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辰一边吃一边问：“如意，你是带了个百宝箱吗？”
如意把另外一只鸡腿也扯下让梁子辰左手拿着，自己啃着鸡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客栈里的时候，跟店下二要的。”
“你做的对！不用不好意思！”梁子辰举起两手给如意点赞，然后发现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两只鸡腿都在我手上，你不吃吗？”
“我吃哪里都可以！”如意倒是真不在意这些。
梁子辰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如意，不要因为我救过你，所以事事以我为中心！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听梁子辰说平等，如意笑了。
“梁公子，人与人怎么可能都是平等的？有的人出身富贵，天生不用为缺衣少食而发愁：有的人出生便为奴，连好好活着都是奢望。”
梁子辰僵住，好像在当今这个社会谈人人平等是有点过于好笑了，于是没有继续争论，只是把左手的鸡腿直接塞到如意手里，然后另外扯了个鸡翅吃起来，并说道：“至少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平等些！”
如意笑笑，心中默念：梁公子是个好人！
吃完饭，二人不再停留，尽量绕开大路，向初县赶去。而且这一路上，他们没再住过店。
他们惹上的是陵城的提刑官，若林刚他们回去不撒谎而只是说他们逃走了，那危机就还没有解除，至少要等出了陵城地界，他们才算彻底安全。
所以接下来日子，都是露营。
而且为了躲避追逃，他们白天赶路不多，一般都找个隐蔽的地方，梁子辰休息，如意练功。
除了蹲马步和跑步，如意也还学了些别的东西，比如江式拳和射箭，这都是梁子辰师傅教给梁子辰，梁子辰再教给她的。
因为只有夜里才会骑马跑上一段时间，所以在路上过了好多天。
他们吃的东西，有时是梁子辰打的野味，有时是路过乡镇打包些饭菜或干粮。
总之，尽量少在人前露面。
有一天，他们又在野外吃鸡,梁子辰见如意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仔细瞧了她几眼，确实如她上次骂人时说的一样，是个皮肤很好的美人。
顺便想起那晚如意倒在乱坟岗地上诱惑林刚时的身姿，梁子辰有点小悲伤，因为如意胖了！
“如意，你还是少吃点吧！”梁子辰语重心长地说。
“梁公子，我还没吃饱！”
一只鸡腿吃完，如意又掰了半只鸡架放嘴上啃。
梁子辰摇摇头，“如意呀，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的身材可谓是纤细妩媚。可再看看你现在，一点纤细的影子都没有了！”
“梁公子，以前是太瘦弱了，现在的我不是胖，只是变壮了！”
“是呀，好壮！一点舞女的样子都没有了。身高又高，倒挺像个舞男！”
如意：……
“如意，你练得这么壮，不会是想着有朝一日打我一顿吧？”
“梁公子，我没想过要打你！”
“我不信！你再这么刻苦练下去，在你身边我都要显得娇小了！”
“梁公子，你也可以一起练起来的！而且我只是想尽快提高自保能力，不给你拖后腿！”
“你也没拖过我后腿呀！上次那么多弓箭手瞄着我们，还是你想办法脱险的呢！”
“那次是侥幸！如果当时我会武功，也许我们的选择会更多些！”
“那倒也是！”梁子辰点头，如果会了武功，也许她就不用再出卖色相了。
行吧，想练武就好好练吧！
梁子辰扯了个鸡翅，凶巴巴地递给如意，“喏，你年轻，还在长身体，吃吧！”
……
就这样风餐露宿十多天，二人一边教学着武功，一边赶路，终于在十一月上旬到了初县。
初县并不大，也不是很繁华，但一般县城该有的它都有，比如：衙门、客栈和妓院。
如意和梁子辰首先奔赴的就是妓院！
当天下午，如意换了一身男装，跟在梁子辰后面，进了初县唯一一家妓院：风月楼！
很直接的名字，老鸨拉客也很直接，刚下午还没什么客人，见有眼生的客人来，直接就往店里扯。
二人被拉进店内，梁子辰先掏出二十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他原本想放五十两的，被如意教训了，说是太败家，所以就少拿了些。
老鸨吃了一惊，好久没见这么大方的客人了，伸手就要拿，却被梁子辰“嗯？”一眼瞪得又把手缩回去了。
“把你们店里所有姑娘都叫出来，让爷看下！要是有爷看得上眼的，银子还会继续加！”
听还有银子加，老鸨十分高兴，喊着让姑娘们都下来。
一会儿的功夫，十多个女孩儿都下了楼，在大厅里站成一排，容貌倒不全是闭月羞花的，不过年纪都不大。
其实如意也没见过来翠，但来福跟她讲过：来翠和他长得极像，而且嘴巴非常小，比他的还要小，一眼就能认出。
如意记着来福的话，走过去将这些姑娘一一看了，但没发现一个长得像来福的，也没一个比他嘴小的，只好对梁子辰摇摇头。
梁子辰于是翘起二郎腿，对老鸨说：“上次我兄弟说你这里有个樱桃小口的，甚是有风味。怎么？妈妈舍不得拿出来？”
“樱桃小口的？”
老鸨想了想，“莫不是翠柳？去年才来我们家，今年刚满十四岁，前些日子被程老爷相中，娶回去当姨太太了。公子说的可是她？”
“去年才来你家，那便不是了！我那兄弟可是前年路过的这里！看来他是记错了！吉祥，我们走！”梁子辰拿起银子起身就想往外走。
吉祥是梁子晨给女扮男装的如意起的名字，听到他的招呼，也立马起身跟着往外走。
“哎，别走哇！”
两人被老鸨拦住，“两位公子，怎么把我们姑娘都叫出来给你们看，结果一个都相不中就想走，这是来逗我玩儿的吗？”
梁子辰咧嘴一笑，“妈妈说的也是！这些银子就留给姐姐们买个香粉吧！ ”说着他又掏出了三两多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虽说一个姑娘没点，收下这些钱倒是也不吃亏，但那老鸨心里总惦记他刚掏出来的二十两，又想着他们面生，外乡人好欺负，就还想再多要些，于是仍旧拦着不让走。
如意以前倒也见过这样的事，心里合计了一下，走上前低声对老鸨说：“妈妈还是不要阻拦的好！实话说了吧，我们是来帮大人寻人的。上个月大人府里有个小丫环被拐跑了，差我们出来寻一寻。既然你家的姑娘都摆在这儿了，那也就和你家没什么干系了！”
老鸨听了这一席话，生了些胆怯，“敢问是哪个大人？”
如意冷哼一声，“还能是哪个大人？整个陵城，你最能想到的是哪个大人。”
“呵呵，那我就知道了!”老鸨立马换了一副面相，满脸的谄媚，“官爷，您跟大人说，我们家绝对没有私藏的。那小丫头若是被送到我们店里，老婆子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如意摇头，“诶，还是叫公子的好！”
老鸨恍然大悟般，“公子，是公子！”
如意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妈妈了！”
“公子，不客气着呢！”老鸨笑眯眯地说，“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具体长什么样？”
为了继续保持高深的感觉，如意给了梁子辰一个眼神，示意他说。
突然被飞眼的梁子辰，有点不适应，心道原来今天扮演随从的是自己，不过也还是很配合地低声对老鸨讲：“小嘴，十五岁，双眼皮，英气眉，瓜子脸，高个头……”
如意轻触了下梁子辰，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除了第一项，这家伙儿后面说的那些全都是昨天他形容自己的。
“嗯，就这些了！妈妈可是记住了？”梁子辰没再往下说。
“记住了，记住了！两位公子放心！”老鸨陪着笑。
“好，那我们这就去下一处！妈妈有消息了直接送到府上即可！”如意交代完，转身出了门，梁子辰继续做样子，落后她一个身位也出了门。
“公子，慢走！”老鸨热情相送。
等离开风月楼一段距离，梁子辰小声问：“怎么感觉如意姑娘比我还熟悉官场上的那些腌臜事情？”
“梁公子很了解官场上的腌臜事？”
要不是如意一脸纯真地反问，梁子辰差点以为她是在反讽自己。
“算了，走吧，去程老爷家！”
“好！”
前面客栈前有个卖糖葫芦的大哥，梁子辰下马过去买了一串儿糖葫芦拿给如意，然后装作顺便一问的样子问他道：“县里程老爷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那大哥回答道：“那当然了，程老爷是做木材生意的，家里又有亲戚在陵城当官儿，好多公家的买卖都是他在做，他不发财谁发财哦？”
“那倒也是！”梁子辰知内情似地点点头，然后胡乱猜了一个方向又说：“我记得程老爷家是住西边吧？”
“哪是西？他家在东！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东走。大门口有两个石狮子的，就是他家。”大哥还特意向东指了指。
梁子晨与如意视线一对，上马二人一起向东走去。
路上，梁子辰轻声说：“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被程老爷买回去做姨太的，也可能不是来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