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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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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静静伫立在夜幕之下。跑车驶离街道,街景飞速闪退的同时身后几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视野里,林司让才将目光从后视镜上收回。

他一言未发,瞳孔里还留有那道向他们迎上之人的残影。

小言,那就是小言。

三十七分,跑车停在单元楼下。

保安似乎仅仅起到一个装饰物的作用,不管是业主租户还是外来车辆,都不在他们拦截范围之内。小区内更是随处可见流浪猫狗。周令许转动方向盘避开一只突然窜出的野猫,心有余悸:“这些东西没有人管吗?”

林司让摇摇头,他像每一个初陷情网的人一样,小心,局促,好一会儿,才好似鼓起勇气,嗫嚅着问了句:“你要上去吃点东西吗?”

周令许三餐不定,去接林司让之前已经在周青悦那里垫过了,不觉得饿,让他这么一提,这才记起今晚泡了汤的晚餐。

他对汤汤水水的东西提不起兴趣,尽管林司让做出来的味道还算不错,但周令许仍旧没有想吃的欲望。

“太晚了。”他拿出手机,没问林司让有什么忌口,很快订好几个菜:“我就不上去了。”

倒不是为了循序渐进,周令许对住房很有要求,哪怕这是一个拉快进度的绝佳机会,但当他开进小区,想到楼上那间狭小的一居室和堪堪只够容纳一人的浴室,最终还是放弃了。

话却说得特别好听:“别耽误你休息。”

但事实上,因为今晚的意外,林司让势必要通宵批改作业。周令许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就更加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可以大费周章的给林司让出头,但不会陪林司让通宵批改学生作业。

林司让料到了。他点点头,攥着安全带的手指小幅度屈张,带着被再一次拒绝的失落和难堪,翕合着双唇似是有什么话要对周令许说,但最终,只轻声向周令许表达了感谢。

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凋零,落叶铺了一地,之前还有人清理,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保洁人员也不再出现。也就几分钟,车前的挡风玻璃便铺上了几片枯叶。

林司让和他道别后就下车离去,昏黄的路灯拖出的人影孤零零一道,在萧瑟的小道上显得异常单薄。

桃花眼轻轻敛住,瞳孔里始终映着那道略显孤单的背影,下一秒,一声“林老师”便脱口而出。

周令许是个有些自负的人,好的家世和样貌使得他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众星捧月享受簇拥的那一个。是以,他并不认为林司让的情愫由来有什么异常。

在他看来,林司让会对他产生好感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并非是出于对自己过度的自信,当然,周令许本身也是这样的人。

这种判断来源于一种十分莫名且刻板的感觉。还是那句话,林司让这种性格的人,会对初夜对象产生情感实在太正常了。

周令许推门下车,对不远处驻足的林司让说:“我送你上去。”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或许是怜弱,人都这样,对待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总是控制不住泛滥同情,亦或是出于对林司让职业的尊重和对他本人的那一点微妙的抱歉。

虽然周令许时常顺着周青悦的话调侃自己的感情生活,偶尔兴致上来也会用人渣自嘲,但不论是和他有过短暂牵扯还是确定了长久关系,最后无疾而终的前任,最多说一句“凉薄”。

尽管周令许对待感情的态度算不上认真,但这的确是他第一次抱着这么不纯粹甚至可以称之为利用的想法去接触一个人。

尤其对方还是林司让这样的人。

周令许挡住电梯,感应灯应声亮起。他将人送到门口,问:“你明天几点上班?”

林司让投来愣怔的目光,紧接着便摇头说道:“你不用这么做的。”他轻轻抿唇,似乎是对周令许反复无常的做派感到茫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措地蜷了起来,声音也低了许多:“昨晚……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

虽然没听清楚他后半句说得什么,但周令许猜,应该是“补偿”之类的字眼。他双手插兜,等那声音完全落下去,方才镇定开口:“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林司让抬头,眼底掺着些不安和不确定。

这眼神太灼人了,周令许头一次在与人对视的过程里生出了想要避开的念头,但他没有。

感应灯熄灭的前一秒,周令许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暧昧缱绻,温柔至极:“我想和你谈恋爱。”他微微倾身,在黑暗里靠近林司让,再次嗅到了那股令清淡却总能撩到他心坎的气味。

温热的呼吸交缠着,在即将触及对方皮肤那刻停了下来,隔着微不足道的距离,周令许说:“我想追你,行吗?”

这话问得太刁钻了,昏暗的空间顿时变得静谧无比。

黑暗使得二人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却将视线外的其他感官放大了数倍。周令许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喷洒在他皮肤上的吐息和那股愈发浓郁,让他亢奋,甚至情动的味道。

周令许虽然滥情,但不滥交,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不得不退离,拉开和林司让之间的距离。

就在这时,安静的人忽然开口,带着些紧张的哽意和颤音,顺着周令许的耳道剐了进来。

林司让说:“可你拒绝我了。”

诚然,不论是今早还是刚才车里的态度,在林司让眼里,都无异于是一种拒绝。

周令许一时哑然。

纵使他可以想出无数个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开脱,可听着面前人低低的颤音,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周令许历任男友里没出过林司让这种性子的。

而到了这时,周令许才再一次意识到,林司让和他过去的那些是真的不太一样。不管是出于尊重还是补偿,他都不应该这么随意的对待他。

他慢慢退开,头顶的感应灯适时亮起。明亮的光线填满了二人之间拉出的空隙。

林司让低着头,不管是眼睫投下的阴影,微微泛红的眼尾还是衣领下那道若隐若现如同烙印般的伤疤,都使他看起来更加单薄易碎。

直至此刻,周令许仍旧想不通,白筝那么清高傲慢的人,怎么可能钟情这样一个软性子的中学老师。尽管他长相气质都在上乘,可无论哪方面,他都和白筝太不搭了。

有一瞬间,周令许甚至怀疑这中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误会。也是这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走廊上的僵持。

是林司让的手机。

大抵是情绪没有走出来,不是适合通话的好时机,他并没有选择接听,而是在看了眼来电人后选择了挂断。

即便如此,周令许仍旧看清了屏幕上闪动的“小白”二字。

小白,白筝。

臼齿咬合间周令许已然露出微笑,那点微妙的狐疑因为这通未接来电,顷刻便被他抛诸脑后:“你一定是误会了。”

周令许是个漂亮的男人,漂亮这个词极少被拿来形容男性,但用在周令许身上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怪异突兀。

他本身的长相其实更偏向英俊,但被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硬生生改变了整体走向,加上他本身比较讲究,是以看起来更加精致。

差不多的身高使得二人在面对面时可以直接注视对方的眼睛。

黑色瞳仁里倒出林司让虚虚的轮廓,周令许垂眸,扫过被林司让握在掌心的手机,唇角扯出好看的弧度,用词赤裸又坦荡:“我不和不喜欢的人上床。”

这话其实很有歧义,但不算说谎。

周令许在这方面比较挑剔,他只和喜欢的人睡觉。不管是脸还是人,又是哪一种喜欢,但必然是他当下最喜欢的。

尽管这种喜欢是转个身的功夫就能够抛下的,可当下的专一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的情深。

周令许说完便退两步,留出一个礼貌周全并相对安全的距离。

天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每当和林司让距离过近,总会被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撩出几分意乱情迷。

林司让微抿着唇,仿佛在消化,又像在思考。但这都不在周令许的考虑范围。他承认,他居心不良,但同时,他也不否认他对林司让产生的怜弱心和那一点微末的抱歉。

外卖到了。

送餐员的到来让暧昧和沉默遭到打破。

周令许接过对方手里保温袋,又转递给林司让。多此一举的行为让林司让微有些怔然,他好似还陷在周令许那句告白般的剖白里没反应过来,习惯也是下意识地发出邀请:“你要一起吃点吗?”

“不了。”周令许再次拒绝,笑容妥帖滴水不漏,但不全是虚情假意。他对林司让没恶意,而除此之外,他在派出所的所作所为,还有那股油然而生的保护欲,也都是因为眼前的人:“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林司让没再拒绝,而是低头,藏着脸上的红晕,小幅度地点了一下。

是周令许交往过的对象里最好哄的一个。

他送周令许进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闭之际,周令许忽然抬手挡了一下:“作业批不完就别批了,早点休息。”

林司让顺从点头,一直到电梯门合拢,数字键停在一层,温顺的面容陡然扯出扭曲却愉悦的笑。

周令许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那么天真,不知疾苦。话说的那么轻易,丝毫不负责任。

感应灯暗下来那刻,林司让回到家里,外卖袋放在餐桌,从电视柜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部被黑色耳机线缠绕着的老旧磁带机。

年头太久,即便保存得当,仍旧不可避免出现杂音。

更深夜阑,林司让戴上耳机,正要按下播放键,电话铃声再次打破宁静。

还是白筝。

林司让看几秒,外放接听。

“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半夜发信息还不接电话?”那端传来白筝关切地问询。

借着这个空档,林司让打开了外卖袋。

卖相绝佳的菜品出现在眼前,林司让的目光却凉了下来。

“司让?”白筝问:“你还好吗?”

“没事。”林司让有些失去耐心,记忆里有关于白筝的片段已经很淡了,但他看得出来,白筝喜欢他,从小就喜欢。

正因如此,才会在接到他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周令许分手,同时,林司让很清楚,周令许咽不下这口气。

摘下的耳机重新塞回耳廓,林司让语气轻松:“下周末有空,我想回去看看师父。”

他小时候跟着白筝的祖父学过几天戏,没磕头,没拜师,这声师父多少叫得有些名不当言不顺。但他知道,这么叫白筝会开心。

挂断电话后看见掌心凝固的血痂,摊开,生着厚茧的手掌布满掐痕。

是从派出所出来后他自己弄的。

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感对林司让而言好比被蚊虫叮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却能扼制住血液里奔涌的狂躁因子。

纵使周令许今晚表现的绅士体贴,对那个叫小言的男生并未有任何出格暧昧的言辞或举动,但林司让很清楚,这不过只是一种表象。

是假象。

周令许自私,贪欢,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却连他是谁都没有认出,不仅虚伪,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即便如此,林司让还是选择原谅他。

毕竟,他爱他。

他舒展了手掌,拿出那瓶一直藏在上衣内衬的随身喷雾。拇指按压喷头,空气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怡人的墨水香。

好似将墨汁打翻在了乌木台上,冷漠,清淡,是能令周令许兴奋的味道。

好比有人喜欢异装,有人痴迷油漆腥膻和车尾气的味道是一个道理,人或多或少都存在某种怪癖。林司让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现如今,铺纸研墨的人越来越少,这种味道在日常生活里并不常见,周令许没察觉也正常。

嗅着空气里弥漫的淡淡清香,林司让终于抿开唇角。即便外卖盒里的内脏令他作呕,他仍旧拉过了那份和党参桂圆一块煮出来的猪肚鸡汤。

按下胃部传来的不适感,林司让无比坚信,他和周令许会拥有一个令人艳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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