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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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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时清然由于比赛日程紧凑的安排,没有经常待在学校,前几天准备市里的比赛,今天在把勇夺桂冠的好消息告诉云玥后又马不停蹄地往省城去了。

“留守少女”云玥则继续了日常的生活,一切并无二致,只是总觉得在学校的时间更加无聊了。

在人人内卷的高二文科A班,云玥简直就是一股清流,自然也融入不进去,当然她也懒得去和其他人接触。

不过等到下午翘课了还是该怎么玩怎么玩,该如何开心如何开心。

顺带还有接代练单子的事也重新起步了。毕竟上个星期陪时清然还花了不少时间,连周六都待在学校了,尽管也挺乐意的。

傍晚五点多,云玥一行人出了校门,往学校后面的街道上走去。

不知不觉间已经九月下旬,夏天的许许多多已经销声匿迹,除却不减的热意仍然氤氲着空气,烂漫的云霞铺在天边,勾勒出绚丽的黄昏。

“啊啊啊,我时女神什么时候回来啊?”李文杰嗷嗷叫着,神情黯然。

“嘁嘁嘁。”方圆抬起膝盖拱了一下对方的屁股,“回来也不找你。”

“就是,这几天他为他女神忙前忙后的可卖力了。”张伟抱着臂膀在一旁补刀。

“你说我,谁tm就差把同学的选票拿过来挨个检查了我不说。”李文杰边去追跑开的方圆,边朝张伟挑衅地挑了挑眉。

“还不是云姐的任务…”张伟老实地看向云玥,收获了一次冷冷的注视,咽了口口水,也去追李文杰去了。

于是三个人就先一步往前跑去,把云玥和剩下的人落在了后面。

云玥抱臂看着前方打闹的三人,听着身边的人关于晚饭吃什么的讨论,身心很是放松,顺理成章地把思绪抽离出来,放到了他们刚刚讨论的时清然的身上。

时清然在干嘛呢?

这么晚了还会在比赛吗?

或者是在家?时清然不是说她就是从省城临川市来的吗…

云玥随意地揣测着,毫无头绪之下也就不再去深究了。

只是可惜都没和时清然交换联系方式,如今什么都不知道总有些不舒服…

云玥深深呼吸一口,左顾右盼地观摩起了熟悉无比的街景,不远处的巷口还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好像帮时清然解围的那天,也是这个点,也是这个地方。

心里想着不住地往巷口看去,不看不要紧,看了还真有几个人影。

云玥伸手拦住了正欲继续向前的几人,向着巷子里扬了扬下巴,率先走了进去。

“干嘛呢?!”云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借着照进来的阳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两个男生把一个瘦弱的女生堵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

云玥最看不得这种恃强凌弱的场面,先一步迈步上前。

谁知道其中一个男生竟然向着她冲了过来,凶神恶煞的。

云玥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快步上前,避开要害用力一拳打在了男生的腹部。

男生显然没想到云玥会直接上手,吃痛地往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但表情愤怒地还想要还手,只是片刻后动作僵住了,“云…云姐。”

“认得我啊,认得我tm这是干什么?”云玥本来想着继续,听到对方叫她也就站住了。

“我…我,md韩磊快过来。”男生结巴了两句,把后面一脸震惊的同伙叫了过来。

两人向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云玥面前,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啊云姐,背光,一下子没看见是你…”

云玥摆摆手,她在意的不是这个,指了指后面缩在墙角的女生,“我问的这个,人家穿着我们学校校服呢,还有啊韩磊你我知道,不是马三手底下的吗,怎么了不知道规矩,一个小女生你们想干嘛?”

韩磊脸色变了变,和另外那个云玥不熟的男生连声道歉,慌忙跑开了。

其他几人在云玥的示意下也没去追,几人向那个女生走过去。

云玥放缓了语气,拉住了女生纤细的胳膊,把发软的人从墙上拉起来,“你没事吧?”

话刚说完,女生抬起头来,因为害怕而发白的脸上有眼泪顺着干涸的泪痕流下来,面容沾染了些许脏污但还尚能看清楚五官,和云玥对上视线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五分钟后,街上的一家拉面馆里,云玥打通了纪安的电话,“我在那家拉面馆,就学校后面那家,你妹妹没事,搞快点。”

云玥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对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女生呆呆地吸着面条。

女生叫纪宁宁,是纪安的妹妹,不过不同父不同母,去年母亲改嫁过来之后就改了纪家的姓。

不一会,拉面馆的大门被重重推开,引来了许多人不满的目光。不过纪安全然没有在意,从门口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了桌前,整个人因为剧烈的跑动喘着粗气,雾蓝色的头发也被风吹得稍许凌乱,她顿了一下,之后匆匆开了口,“没事吧…宁宁。”

纪宁宁抬起目光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已然好转了不少,只是依然不怎么说话。

纪安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朝云玥感激地看了一眼。

云玥笑着点点头,没有出言回应,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外人也不好开口。

纪安在纪宁宁对面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身体微微前倾,“宁宁,你放学怎么不说一声呢,爸爸他有时间的,再不行我去接你也可以啊。”

纪宁宁这次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用筷子搅着已经只剩下清汤寡水的牛肉拉面。

“宁宁,阿姨她身体不好不方便来接你,但她也会很担心你啊,下次别乱跑了行不行?”纪安伸手去摸纪宁宁的头,被躲开了。

“没事。”纪宁宁终于开口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把钱丢在了桌子上,朝云玥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往门外面快步离去。

纪安张了张嘴巴,仓促地和云玥几人打了声招呼,便往外面追了过去。

李文杰带头叹息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摇了摇头,云玥亦是罕见地陷入了沉思。

纪安和纪宁宁的情况他们都知道,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纪安家的情况只能说是很经典,也很现实。

纪安的母亲在她初中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为了她勤勤恳恳地工作,沉默寡言了很久。

纪安起初也很难受,总是一言不发的,不论在家还是在学校,直到遇见了云玥,被带着一起玩,接触各种新奇的东西,慢慢地也好了不少,可是也仅仅是不再浑浑噩噩。

纪安不喜欢他父亲奉承地去工作去和领导应酬,甚至是在老师面前低三下四的,对此她和她的父亲吵过,可是她的父亲连对她发火都做不到,只是一遍又一遍解释着为她好。

但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纪安也不出意外地故意和父亲对着做,她烫头染发,翘课迟到,上网通宵,可是她的父亲依旧不打不骂,只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

渐渐的纪安有些愧疚,她虽然依旧叛逆地不肯顺从,但也有意无意地好好学习了,最后进了学校的冲刺班,只是依旧我行我素着。

直到去年,纪安的父亲找到纪安,说他想再组建家庭,纪安很是意外,没赞成没反对,默许了父亲的行为。

纪安无所谓,但她希望她的父亲能够幸福。

于是去年年初,她的父亲草草地结了婚,也就是和纪宁宁的妈妈。

两人是高中的老同学,后来分道扬镳,但没断了联系,直到在工作单位遇见了。

纪宁宁的父亲是个家暴男,整天喝的烂醉,然后就对母女两个拳脚相向,终于身体不好的纪宁宁的母亲再也忍受不了,选择了和对方离婚,为了避免对方纠缠搬了家,和在单位里照顾她的纪安父亲商量了一下结了婚。

纪安的态度是默许,纪宁宁的态度是漠然。

重组家庭后他们住到了一起,纪安初中常年住校,房间在允许下也就给了纪宁宁住。

不久之后的一天纪安回家,只是回来拿东西,走进自己的房间,纪宁宁瞬间站了起来,瑟瑟发抖地站到了墙边,眼神里满是害怕。

纪安环视一圈,房间里一切都很和以前一样,就好像没人住过,纪宁宁的物品拿一个盒子装着,纪安的东西一点都没被动过,连床铺都铺得整整齐齐的。

纪安不禁有些心酸,回转过身去看纪宁宁,却见对方把储物盒都抱到了怀里,低着脑袋不说话。

自此之后,纪安就不再抵触纪宁宁,她渐渐很关心这个与自己一样单亲家庭,可是遭遇比自己还要悲惨的女孩,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主动和对方接触,但是几乎从没得到回应。

之后上了高中,这所重点高中,纪安一家搬到了学校附近,说是要方便她和成绩同样很好的纪宁宁学习。

其实纪安知道,不仅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家里要省钱了。

之前她家的房子早在给母亲的治疗中卖掉了,如今纪宁宁的母亲身体也并不很好,原来租住的地方对于他们太远太贵,现在的住处虽然环境差了些,但好在地方大,纪宁宁也不用和纪安挤在一个房间。

纪安没有住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放学之后会找地方兼职,她不愿意花父亲的钱,更不愿意花纪宁宁母亲的钱。

就这么一年多下来,两家人适应了目前的生活,纪安也出乎自己意料地接受了这个家庭,尽管不能与母亲那时相提并论,但也是真心实意,特别是对于她的那个妹妹,即使对方依旧若即若离。

云玥叹了一口气,和其他人沉默地待了一会,在收到纪安平安无事的通报之后才起身离开。

今天一晚的网吧之旅也并不很舒畅,代练单子做了几单之后就没了兴致,准备倒头就睡,可是外面传来了马三的消息。

云玥站起身来走到大厅,抓住了对方,厉声质问为什么突然不懂规矩,指示小弟堵纪宁宁。

马三闻言愣了神,自顾自地不解道,“我没叫他们啊,韩磊不是和我说回家了吗?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们人 ”

云玥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并不觉得是装的,也就松开了揪着衣领的手,目送对方渐渐走远,心中暗道奇怪。

韩磊是马三的小弟,向来对马三都是说一不二的,今天这是抽什么风?

云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所有人都没想到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家庭暴力永不上演,抱抱所有受到原生家庭伤害的小天使(手动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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