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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奇异恩典[西幻] > 第7章 Chapter 7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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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意思了。

男人找来一张凳子坐在了边上,用视线探究着摩根,企图从她的身上再发现一些不同寻常,视线最终落在了阖起的双眼,漂亮的形状自然是不用说的,睫毛也又长又密落,下一片阴翳。

他冷不丁开口,“他们说你把恶魔封印在了自己的眼睛里。”

摩根确实如他所愿的那样睁开了眼睛。

放弃了掩藏的瞳孔是全黑的,但不同于被恶魔附体所描述的那样满溢着沥青油墨,只有粼粼的水光和不见底的幽深,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视网膜后一切的距离都模糊到难以测算,触不到的地方仿佛有什么在吱哇呢喃。

曾有人把它的降临称作让人绝望的噩梦,期初听到这个形容的男人对此完全不屑一顾,就像英国人一向热衷的都市传说那样离奇又夸张,但怎么都不如自己亲眼见一下。

男人一阵翻箱倒柜后取出了开脸器,有用没用的器械像刑具一样在床边摆开,恶意昭然若揭。

“会有一点点疼哦,这种感觉你也会喜欢吗?”

他愉悦地戴上手套,回过身愕然发现床上已经空无一物,锁链落在地上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连尴尬的时间都没留给他,破空而来手杖如刀剑般在他耳边挥落,他侧身躲过。

“脾气还挺大,但差一点点哦。”

又是一次手杖的挥动,这次险些凿穿他的脑壳。

他嬉笑夸奖,“我有听说过你的剑术不错。”

摩根高高抬起握着手杖尖端的手臂挥刀欲下,她的表情表明了这不是玩闹,垂落眼帘的双眼已经锁定了他的脑袋,就在男人强行挣脱锁定偏头躲闪的刹那,耳边被凿穿的木屑飞溅,弹起的钉刺划破他的脸,血液霎时飞溅。

“别白费力气,我说——”

话音未落,他满不在乎地抬手想抹去血迹,笑容却在他的脸上一点点退去,躲避的动作也从灵活变得逐渐迟缓僵硬,脱离控制。

摩根的目标根本不是男人,杀死眼前的躯壳的意义不大,手杖的每一次落下都直达他所驾驭的魔术本身,如提线木偶般连接着身体的无形丝线一片又一片地被切断,直到触及他的回路本身。

她轻巧地再一次挥落——

男人瞪大了双眼,竭力向后倒去险险避开,才免于意识被从这句身体上彻底驱逐,但他的回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断裂,仅有的魔力供给再也无法再维持正常的活动,压碎了角落里枯槁的人体都无暇顾及。

借着尚能活动的口舌,男人真诚表示:“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聊聊。”

“你已经没用了。”

不是威胁,而是宣告,要么变得有用,要么就凄惨地死去。

“也许还有一点儿。”

他晃了晃还能活动的胳膊,但以目前的活动支配度还够不着自己的口袋,而摩根就看着他像个蠢货一样努力了好一会儿,却徒劳无功。

他苦涩地清了清嗓子,向着摩根伸出手求助:“尊老爱幼一下不行吗?”

很难界定他到底属于其中的哪一类,但绝不属于需要关怀的对象,摩根向后退开了两步,手杖所化的长剑对准了他的脑袋要把他一劈两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她讨厌肢体接触。

男人的的面孔僵了僵,继续挣扎摸索但动作比之前利索了一些,最后掏出一个小线头,如释重负地露出了得逞笑容,整具身形像是漏气一样迅速萎靡,黑影从他的体内冲出,当着摩根的面,横冲直撞地破开房门逃之夭夭。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锁——”

断裂的魔术回路在摩根的肌肤表面浮现,回路的排斥反应让她皱起了眉,无论过去多久她都没能彻底驯服这些失去主人的东西,索幸这个术式需要的魔力并不多,以她为核心的魔术牢笼转瞬间构筑完成,现在这就是个密闭空间里的捉迷藏游戏而已,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这栋建筑。

走出房间就是一条布满镜子的走廊,无论是天花板还是脚下,以及触手可及墙壁都被镜面所覆盖,透明丝线于镜子中如蛛网一般相互牵连,在镜子的折射下织得密不透风。

每一面镜子里都装着一个她,一丝不苟地穿在深色的套裙里,扣子严谨一直扣到最上的领口,只露出下颚以上的部分,常年缺乏锻炼与光照的脸,唇亦是缺乏血色的透明,眼眶因为困倦而凹陷,看上去像个游荡在人间的鬼影,但值得一提的是,她骨相漂亮的面孔让她比起寻常的鬼魂更能勾魂索命。

这个联想让摩根不适地挪开了视线。

一个幻觉而已,但对方真的很清楚摩根讨厌什么。

她的指关节轻扣镜面,镜子无声地飘落成屑最后消失,只留下朴实无华的走廊本身,以及被困锁在尽头无处可逃的魂灵使魔,后者正在竭尽全力撞击着最近的一扇玻璃,玻璃已经碎了但魔术构建的牢笼纹丝不动。

失去了操纵的躯体它已经无法再用谈判拯救自己,魂灵的喉管只能发出漏风的呼啸,在摆出求饶的姿态前,手杖已经捅穿了它。

左眼的眼球细微地开始颤动,被从内而外的力道缓慢地挤到了一边,一根小巧的触手羞于见人般期期艾艾地钻了出来,顶端打开一条裂缝露出密密麻麻的勾爪般的牙口,一点都不客气地将垂死的使魔一口吞下,在愉快地绕着手指撒娇了几下之后,才乖乖地被手指推回了眼眶中。

她的苍白的面孔多了些生气,再睁开的眼睛时候已经一切如常,但饱食之后的困倦感在催促着摩根尽快找个地方安眠,而且她能感知到有人正在靠近,她猜测是魔术师协会的人,这些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也就在月色的光影中,姗姗来迟的首席终于看到了窗前的那张脸,一如既往地是有些妖冶的漂亮和锋利,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出入,熟悉感却毋庸置疑。

但在他说些什么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一阵算不上温和的夜风中摇晃了几下后,弱不禁风地闭眼一头直坠下来。

他半是玩笑道:“倒也不必这么热情。”

下意识地张开胳膊迎接,但想象中的力道并没有降落在他的双臂上,而是轻飘飘的,满天的稻草飘落,以及一个又小又丑的巫毒娃娃砸在了他的手里,脏兮兮的草节编制出头发,歪歪扭扭的红绳像是咧开嘴的嘲笑。

捏着娃娃的首席哭笑不得,但这意一丝轻松没有维持多久,刹那的灼烧感让手中眨眼一切只剩下灰烬,只有漆黑的印记在他的双指指腹。

这是巫毒教的诅咒。

首席只是掸了掸灰,将诅咒捻去。

清晨的伦敦城内——

如果把所有魔术师的住所标记在一张图纸上,那就会神奇地在伦敦北部发现一条备受魔术师们偏爱的街道,密集到临近两户魔术师之间的步行距离甚至不够饭后的消食,很难说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新任首席的住所离会长家(现在已经完全是夏洛特的模样了)不远,用魔术强化后的视力能让他清清楚楚看见房间窗台上萎靡的一簇小白花,和窗帘后绰绰摇曳的影,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能够探听到其中的声响,听起来有点变态,但事实确实如此,就算是无心也会留意到。

太阳刚刚升起不久,他就看到一个房间拉开了窗帘,巫毒教的仆人醒目地站在窗边摆弄着瓶瓶罐罐,但其主人的踪影难觅。

首席对于这些异教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只可惜他的未婚妻对这些妖里妖气的东西兴趣非常,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去鸟不拉屎的地,干意想不到的事,最后再给他带回来诸如东方的罐装小鬼或者眼镜蛇干这样不着边际的东西。

说回正事。

协会连夜收拾了残局,并捡到了已经被术式抽干生命力的“罪魁祸首”——

一个名叫艾伦的不入流魔术师,他那悲惨的人生经历也理所当然地被扒得一干二净,不负责任的父亲,固执己见的母亲,得体的打扮也掩盖不了的窘迫和卑微。

“这种事情不罕见了。”序列XVI耸了耸肩,“有的人连基础的术式都搞不明白,就敢拿去骗小姑娘,快露馅了就一走了之,渣滓不分行业,就算是魔术师。”

“再讲个笑话吧,他的父亲我们尽力去找了,一个招摇撞骗的魔术混子,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但他母亲的魔术天赋还行,这应该是想当然得事情,毕竟只有魔术师才能被异化成为怨种,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从工厂的事故中活下来,也会在异化后无意识地挑选和自己一样有天分但从未修习过魔术的女孩儿吧。”序列XVI惋惜道:“可惜的是,他继承的是他父亲没用的血脉。”

魔术师看中血统,这一认知在旧世代尤为重要,从出生起一个人的天赋就已经注定的事情了,所以世家间会让优秀的男女结合诞下子嗣,再严格筛选优秀的后代来保证魔术的延续。

但在世家衰弱之后,寻常的魔术师家庭也只能依靠数量来战胜质量了,也并不排除以此作为滥交的借口,直接导致了如今魔术师遍地走,甚至有些的私生活在娱乐报纸上作为消遣的内容出现。

“到此为止吧。”

从头到尾都没人打算深究这种禁忌般的术式是如何出现在一个落魄穷小子手里的,首席在报告上签了字,少给协会惹麻烦是每一个加入协会的成员的必修课,他也乐得遵从。

说起来这些本来应该由会长负责,但会长目前还在梵蒂冈参与魔术交流,且短时间恐怕回不来了。

“看来这不是您感兴趣的内容了。”序列XVI有些小遗憾,“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关于我们应该支付给潘提格拉小姐的报酬。”

听到这个,伊莱终于提起了些兴趣,他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这部分的东西。

事实上,他对现在她几乎一无所知。

序列XVI颇为忧愁地表示,“因为一些小意外,协会许诺给她的报酬恐怕无法兑现了,而且我们很难拿出能够等价的报酬。”

“真是不幸啊。”伊莱保持了镇定与从容,“我会亲自去询问她的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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