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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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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楚筠从咖啡店飞奔出来,没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尽量走快些。快过一个拐弯处时,她没注意走出了人行道,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来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急刹车险些撞了上来。她被一股猛烈且无形的力推倒在地,包里的化妆品散落一地,看到是自己走出人行道心里害怕之余又很庆幸。

她慌乱间捡好东西,上前去和司机道歉,还没走近就见司机冒了个头出来讥讽道:“老远就看见你这滑稽的走路姿势了,你是故意想碰瓷的吗?”

杨楚筠被他吓了一跳,一看是张彦升赶紧拍了拍胸口,也不打算道歉,说:“这里经过的人那么少,指不定是谁碰瓷谁呢?我赶时间不跟你吵。”

等她走了一段路,听见后面一直有车在按喇叭,往后一看还是张彦升,于是上前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我说了没时间搭理你。”

张彦升说:“看你可怜送你一程。上来吧!”

杨楚筠想了想还在等她的室友,心里暗喜不用去挤地铁,但面上还是嘴硬说:“算你识相。”

“地址。”

“进南大道56号。”

两人相继无言,杨楚筠想着两人第一次第二次见面张彦升的态度都很不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你,但我忘记了。你为什么这么凶?”

张彦升生硬地解释说:“没有。我天生一脸凶相。”

杨楚筠将信将疑,但车内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没有了一开始见面那种争锋相对。沉默了片刻杨楚筠试着找话题:“对了,上次在婚礼怎么不见你?”

“工作忙。”

“好吧!你来天堃工作多少年了?”

“今年第三年了。”张彦升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反问,“你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嗯,我朋友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动手术。她一着急把自己锁在门外。我回去给她开门,顺便陪她去医院看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希望不严重吧!”杨楚筠忧心地说。

“那我尽量开快些。”

过了一会儿,杨楚筠又兴奋地问:“总裁办的话工资应该很高吧?是吗?是不是都是像段常那样的?”

张彦升继续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打杂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听到他们在搭电梯的时候说你。不过你也别灰心。努力工作吧!迟早会赚大钱的,加油!”杨楚筠鼓励道。

“啰嗦。”嘴上这样说,但他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今天路上没有很堵,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小区门口,杨楚筠说了声“谢谢”下车赶着离开。

张彦升赶紧拦住她问:“你们要去哪个医院?我送你去。额,我的意思是我看下离我家近不近,近的话可以顺道送你们过去。”

“哦,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杨楚筠说,“在上桥中医院,近吗?”

张彦升点点头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一惊一乍过后到医院才发现室友对象只是做个普通的阑尾炎手术而已,杨楚筠没呆多久便和张彦升出来。走出医院大门,已经快八点,路上的街灯早已打开,拉得人影车影扁扁的长长的。等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来杨楚筠这才记起还没有吃饭,注意到自己居然没让张彦升先回去让他跟了那么久。

她很难为情地看着张彦升说道:“居然忘记先让你回去了。太不好意思了!”

张彦升笑说:“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请我吃饭。”

“我看你是专门等着我请客的吧?我都已经欠了好多顿饭了,打算到时候订一个好一点的餐厅请客呢。改天呗!我现在饿了,打算在这附近小店随便对付一餐。这附近环境都不怎么好。当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这一顿也算我的。”杨楚筠大方地说。

“你觉得我吃不下?我也饿了,就这样决定,走吧。”张彦升自信地说。

两人进了医院大门旁边的一家面店。店里是小小的一块长方体,两边对齐各摆放着四张桌子,两面墙上贴着红底白字的菜单。虽然简陋,但面店的老板是一对手脚麻利的夫妻,一刻也没闲下来,桌上地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过长年累积下来的使用痕迹是无法磨灭的,来这里的顾客是不在乎这些的,在意的只有张彦升一人。他从没来过这么脏的地方,看了看很快坐下来的杨楚筠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张彦升立刻说道:“既然是你请客,那就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老板!”杨楚筠说,“来两碗杂酱排骨面!”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张彦升有些犹豫,但杨楚筠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高兴地分享:“你加辣椒吗?这里的辣椒酱可好吃了。他们家自制的,我之前还跟老板娘买过一瓶呢。”

“那也给我加点吧,不过我不怎么能吃辣。你家离这里有些远,怎么还经常过来?”张彦升说。

“哦!那是我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隔三岔五地不舒服,就过来医院看看是什么原因。我们快吃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最后张彦升在杨楚筠的注视下还是顺利地吃完了整碗面。两人吃完面出来,要到对面去取车,路过一间药店时,杨楚筠习惯性地往里看,一眼就瞟见她父亲的常用药。于是跑进去问了价钱,又打个电话回家问:

“爸,你那个……就有绿色边框的那个药还有吗?你那边买多少钱啊?哦,那我这边还要便宜五块。我从这里买些,周末有空给你带回去。吃饭了吗?那好,不说了啊?回去再打电话给你,我现在在外面呢。”

一旁的张彦升看着杨楚筠开心地和店员打交道加联系方式,也跟着微笑起来心想她真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武断,不该见到她和那个叔瑜是朋友就以为她也是一样的人。

“你家里人生病了?”张彦升问。

“是啊!我爸术后每天到要吃药。花销比起住院手术好多了。家人的健康最重要不是吗?”杨楚筠笑着说。

说到这里,张彦升听了一时也想不到说什么话,只是点点头,打心底里觉得此时的杨楚筠格外的耀眼。

月亮渐渐升高微风阵阵,道旁的常青树飘下几片枯叶,“咔擦!咔擦!”路人像是专门盯着它们踩似的。叔瑜听着这动静第二次睁开了眼,闻着消毒水味,看着这装修成酒店套房般的病房,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彻底回不去了。

她看着天花板发着呆,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今天撞她的那名店员见一醒激动得差点扑了上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你终于醒了!医生又说你没事,但你那么久也没醒,我差点以为你变成植物人了呢!”

“我醒过一次,后面睡着了。现在几点了?我手机呢?”被她这一惊一乍叔瑜倒是精神了不少。

“这里!在我口袋里!你的手机还好好的!”说着往口袋里乱掏把手机找出来递给叔瑜,“快十二点了!你先看看手机,我去喊医生过来再给你检查一遍。”

她又望着窗外墙上簌簌叶影发了会愣,进来的医生打断了她的思绪,检查过后让她休息一晚明一早就可以出院。医生走后没多久那名店员带着林澧和一名打扮得十分性感的女生进来。

“你可真能睡,轻微脑震荡现在才醒,苏玲玲差点以为你死了,电话打个不停。”林澧一进门就说,又嘟囔着吐槽,“未成年屁事就是多!”

“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啦!”旁边的女性拍了下林澧的肩膀,顺势挽着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看着床上的叔瑜。

那个叫苏玲玲的店员被说得不好意思,转头又问林澧:“老板你帮她请假了吗?你不是说认识她们老板吗?”

“着什么急呀?打电话的时候他助理说他进医院了。你以为我那么有空专门来看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陌生人?”林澧这话像是说他女朋友听的,安慰她不要多想。她女友撅着嘴拿背顶了顶他,他又推推她,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叔瑜心里觉得很荒唐,尤其是下午对杨楚筠势在必得的那股劲儿,怎么能够这样毫不掩饰呢?不过她也懒得去揭穿这种行为,调起床的幅度看起手机来。

“诶!你不是要去看看你朋友吗?我也想去见见传说中的张彦升,听朋友说他长得很帅耶!你不是要帮她请假吗?带我去呗!”林澧女朋友说。

“好啊。”

“答应得那么爽快?你连醋都不吃的吗?”林澧女朋友故作生气。

“不是啦。对他我是放心的!他是工作狂,他最爱的是工作。”

“别再这里矫揉造作了,赶紧去请假。”叔瑜无语地说,见两人这般放心不过,只好跟了过去。

路过的病房都紧闭着门,长长的一条走廊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灯会随时灭掉然后跳出来一只烈鬼似的。拐角处的人吓了正在幻想中的叔瑜一跳,林澧上前打了招呼,向后面三人介绍他是升哥的助理段常。

他招呼着众人进去打招呼。只见病床上一个男的虚弱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叔瑜觉得他有一丝眼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有见过他的。

“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进来?”张彦升警惕地看了看林澧身后的几人,眼神又回到林澧身上问,“你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林澧被他瞪得有点尴尬摸了后脑勺,乖巧地说:“这不是听说你急性肠胃炎住院了吗?我妈刚好也知道了,就让我赶过来看看。哦对了她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在我们店里受伤了今天,顺便找段常帮她请个假。”

“就说没事。你们先回去吧。”张彦升说。

他发话赶客,几人只好离开。苏玲玲本来想留下来陪叔瑜,但被拒绝了,只好道完别跟着林澧从另一边离开。叔瑜看着他们消失在拐弯处后正打算回病房,被还没离开的段常喊住。

“那个,叔瑜,先别走那么快。林澧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替你请过假。我猜你应该没吃晚饭吧?我给你们两个买了宵夜,来的路上急,忘记分开装了。你帮我分开端一份过去给他就行了。”指了指床上的张彦升笑着解释,“我着急赶回家呢!我们才结婚没多久,老婆总是在催。碗是刚才问护士借的,明天还回去就行了。麻烦你了。再见!”

“阿升,事情我都交代好了,先走了,苏晓在催了。”段常向张彦升解释完急匆匆离开。

病房里只剩两人,叔瑜也没和张彦升聊天的打算,房间里格外的宁静。她背对着他把装小米粥及一些清淡的小菜分成两份,一个一个把碗端到床上桌。最后端粥过去,被他突然伸出来的手一晃,抖了一下整碗粥洒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张彦升生气地说,掀开脏了的被子,拖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床,慢步坐躺在床右侧的沙发上。

“对不起。”

(怎么不把你给烫死!)

“你先吃着这一份吧。我去喊护士来。”

(算了,他脑子有病,身体也有病,不要跟他计较那么多!)

叔瑜咧开嘴装作抱歉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拿份端了过去,随即要去找护士来。

张彦升拦住了她,冷着脸说:“不用了,我让人来接我了。还有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小把戏。”

“什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哦。”

(算了,不想了。)

“去衣柜里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张彦升吩咐道。

“哦。”

(屁事真多。)

叔瑜不情不愿地把他的衣服从衣柜拿出来递给他,叉着腰杵在那儿看着地板又发起了呆。

“你可以离开了。”

“哦。”

“等等!先别走。我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传出去……还有……”他正气凛然地说着。

然而叔瑜从他讲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开始走神了:“他是在威胁我吗?为什么他认为自己能威胁到我?可能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吧?他长得可真奇怪?奇怪到总感觉他有点眼熟。像什么来着?啊……我饿了。这大半夜的哪里还有店开?回去吧?打车回去遇害怎么办?先奸后杀,然后碎尸!可大半夜叫别人起床不太好吧?呃……好饿啊!他废话怎么比我还多?”

突然她定睛看着张彦升,打断了他的话说:

“别废话了,我答应就是了。可以顺便送我回家吗?就回答一句可以还是不可以?”

(家里好像还有一盒云吞,我好饿!!!)

张彦升第一次被人这样打断愣了愣说:“好。”

回到家半夜快要睡着时,叔瑜突然从床上惊起说道:“我就说他长得奇怪,他长得前几年流行的言情小说封面的男主!yes!终于可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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