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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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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自那日詹致淳交给曹若愚一颗鸡蛋后,他便兢兢业业实行起这个计划。不过历兰筝总是寸步不离那人,曹若愚一开始还犯了难,好在文恪帮忙劝了劝历兰筝,让她多多保重身体,这才让曹若愚获得了轮岗的机会。

如此,每日一颗鸡蛋,五天后,便出现了奇迹。

那人身上的育魔叶渐渐凋零,片片脱落,伤口亦是完好如新,脉象也日趋好转。历兰筝喜极而泣,连声道谢。文恪其实也不清楚个中玄机,在他看来,被种了育魔叶,就是不治之症,而这位夫子能起死回生,除了阎王爷高抬贵手,他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但他没有忍心再打破历兰筝这份期冀的心情,只能应下。詹致淳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历姑娘不要再伤心了,往后更应重振旗鼓,好好生活才是。”

历兰筝抹了把眼泪:“谢谢爷爷。”

“不谢。”詹致淳笑呵呵的,拈着他的胡须,真真像个得道仙人。

曹若愚倚在门口,望着屋内几人,亦是雀跃不已。詹致淳望向他,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默默伸了出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曹若愚一愣,也暗暗跟他比了个手势。

文恪一回头,曹若愚正背着手,朝他笑笑。

虽然看不太清,但感觉这小子好像很高兴。

文恪想着,又回忆起对方那天夜里和自己说过了七天,要坦白一个秘密。现在约定时间已过了大半,而曹若愚看着,又很高兴似的。

难道他的秘密跟这位年轻的夫子有关?

想到这几天,育魔叶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文恪沉思片刻,总觉得不对劲。曹若愚半点医理不通,他能有办法?除却自己,唯一有可能起死回生的人,不就是——

文恪用余光瞥了眼身边的詹致淳,会是这位钱老先生吗?

他不敢断言。

午后,日头正盛,历兰筝为了答谢他们,特意去山上打猎,捉了几只野鸡野兔回来。曹若愚就去溪边捞了两条鱼上来,不过都比较小,不似他们之前在芦苇荡中抓到的大。

想起芦苇荡,曹若愚不免想起自己的师兄弟们。

“也不知道二师兄他们怎么样了。”曹若愚这几天情绪一直绷着,都没注意傅及他们好些天没来信了。

他微微叹气,又把捞上来的小鱼放了:“你们太小了,今天就不吃你们。”

那鱼儿入水,尾巴一甩,很快就游远了。他站在水中,望着自己的倒影,这天光明亮,水草摇曳,倒是一派祥和之象。

曹若愚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岸上走,结果刚好撞见了文恪。对方就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观察着他。天上明辉落下,像是在他眼中点缀了一点神光,让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灵动鲜活起来。

曹若愚愣了一下,又想起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那人微微发红的耳朵,轻轻颤抖的肩膀,还有,总是望向自己的迷离脆弱的眼神。

“扑通——”

文恪瞪大了眼睛。

曹若愚当着他的面,脚下打滑,摔进了溪流之中。那水花飞溅,鱼儿惊窜,某人衣物湿了大半,傻愣愣地坐在溪水中。

文恪欲言又止,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曹若愚见他笑,又是满脸通红,默默站起身,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再抬头,文恪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啊?”曹若愚还在发愣,文恪笑着:“啊什么啊,上来。”

曹若愚低头,那手一看就是不常用剑,骨节分明,但莹润漂亮,阳光一照,白得发光。年轻的剑客手足无措:“我自己能上来。”

文恪觉得他可爱极了,故意逗他:“别呀,我拉你,免得你再摔着。”

“我不会的。”曹若愚拨开沾湿的额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又带出一大片水花,脚下很快就积了一滩水。那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更衬出他身姿之挺拔。胸膛宽厚,腰身劲瘦,腿又长又直,一如这青山松柏,观之神往。

文恪蹙眉,这傻蛋,长这么好干什么?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对方的胸,曹若愚吓得捂紧了衣襟。

文恪:“……”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这什么反应?怎么好像我在调戏你似的?”

曹若愚又迅速放下手,乖乖站好。

文恪见状,又笑了起来:“笨蛋。”

他伸手,擦去对方唇边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曹若愚一紧张,张口便道:“文长老,你别摸我了。”

文恪一怔,只当他还在为摔跤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便想使坏,两手捧住了他的脸,揉了揉:“我就摸了,你能怎么着?”

曹若愚刚从水里出来,脸上凉凉的,可文恪的掌心温暖干燥,摸得他冰火两重天,心猿意马。

“那,那你摸吧。”曹若愚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给你摸个够。”

文恪手上动作一顿,凑近了些,似乎是要看清他的表情,可曹若愚哪能意会?

他早就乱成一团了。

他只能看见文恪的脸越来越近,那丰润的嘴唇也越来越近,他的视野里像是浮现出一大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想不到。

“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当真了呀?”文恪捏着他的脸,还以为他生气了,在说反话,语气也软了下来,连哄带骗地说着,“行啦行啦,我不笑你就是了。”

曹若愚哪禁得住这些?两手按住了文恪的手背,脱口而出:“你摸摸我嘛。”

文恪:“?”

怎么回事?曹若愚脑子掉溪里了?

“你这衣服都湿透了,回去换件干净的吧,别着凉。”文恪想抽手,曹若愚愣了愣,最终还是松开了他。

文恪莫名觉得他很委屈。

“你在想什么,曹若愚?”

年轻人摇摇头,也不说话。

文恪选择投降,拉住他的手:“走吧,回去了。”

曹若愚心上又跟过电似的,支吾道:“我我我我……”

“你你你你,”文恪学他,“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曹若愚真就不言。

“我是怕你又摔着。”文恪打趣道,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曹若愚感觉很新奇,他从前都是背着这人,或者扶着这人,又或者护着对方走在比较安全的地方,这还是头一次,牵手。

曹若愚心思又飘忽起来。他手指动了动,从那人指缝中钻了进去,勾着,再攥紧,十指紧扣。文恪自然知道他的小动作,但想想曹若愚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由着他去了。

曹若愚高高兴兴换了身干净的衣物,重新束发,再出现在文恪面前的时候,他又是平常那老实模样。文恪稀奇极了,心想,晚上一定得好好问问他才行。

不过吃了午饭,詹致淳却提出来要即刻回乡。

“钱爷爷,您现在就走吗?”历兰筝不免担忧,“这山路难走,您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再等几日,我送您。”

“不用不用,老朽身子骨硬朗着呢,这点路,难不住我。”詹致淳笑眯眯的,还是那和蔼可亲的模样,历兰筝仍是不放心,他正色道:“历姑娘,人生聚散终有时,老朽确有要事,须即刻回乡,你无需挂怀,若有需要,待来年春暖花开,还能去那镇上寻我。”

历兰筝见他态度坚决,忽又不知该如何回答,詹致淳见状,便指着曹若愚说道:“如此,就劳小若愚送我一程吧,你们且留下。”

他道:“我记得离这儿最近的镇子不过二十里,若是御剑而行,一来一回不过一二时辰,到了镇上,我再搭个马车便是。”

曹若愚顿时明白过来,詹致淳一定是有话要交代他,便连声附和:“没问题,我御剑很稳的。”

文恪不知想到何事,突然笑了下。

曹若愚看他:“怎么了?”

文恪小声道:“无事,就是想起来,先前有人从剑上下来,吐了一地。”

曹若愚不大好意思,嘟囔着:“是师父飞得太快了。”

文恪低声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历兰筝闻言,便不好再多阻拦,给老先生拿了些干粮。她性子内敛,此刻又是词穷,只道以后定会报答他。詹致淳摆摆手:“老朽只是一介凡人,不曾出多少力,若说谢,还是多谢谢文长老吧。”

“嗯。”历兰筝点点头,“那您慢走,路上小心。”

“好。”詹致淳应着,很快与他们道别。

但他其实也不曾去那个镇子,而是在峡谷入口处,就让曹若愚将他放下来。

“前辈是有话要交代我吗?”曹若愚问道。

詹致淳又从袖中摸出两颗鸡蛋,交到他手上:“给,一颗是给那人吃的,一颗是给你的。”

“给我的?”曹若愚有些意外,一手握着一颗鸡蛋,不解其意。

“对。”詹致淳很是慈祥,“若我估算不错,再吃一颗,那人就该醒了。剩下那颗,你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就能孵出小鸡来。”

“啊?我养鸡吗?”曹若愚一愣,更是糊涂。

“哎,我给你的小鸡,怎么会是普通的鸡仔呢?”詹致淳笑着,“你照我说的去做,左手那颗给那人吃,右手那颗留着孵小鸡。”

曹若愚犯了难:“要是养小鸡的话,那我们之间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詹致淳似是早有预料:“你和那位文长老,说过了?”

曹若愚摇摇头:“我和他说等那位夫子醒了,我再告诉他。”

他很是苦恼:“文长老很聪明,我什么都瞒不过他。”

詹致淳闻言,朗声大笑:“瞒不过便瞒不过,你就告诉他吧,也不是大事。”

“可是当时——”

“我马上就走啦,你不必再保守这个秘密。”詹致淳伸手,指节轻轻点在了他右手的鸡蛋上,“既然文长老这么聪明,你就和他一起养小□□,我很期待。”

曹若愚听了,莫名很感动,他觉得詹致淳人很好,很慈祥,就像他亲爷爷一样。他道:“好,谢谢您。”

詹致淳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小若愚,我今日归乡,若你有不解之事,为难之事,伤心之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家在西边的一座山上,门口有一株很高大的银杏树,你见到,就知道那是我家了。”

“好,我有时间一定会去拜访您的。”曹若愚笑着,眼神明亮。

“如此,那就别过了。”

“我送您去镇上吧。”

“不必。”詹致淳颔首,“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便在此青山绿水间吧。”

曹若愚愣了愣,莞尔:“好,那前辈慢走。”

他俯身,向这人老者拱手行礼。

詹致淳笑笑,独自一人走向山野之外。他虽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步履矫健,这满山深秋萧瑟之意,没有在他身上显出分毫,倒是衬得这秋日如繁盛之春。

曹若愚想了想,也许詹致淳当真是位得道高人,此次只是下凡助他来了。

“谢谢老天爷。”他虔诚地双手合十,向天地祷告,而后便揣着那两颗鸡蛋原路返回。

文恪还是等在那棵高大挺拔的青松之下。

曹若愚见到他,便心生欢喜,奔了过去:“我回来了。”

“这么快?”文恪装模作样掐着指头,“我算算,你俩最多不过到了峡谷入口,是不是?”

曹若愚很是实诚:“前辈让我放他下来的。”

“钱老先生一人归乡,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曹若愚摊开掌心,露出那两颗圆溜溜的鸡蛋,“他很厉害的。”

“你从哪儿得来的鸡蛋?”文恪有些好奇,曹若愚笑着:“就是前辈给我的,他说给那位夫子吃这个,很快就能治好了。”

“嗯?”文恪更是好奇,曹若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文长老,你什么看法?”

“老先生,全名叫什么?”

曹若愚想了想:“没有,他没有说全名。”

不过,倒是告诉了我他的道名。

可这又是另一个秘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曹若愚抿着唇,想着要不下次再说吧?反正以后还会再见的。

文恪见他这模样,微微叹气:“还好遇到的是位很好的前辈,否则你不得被人骗得团团转?”

“嗯?”曹若愚不解,“不会吧?我觉得我运气很好,长这么大,遇到的人对我都很好,师父师兄,甚至是师弟都很关照我。”

文恪无奈轻笑:“嗯嗯,傻人有傻福。”

曹若愚不大高兴:“我不傻,我只是不跟人计较。”

文恪不言,从他掌心拿下一颗鸡蛋:“前辈让你养的鸡,是这一颗吧?”

“对。”

“先放我这儿。”

“好。”

文恪握着那颗鸡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普通到简直不能再普通。

就这样一颗鸡蛋,竟然能治好那位夫子?

文恪不解,曹若愚又凑到了他面前:“回去吗?”

“嗯。”对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转身往回走,曹若愚又紧紧跟了上来,走在他身边。文恪手里还握着鸡蛋,脑海里正闪过一系列宗门大家,到底是谁能这么厉害?

他正深思着,完全没发现曹若愚在小心翼翼地拉他的手。

年轻人变聪明了,甚至知道要走在他没有拿鸡蛋的那一侧。

文恪回忆结束,并没有想起任何有可能的人物,再回过神,曹若愚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嗯?”文恪不解,“你怎么了?走路还要我牵啊?”

曹若愚大胆直言:“嗯,要你牵。”

文恪神色微妙:“中午摔跤摔傻了?”

“没有,就是怕自己再摔。”曹若愚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我现在膝盖还疼呢。”

文恪更是讶异,曹若愚从来没向他喊过疼,哪怕是伤筋动骨,躺在地上差点断了气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

“那回去我给你看看吧。”文恪没有再追问原因,曹若愚眼神放光,小心地又靠近几分。

真好,文长老真疼我。

他笑着,可到了晚上,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文恪让他把裤子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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