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那本笔记本,首页没有写名字,但语句字迹很稚嫩,明显是小孩写的。
看来这就是谷阿玉的日记本了。
日记本上记载的事情很平淡,开始多是一些日常生活开支记录,流水账一般,不过记录得很仔细。
越写到后面字迹越混乱,不过仍然是一些流水账,没有什么重要线索。
言诗礼快速往后翻,到中后段时字迹突然就模糊了起来,被水晕染了,上面内容看不清楚。
她皱着眉头继续往后翻,突然从笔记本里掉出来了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言诗礼低头一看,竟然是几颗牙齿。
这一幕似乎在之前看到过。
上次在陈升对面,那个怪物的卧室里也是有一排牙齿。
这排牙齿貌似是跟那个奇怪的白衣女人有关,但为什么谷阿玉家里也有?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和她“同居”的奇怪女人似乎是个医生,而谷阿玉似乎也是想要当医生。
这么看来,两人之间确实是扯上了一些关系。
言诗礼忽然觉得她自己的身份也很可疑,为什么会是跟那个奇怪的女人同居?
如果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说......
言诗礼只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她继续翻到最后一页,这页毫无疑问也被水浸湿了,不过上面用红笔写的字迹倒还是很清晰。
全篇只有一个字,“死”。
猛然间看到这一页密密麻麻的字,她还是被惊了一下,虽然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了,但仍然无法避免。
被水浸过,红色油墨晕染开,像是血淋在了上面。
手指轻轻一碰,似乎就有水迹从里面渗透出来,仿佛这字在流血一般。
言诗礼抖了抖笔记本,里面哐哐响,最后一页纸后面其实还有一部分空间,只是被黏住了。
于是这一页就成了最后一页。
言诗礼撕开那一页,这笔记本后面竟然被掏空了,里面还有许多颗牙齿。
她晃了晃,竟然在里面看到一颗非常尖锐的牙齿,看上去并不像正常人类的牙齿。
在这堆东西里出现不属于人身上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这颗牙齿她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就是......是那个猪脸男人身上的,那两颗尖牙很具有标志性。
言诗礼拿起来看了看,发现确实有可能,不过为什么那个男人的牙齿会出现在这里?
谷阿玉为什么要收藏这个?
言诗礼将牙齿装进盒子,把木头盒子放在一边,这坑底下还有个东西。
一张叠放整齐的报纸,外面还包裹了一层塑料袋,防了潮湿。
言诗礼疑心这可能才是真正重要的线索。
她展开报纸,这报纸由于年代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久远了,整张报纸泛黄,还很脆。
言诗礼小心翼翼将其展开,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报纸,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上面刊登了一则新闻。
言诗礼简单看了一下,上面信息不多,只是讲了一起事故。
5月23日晚间,大新巷一处居民住宅起火,伤亡两人。
时间是,1990年。
这份报纸一定和谷阿玉有关,不然她不会收藏起来,这个巷子应该叫大新巷。
至于这个时间......
这时门外传来撞击声音。
言诗礼迅速起身,她知道是时间到了,但目前她所获得的线索并不多,至少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从这个幻境出去。
门口撞击声越来越强烈,卧室门摇摇欲坠。
猪脸男人用身子撞着门,不时还拿长刀砍,刀穿过木板,刀尖发出凌冽的寒光。
言诗礼将东西收拾好放在原处,取了一块木制地板握在手里。
无他,这是她能找到的最趁手的东西了。
她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缩在门边上,这一块是视角盲区,至少一进来时不会注意到这边。
猪脸男人很快将门砍碎,一步迈了进来。
言诗礼趁着这时间,猫腰转身就溜了出去,拉开外面那扇门就跑。
今天跟昨夜一样,外面都下着雨。
她有些怀疑这雨是不是永远不会停。
猪脸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拿着长刀追在言诗礼身后。
这次言诗礼算是有了些经验,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抓到。
外面世界仍旧是一片漆黑,巷子尽头也没有半点光亮。
言诗礼本来挺想看看在这个世界里能不能跑出巷子,但这似乎是不行的。
她跑了有一阵了,但那巷子口的距离像是没有半点缩短,仍然是那么远。
逐渐地,她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和昨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猪脸男人提着刀背光慢慢靠近,那双暴虐充斥的眼睛里似乎多出了一丝神智。
天太暗了,言诗礼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只是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放弃挣扎了一样。
阴影落在面上,言诗礼能感受到那猪脸男人在看着她。
猪脸男人蹲下身子,用刀在言诗礼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举起刀,下一秒就要砍。
言诗礼趁机将手中紧攥着的木地板边角砸向猪脸男人眼睛。
砸是砸中了,但猪脸男人眼角的凹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一会儿就完好如初。
他动作都不改,手中的刀也顺势落了下来。
......
等言诗礼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墙上的指针落在了十二点。
她猛然坐起身,摸了摸脖子,痛感没有,但脖颈处皮肤不如之前光滑了。
言诗礼起身照了照镜子,发现脖子那处果然出现了一道缝合的痕迹。
似乎有人将她的头和身子缝合了起来,针脚细密,伤口处看久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感觉像是一个被缝合的布娃娃一般。
言诗礼打消脑中念头,回到卧室里。
再“死”了一次之后她似乎发现了一些规律。
记得第一次“死”的时候,醒过来时是上午,具体是几点钟她记不清楚了,不过那时候确实很早。
而这次醒过来是在中午十二点。
从时间上和身体上能说明她死亡并不是会完全复原,虽然不知道这时间到底是怎么来的,但这个副本确实有一套自己的时间规则。
或许再一次“死亡”后,时间会到晚上。
而猪脸男人的出现往往都是在晚上,所以很有可能,她这次再一次死亡后,推开门外面可能会出现猪脸男人。
言诗礼撬开地板,之前那个门果然还在。
她跟上一次一样进去,穿过长长的隧道,打开一闪亮着光的门,又来到了那个时间。
饭桌上仍然坐着两人,言诗礼直接不理会,往卧室跑。
之前挖出来的东西还在那儿,那坑里其实还有些东西,但当时她没来得及看完。
坑深处放着一把生了锈的刀。
言诗礼把刀拿了出来,这刀看上去似乎已经放了十几年,上面锈迹斑斑,刀面也坑坑洼洼的,还有些暗红色的物质附着在上面。
这把刀看着很眼熟,但言诗礼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实在是有些突兀,这把刀跟这里的东西,总有一种违和感。
虽然谷阿玉收藏的东西很多,而且大多杂乱脏旧,但这把刀还是太奇怪了。
破解之道,到底在哪里?
没有整篇的故事背景,其实言诗礼很不好入手,她能猜到大概的。
谷阿玉身世不太好,父亲暴虐,经常家暴她。大概率是在酒后,因为言诗礼发现这几次基本上都是那酒喝完后开始。
桌上剩余的啤酒就等于时间。
而那份报纸,报道上那户人家应该就是这家,其实很好猜。
但时间上,五月二十三日。
言诗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出了卧室。
客厅餐桌上那两人仍然坐着,不过桌上的酒只剩下一瓶了。
言诗礼看了一眼日历,日历上时间果然是五月二十三日。
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言诗礼回到卧室,把生锈的刀拿了出来,坐在了餐桌边上。
男人仍旧喝着酒,言诗礼也不做什么,只是等待着。
很快,最后一瓶酒喝完,男人开始变化,熟悉的猪脸男人出现。
那猪脸男人弯腰抽刀,但桌底下的刀已经被言诗礼抽走了。
他见状顺手捞起一个瓶子,将瓶身砸裂,挥舞着碎玻璃瓶子就朝言诗礼冲了过来。
言诗礼一脚踢在桌子上,桌子横移了出去,将猪脸男人撞了一个踉跄。
还是这具十岁左右的身躯力道太小了,换言诗礼那正常身躯,这一脚可不止这点力道。
她趁着男人还没站稳时机,一脚踏上桌子,直接到了猪脸男人面前。
两把刀立时就劈了下来。
那把生锈的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掉,但没想到竟然意外□□锋利。
两把刀都砍在那男人脖子上,两道伤口同时出现,但新刀砍出的伤口立马就恢复了。
反而是那把锈迹斑斑的刀,竟比新刀更为锋利些,一刀就砍掉了那猪脸男人半个脖颈。
红色鲜血飞溅出来。
伤口并没有恢复。
言诗礼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猪脸男人一脸不可置信,他捂着脖子缓缓倒下,双眼怒睁。
言诗礼松了口气,但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报纸上报道的是两人身亡,已经有一人身亡了,那么另一个人是?
言诗礼一瞬间心头发凉,下意识从桌上跳了下来,转身却见方才还安静坐在那儿的女人突然趴在了桌子上。
就是她刚才站的地方。
那女人头发长过腰身,遮挡了脸部,那身子手脚扭曲,是正常人做不出来的动作。
像个巨型的蜘蛛一样。
言诗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目前的情况明显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