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感觉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尽管她并不害怕老鼠，但是黑暗的环境把一切都衬托得尤为可怖。无论是老鼠互相撕咬的哀叫声，牙齿啃食铁笼的刺耳声，还是烛光下若隐若现的老鼠眼睛，都让顾相思觉得不寒而栗。

她悄悄用右手握住左臂，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勇气。她不敢再看笼子，转头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看的好东西？”

被质疑的愤怒油然而生，苏子云狠狠地瞪着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他将左手里的两颗毒药丸伸到顾相思眼睛底下，愤愤不平地开口道：“亏我还特地找了半天。”

顾相思自知理亏，刚才苏子云找得多认真她不是没看到。

她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苏子云举着蜡烛转过身，颇为不屑地说：“你已经伤害了我的感情，道歉有什么用？”

顾相思看他熄灭了蜡烛，朝门口走去，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顾相思顿觉神清气爽。她快步与苏子云并排走着，问道：“苏先生养这么多老鼠是为了试药吗？”

“谁告诉你，这是苏先生养的？”

“那不是用来制毒的屋子吗？”

“没错。我又没说过，会制毒的只有苏先生一个人。”

“那……”

苏子云语气不怎么好地开口道：“苏茉跟着苏先生学制毒。”

顾相思了然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好奇地问道：“所以苏先生也会像苏茉一样养这么多老鼠吗？”

阳光洒在苏子云的脸上，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的脸被照亮了一瞬，随即被黑暗覆盖，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顾相思只能听到他意味不明的嗤笑声，然后听他说道，“苏先生才不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

顾相思：……

走出林子，苏子云说道：“戌时三刻，我们就出发。”

顾相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走了三步，还是不放心地回头问道：“你拿的毒药丸，都有什么毒性？你真的要把它们用在苏子彦身上吗？”

苏子云憋了一路，终于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狠狠地拍了下顾相思的脑袋。

看到顾相思脸上惊讶，委屈，愤怒的表情来回替换着，他觉得比看戏还要有意思。一个恶劣的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他冲顾相思招招手，“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顾相思直觉没有什么好事，但是终究抵不过好奇，她把头凑近了点，声音不自觉放低，“你说。”

苏子云被她一脸郑重的表情又逗笑了。于是，他低下头靠近顾相思的耳朵。

顾相思的耳朵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有些痒，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拉开距离，就听到苏子云小声说了一句，“不告诉你。”

顾相思气炸了。

那股气从心里直冲到她脸上，她的脸变得通红，她指着苏子云控诉，“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言而无信非君子你不知道吗？”

苏子云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啊，我又没说过我是君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抄《大学》。”

顾相思顿时从愤怒中抽离出来，她一边急匆匆地往前走，一边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苏子云心情很好地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