啊,半个地球之外的煞笔都能气到你。

我开始做这个煞笔。

网络上的人远比我身边的要鲜活,毕竟我不是鬼,但是跟我一起被困在这个小洋房里的人都要变成鬼了。

我在网上申请了大学课程,像是很多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上网课学习,闲暇时帮老师整理资料,大三那年,老师给我推荐了一名学弟。

学弟刚上大一,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虽说还没学多少吧,但是我们这个冷门学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好苗子。

我加了学弟的微信。

那天,我通知学弟有一个讲座可以去看看,不小心语音电话打成了视频,入眼便是满布汗水的结实胸口,那些饱满的蜜色肌肉在剧烈地起伏,直直地抵着镜头,撞进我的脑海里。

我仿佛闻到了滚烫的热意。

师弟在打网球。

那通电话很短,但我的心思从此伸得很长。

有些事情,你以为你已经习惯,已经看开,但实际上没有。

那一刻,我想我会是gay。

一阵轻柔的海浪推了推我瘦削的脸颊。

我打了一个喷嚏。

外袍穿过寒冷的海底落在我的肩头,甚至有些阳光的香气。

我睁开眼,一只比目鱼缓缓游过。

我闭上眼。

真的又死了一次?

“前辈,若是醒来,就先喝药吧。”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帅哥小棉袄还在,我因为起得猛了胸前一阵剧痛,咳起来更痛了,帅哥也跟过来伸手贴在我胸前绷带上传递内力,助我调息。

我好多了,看见近在咫尺的胸肌腹肌,感受扑面而来的热度,我好了又好。

我实在不是痴汉,上辈子在网上我阅人无数,当然,仅仅止步于欣赏,比如说看看体育赛事之类的,毕竟我的身体不允许我不清心寡欲。这辈子发现我的沉疴顽疾可以根治,我更是醉心武学,北洲的漂亮男人不少,我发乎情止乎礼,偶尔会与之对饮一二,却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剧烈心动。

这个小帅哥,好像长在我的审美上。

我不否认可能会有一些吊桥效应,毕竟他是在我人人喊打的时候惟一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哪怕他的目的是要噶我一个腰子,我也会给他留一个全尸。

我好了不少,接过药碗,看了看他。

“碧海天?”

他点点头:“在下碧海天弟子,长明。”

碧海天,鱼窝窝,我不是很熟悉,不过那么冷酷无情的海主居然能带出这么温柔的弟子,我实在感慨造化之神秀。

我闻了闻,药性温和,颇为对症,没有多问就喝了。

从幻梦中醒来,意识到一切都不是我的死前想象,那么事情就要另论了。我如今提不起内力,重伤在身,这小弟子至少也是聚力巅峰,与他对上,乃是不智。不过碧海天的弟子救我做什么?难不成是奉了清久祺的命令要捉拿我送给吾心同?

又或者是青渊拜托碧海天救我的?

不至于吧……

长明见我喝了,又伸手过来替我将外袍紧了紧。

“前辈不要担心,此处在苦海千丈之下,若非碧海天弟子是无法进入的,唐宫宫主暂时不会追来了。”

我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

长明对这个问题显然早有腹案:“自然,仇宴,前任风殿祭司,曾与青渊前辈一同来碧海天作客。”

前任风殿祭司……

我轻笑:“就只有这些吗?”

长明道:“前辈自己知晓,不必我多说。”

他神色暗淡几分:“吾心茫前辈素有美名,我游历之时也想要听他讲一讲经,忽闻噩耗,我亦十分痛心。”

我对此不置可否,只听他继续说。

“不过,我到达南洲之后才发觉,南洲现象,已非讲经能控制。吾心茫前辈之死,对南洲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抬头同他对视。

勾唇笑了:“哦?怎么说?”

长明坐在我身侧,脊背挺直,显然教养很好,也很养眼。

“吾心茫前辈行走于南洲,讲道授业,传播‘天下一’之论,本意是想要帮助南洲同心,希望鸾山内外能够戮力协作。可惜此论既不能得唐宫认可,也不得长生渊支持,在南甫屠洲动乱之时,吾心茫前辈尚能稳定民心,获得民意。然而宫囚柳横空出世,创教一死生,‘天地一’之论便成了助纣为虐的工具。”

他的意思,便是认为吾心茫之死是和我做的局了。

长明道:“于生民之前,圣人无用。吾心茫前辈之死,固然是损失,然而离间南甫屠洲,让宫囚柳计划不得不受阻,南洲得以幸免于战火,未必不是好事。”

他转过来看向我:“仇宴前辈,你虽然多有离经叛道之言行,但本质不坏,你从前论法,也多有新辞,我以为,你能真正看到何为广域根本之利,注重实践之法,若你能改邪归正,定能襄助十大门派,打破藩篱,惠及海内。”

吾心茫的死是他授意,黎民百姓或许不知,但略知内情的十大门派掌门岂有不知之理?

若他们不懂,为何宫囚柳要追杀我?难道仅仅是为了笼络南甫屠洲吾心茫的残余信众吗?

若他们不懂,为何清久祺在吾心同追来东洲时不与之配合将我拿下?

若他们不懂,问不平为何对我之危视而不见?

他们都懂,只是对此缄口不言。

长明不是第一个懂我之人,却是第一个帮我之人。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舌若灿花,独战群僧也不落下风的离经叛道者,受过重伤,走过一遭生死之后,也难免觉得疲惫了。

长明没有再等我开口,他接过空碗,将我的手臂放回被子里。

“前辈曾经说过,高踞神龛当中的神是木偶泥胎,走入群众的神才是万望所归,你说想要用着双腿丈量十法盘,看遍天下兴衰苦厄。”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跟在前辈身边同行呢?”

作者有话要说:Q:请问仇先生,您是怎么在上辈子下床都困难的情况下坚定地认为自己是1呢?

仇宴:我将心比心,觉得没谁喜欢0搞着搞着就散架了吧?

长明:前辈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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