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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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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小心翼翼地守在离凝墨阁十多丈远的地方,就连童昕来找叶清初都被她借口马上就要下雨不适合练武挡了回去。

凝墨阁中没有一丝声响,但这气氛却压抑得和天空一般,随时都可能有惊雷落下。

经过之前珠缨的讲述,绮罗对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无欢出门时心情还好,定王那边派人去通知无欢回来的消息是表述出的无欢心情也还不错,但她真正进入誉王府时却在哭泣。

无欢没有告诉珠缨任何事,但是却抱着珠缨哭了很久。

那天之后她便在回避叶清初,甚至还有些回避珠缨。

那问题定然就出在无欢离开定王府到出现在誉王府的中间,绮罗都不用动脑筋,用腿毛来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在那之间进了宫。定然是陛下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那么个受了重伤都没掉一滴眼泪的人哭成那样。

她会迁怒誉王府的人,那这件事肯定就和自家那小主子有关系,既然还给了宁家封赏,就不是拿宁家要挟她什么。

绮罗能想到这些,但承平帝到底对无欢说了什么就不是她能想到的了。

知道问题却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就算是万能的大管家,也是束手无措,想居中调和都做不到。

所有的一切都是坏消息,唯一的好消息是,无欢对珠缨说了苍凉城见,那意思就是她还会回来。

天气愈发阴沉得可怕,阴云中翻滚着沉闷的轰鸣。

今日,怕是会落下苍连谷今春的第一场暴雨。

绮罗又瞧了凝墨阁一眼,绕到中院和后院相连的角门处,冲候在那里的小姑娘说道:“快下雨了,你再去瞧瞧可还有没收起来的衣裳被褥,有的话赶紧收了。”

“好嘞,我这就去。”

绮罗心中焦躁得厉害,但实在又没旁的事可以做,原地转了三四圈,又折返回来到珠缨身边,低声说道:“无欢姐在信中写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珠缨也有些着急:“她连王寄给她的信都没让我瞧,对了,王的信你看到没有?”

问完她就意识到自己是白问,绮罗肯定也没看到。

“呼——”绮罗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等下那盘问你肯定是逃不过了,先想想对策吧,该重点说什么,略过什么,你有想法么?”

“我稍微有点主意,但不太确定,你帮我合计一下?”

“嗯。”

“嗒!”“嗒!”“嗒!”

“哗——”

三五点豆大的雨滴落下,之后骤然便转为暴雨,珠缨与绮罗一起跑到檐廊下边,珠缨冲角门那边的仆从吩咐道:“快去拿几把伞过来,对了,再找个人拿着伞去后花园看看童公子还在不在,若是在就快请他回房。”

“来不及了!”绮罗眼尖,猛地瞧见几乎将天地涂白的雨幕中有个人影,立即解开身上的小袄夹在腋下就冲进雨中。

“王,这么大的雨您不在书房中待着,出来干嘛!”绮罗着急地要把手中的袄往叶清初的头上挡。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没瞧见你们,以为你们都不在,就想自己先回房去算了。”叶清初傻乎乎地笑了一下,“你也不怕淋坏了身子。嗯……抓紧你的袄,别掉了。”

话刚说完,她一把将绮罗捞进怀里,抱着她就冲进对面不远处自己的小院,进了正堂才把绮罗放下。

“真是的,都几岁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绮罗跑进浴房把浴桶旁热水口的塞子拔下来,将门窗的帘子全部拉上,转身回来替叶清初脱身上的衣服。叶清初的手正在她自己怀里摸着,也不知是在摸什么,绮□□脆一把扯开来,就见叶清初里衣的腰带上还缠着一张银票,面额是一万两。

这么大额度的银票整个王府也就几张,绮罗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是哪一张了。她正忐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却听叶清初仿佛是松了口气一样笑着说道:“还好塞得够靠里边,还以为它肯定要湿了。”

她脸上哪儿有一丝不对劲?!

可这没有不对劲才是真的不对劲!叶清初何时是个爱笑的人了?!绮罗怔怔地看着她,这……真的是她家主子誉王,不是被调包过来的定王?绮罗眨眨眼再看过去,这人真的是自己家主子没错!

莫非……绮罗继续帮叶清初脱着淋湿的衣服,脑子也转的飞快,莫非情况和珠缨说得不一样?这小主子现在心情明明好得不能更好,别说憋着火气,刚才甚至还有心情笑出来。能解释这个场面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封信中没有任何会让她难过的字眼。

可珠缨描述的事根本就不是这样!

难道?!

绮罗拿来一条毯子将叶清初整个裹住,陪着她走进浴房,坐进浴桶时叶清初的脸上还带着那在绮罗看来傻兮兮的笑容。绮罗把浴桶的入水口堵上,又去拔浴池入水口的塞子,手刚探出去,就听见叶清初说:“一大早折腾那玩意儿做何,哈,晌午没到就要催我休息?”

绮罗的动作僵在那里,小脸黑成一团墨。

自己只顾着担心这家伙,忘了现在连午时都还不到,下意识地按照夜里伺候她休息时的顺序去做事。

她?这个罪魁祸首?好意思嘲笑自己?

绮罗沉着脸转过身,就看见自家小主子两只手扒在浴桶边上,露出半个脑袋在外边,黑亮的眼睛里带着欠揍的笑意。

自己和珠缨真是多余去担心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叶清初笑着冲绮罗招招手:“你身上不也淋湿了么?要不要进来一起洗?唔……也不知道珠缨等下会不会记得过来,不然你就得穿我的衣服了。”

“不必了!婢子没那么娇气!”绮罗这会儿恨得牙根痒痒,但又不能拿她怎么办,走到一边取了长巾和袍子来扔到浴桶旁的椅子上:“王近日自己洗澡也洗得很是干净,婢子下去更衣了,晌午的午膳会让她们送到正堂来。”

“真的不要和我一起洗吗?”叶清初满脸遗憾地扁扁嘴:“行吧,那你快去换衣服,别着凉。”

回答她的是绮罗重重的关门声。

珠缨就在正堂外的屋檐下焦急地打着转,见绮罗黑着脸从房里出来,就用一双困惑的眼睛看着她。

珠缨的手中拿着一把伞,怀里还夹着两把,绮罗翻了个白眼,从她怀里抽走一把伞随手摆在门后,带上门接过珠缨递来的另一把伞就往外走。

“这是个什么情况?”两人走在雨幕中,珠缨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些。

“行了,不用操心那小主子了,咱俩就是两个傻子。”绮罗咬着牙说道:“咱们都被耍了!”

“你自己是傻子就行,可别带上我——嗯?怎么回事?被谁耍了?”珠缨下意识地贫过嘴后才意识到绮罗话中的重点。

“那小主子刚才都乐得笑出声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八成是无欢姐她和这小主子联手在耍咱们。哼,咱们合伙瞒她,她就故意装出给很严重的情况来给你看,这小主子大概是负责执行最后那一吓唬。”说到这里,绮罗转过身又瞧了一眼净华苑,眼珠子一转,冷笑着说道:“行啊,耍我玩。我先去换衣裳,你去厨子那儿吩咐一下,咱们小主子要单独吃麻鱼面,□□比面多那种。鱼要刺最多肉最少的棘棘鱼,挑嫩的给她做,就要三个月以下的幼鱼!”

“你别闹,王最讨厌的就是——啊!好嘞,面里也要掺上□□粉是吧,行,我这就去说。”

珠缨到厨房吩咐完毕,往回走时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急匆匆地跑回凝芳阁,严肃地看着绮罗,说道:“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要真是无欢姐和王合着伙耍咱们玩,无欢姐她……她有必要在一天之内哭了两次么?”

“嗯?”正在记账的绮罗搁下笔,表情也渐渐变得和珠缨一般严肃。

珠缨便又说道:“无欢姐那日到王府前可就哭过一回了,进门时眼睛都是红的,那时候她可还不知道自己家人在府上呢。之后我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虽然没告诉我,但又哭了至少两刻钟。她平日是偶尔会做戏逗乐子,可……她这次绝对不是在做戏,我肯定,是真的出事了。”

“可那小主子刚才可没任何不对劲,甚至还有闲心思来嘲笑我。真要是出什么事了,她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反应?咱们都陪了她多少年了,你见她笑过几次?”若不是看见叶清初的反应,绮罗也会相信珠缨的分析,甚至她自己之前也是这么分析的。

可是……想想叶清初那欠揍的笑脸,绮罗仍旧无法把那副模样和难过或者是焦急、愤怒等任何负面情绪联系在一起。

“诶?嘲笑?”珠缨的重点立刻歪了:“你做了什么事能让那小主子笑话你?”

“你给我适可而止!”绮罗敲敲桌子:“别自找没趣,在外边野了一个月心里一点数都没了?”

“哦!”珠缨吓得退开三步,坐在离绮罗最远的椅子上,双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咱家这小主子脸上多数时候都藏不住心情,按道理来说你说的也确实没错,真要出事了她不可能还会能笑出来。可是……可是无欢姐那边……她肯定是出事了,肯定!她当时的模样肯定不是装的,唱戏的都学不来那么真。”

一边是真的伤心痛苦,一边也是真的喜笑颜开,截然相反的反应出现在两个人身上,这明显是有问题。

绮罗无意识地转着笔,忽然一抬头,凝重地看着珠缨,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无欢姐那边确实出了事,但是,她并没有在信中提起,或者说是报喜不报忧。咱这主子心思一向单纯,只要无欢姐的信里没写任何不妥的,她没起疑心也很正常。”

“有这个可能!”珠缨一拍桌子,赞同道:“无欢姐也确实是那么个性子。”

想到这里,珠缨忽然又有些犹豫:“这……那咱们是不是该给王提示点什么?万一王真以为没什么事,不小心惹得无欢姐不开心了咱俩夹在中间也为难。”

绮罗一抬手打断了珠缨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是得提醒点,但是也不能太直白,否则咱这小主子没准直接奔初希城找她去了。这几日得拦着点别让她写信给无欢姐,然后再慢慢和她说。嗯……这样吧,这事儿你别和她提,我来慢慢说吧。”

这一场雨足足下到了午后的未时末才稍稍收敛雨势。誉王府的排水做得不差,仍旧积了半尺深的水,甚至漫过后院湖边的石阶,将湖都几乎填满。王府的仆从们趁着雨势小了,三五个一组将各个院子的门槛取下来为各院排水,又将王府中用来排涝的水渠上的石盖取下,雨水哗哗地涌入水渠之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露出王府的石板路来。

“这地方真是邪门,雨下这么大还能旱成个荒漠。”绮罗提着裙子生怕裙摆被雨水浸湿,一边走一边黑着小脸埋怨着这怪异的天气。

“哈哈!管家姑娘是对这边的天气还不熟悉。苍凉谷这地方冬季风雪交加,春季暴雨连天,可夏秋两季却是一滴雨水都不曾有。大风与烈日整日又吹又晒,春冬再多的雨雪也存不下,才会如此荒凉。”童昕正好就站在湖边赏景,听见绮罗的埋怨声便转身过来笑着为她解释。

“原来如此,多谢童公子为婢子解惑。”绮罗向童昕行了一礼,又问道:“童公子是要等殿下来练武吗?”

童昕微微颔首,向绮罗回礼道:“在下是有此意。再过两日在下便要启程去初希城参加武科春闱,是以想在临走前多向殿下讨教一二,管家姑娘……殿下现在可有空闲?”

童昕刚到誉王府时,叶清初安排他住在后院的净心苑,但他称誉王府上下皆是女性,自己一个成年男子需要避嫌,于是就单独住在中院里最西边的存意堂。除了一日三餐,童昕的一切皆亲自动手,甚至清洗衣物都不曾让王府的浣洗婢代劳。

绮罗对童家的这位少爷分外有好感,于是爽快地答道:“婢子帮童公子去问问,公子请稍等。”

净华苑中的积水最早排空,这会儿地面已经干透,几个仆从在院子中清扫着小道上的干泥。绮罗走到正堂门口,瞧见屋里的帘子都还拉着,心中不由有些疑惑,就推开门,抬起头向楼上喊道:“王——”

“我在这儿呢,你冲楼上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四姐: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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