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没有理会程素衣的提醒，坚持自己的选择：“我要见王爷！”

程素衣叹了口气，“好吧！”然后转身离开。

除了最开始挥鞭子的那位教练站在风九旁边，其他人都散开了，似乎完全不觉得风九想见王爷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天空飘来一朵厚云，将烈日照向整个院子的阳光全都遮蔽掉了。

风九坐在地上拂了一把汗，之后把手放在小腹上，忐忑地一直向院子门口张望着。

过了一会儿，程素衣就回来了。

但在风九的感知里，这一会儿有一年那么长。

程素衣一进门，风九就立马起身左右张望着，可令她失望的是：进来的只有程素衣一人，王爷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王爷不想来吗？”风九眼巴巴地望着程素衣说，不等她回答，风九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扑到程素衣身上，哀求道：“是我错了，程姑娘，我刚才没说我怀孕了！程姑娘，求求你，再帮我去和王爷说一声，就和他说，我怀孕了，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我会流产的。”

程素衣听了风九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吃惊的神情，她用力将风九的手往下拨。

风九见情势很不妙，连忙跪着给程素衣磕头，“程姑娘，求求你！求你再帮我跑一趟。你就和王爷说，我会很听话的，什么名分都不要，只求我们能母子平安就行。求求你，求求你……”

程素衣一直不说话，她挣脱不开风九的手，便伸手招来了守卫。

守卫得到指示后，立马上去硬生生将风九抱着的双手从程素衣腿上扯开，然后左右两边把她拉到一旁。

“王爷说，吊起来打死！”程素衣朝向守卫，面无表情地说。

守卫立马找了架子把风九吊了上去。

“不可能，不可能！王爷不可能这样说！你们快放开我，我要见王爷！程素衣，一定是你这个死人脸，一定是你根本就没去找王爷，是你嫉妒我，不想让我见王爷，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啊……放我下来，我要见王爷……”

咒骂声与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混合在空气中，混合出一种十分惨烈的氛围，从旁边抱鼓跑步经过的女孩儿们，却都不敢侧目。

鞭打持续了很久，求饶和哭骂声也持续了很久。

……

休息的时间到了，女孩们安静地靠着墙角休息，恐惧又无奈地看着守卫将风九的尸体拖走。

傍晚，当天的练习已经结束，大家依次把鼓放回库房。

轮到如意抱鼓进入库房，她进去把鼓放好，然后从里面走出来。

门口刚好站着程素衣，如意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通报过王爷吗？”

程素衣对如意问出这句话有些意外，但她对问话的内容却不意外。

风九在死前也质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那时没回答。

现在，面对如意，她也不打算回答，因为没有必要。

“赶紧走！”旁边的守卫催促道。

如意又看了程素衣一会儿，她也知道现在问这句话完全没有意义，风九已经死了，就算是程素衣真的没有通报王爷，私自下的处死命令，她也无法将这一消息传达给王爷，况且，她心里隐约觉得，也许处死的命令原本就是王爷发出的。

不做无畏的挣扎，如意落寞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因为这次死的人，就是同房的，今晚风字头的其他姑娘比任何时候都情绪低沉。默默吃饭，默默洗漱，默默躺下休息，然后在被窝里发出啜泣的声音。

熄灯前，如意看着风九空出的铺位，流下一滴眼泪，不只为风九，也为包括自己在内的风、雨、霜、雪的所有姑娘。

她有种预感，不久后她们都将会死亡。

而这个不久，最有可能的时间点就是八月初九，她们正是表演的那天，也是大成皇帝五十寿辰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