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太阳金黄色的光线变成了虹色霞光,从窗栏穿过照在床边落下的青白色衣摆上,尤似山间瀑布洒洒落下。
下午回客栈洗漱完便躺下到现在的费青,虽一直享受着蒋锋年的扇风优质服务,也是这会儿才感觉好受些。
南方这会儿尤其热,还得到中秋了才能舒坦许多。
费青手撑床微微起身,刚想问蒋锋年要不要出去转转,哪想转头发现男人已阖上眼睛睡着了。
好像睡了一阵了,怪不得他睡到后面越来越睡不着,也没好意思叫男人。
费青看着蒋锋年高挺的鼻梁,鼻下双唇紧闭却不绷直,闭上的眼睛睫毛更显浓密,整个人感觉比往常还要温和。
忍不住抬手点了点鼻头,又从鼻头沿着鼻梁一路滑上,像是小娃娃们玩滑滑梯,玩得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听说男人这方面...
蒋锋年突然感觉一股隐隐约约的痒意,好像有只小猫尾巴晃过鼻子一般,忍不住张开了眼。
费青:“...”
蒋锋年:“...”
费青慌乱地把罪魁祸手藏到身后,目光摇摆乱转不敢直视,“刚想问你出去溜达不,谁知有只小虫飞到你鼻子上爬来爬去,我就帮你擦了一下。”
蒋锋年坐起身来,垂着眼看小哥儿显而易见的心虚模样,忍不住地挑起了嘴角。
费青没听见回答,抬眼一看,男人竟在偷笑,笑什么呢?笑话他呢!
气得他立马爬起身来想从床尾下去,尤像炸毛的小猫,雄赳赳气昂昂的。
“咳,怪不得老听见嗡嗡声,想来是爬我身上了,还好青哥儿给抓住。”蒋锋年见他恼了赶紧出声解释,怕真惹恼了自己笨人一个都不知如何哄好。
“那我们现在出去逛逛吧,天色暗下街灯烛火该点上了,想来应很是热闹。”
“...那你让开,我下床穿鞋。”识时务者为俊杰,费青见他识相心想放过他一马好了,谁让自己比他多活几年!
凉风习习,千万盏灯火亮起照在街道上,尤似星光大道,每个行走之上的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尽显志远县的无限繁华。
轻装简从的费青和蒋锋年漫步走在路上感受着这世间的热闹喧哗,没有刻意去寻装横高奢的酒楼。
路上见到一小童跟着农妇身后卖着花灯,竹条编织成半圆形,外头裹得一层薄薄粗麻纸,上头还画几朵小粉花,里头一小根短短的蜡烛,还未点上,瞧着已是不错。
“多少钱一个?” “我全要了多少钱?”
“一个只要十五文!”小娃见终于有人询问,急忙答话。
妇人上前挡住小娃,堆着笑解释道:“先生若是想都要了,我可便宜些卖。”能一下都卖掉,好过她带着孩子一路叫卖,个个砍价太磋磨时间了。
费青转头看向刚刚出声的人,见其文质彬彬,身上穿着绸缎面料,可知出身不凡。
他打消一时兴起的好心肠念头,右手作掌示意这位先生继续,便想离去。
那人收起掩面的纸扇来,拱手道:“哥儿若是喜欢,吾可送你一个,本就是为家中老母作祈福才买。”这哥儿好生俊俏,他怎么从没在县里见过?
“先生如此心意老母定能延年益寿,不过我也是一时兴起罢了,谢过先生好意,再见。”费青摆手拒绝道,直接转身离去。
蒋锋年也转身跟上,那人瞧小哥儿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了。
两人继续慢悠逛街,一路走过,竟还看到城中有条大河,如宇宙间穿过的银河把牛郎织女分隔两岸,将志远县分隔两边,只留河上桥梁相通。
夜晚的月光星辉洒在银河上,映着两旁街道的灯火愈加闪闪动人,河上还飘着零散几艘豪华大船,似乎是供人吃饭赏景的酒楼。
费青拉过蒋锋年走去岸边端站着的小厮状少年,问道:“你好,请问这船是吃饭的酒楼吗?”
少年礼貌回道:“是的,咱家是银月楼船,志远县所有的吃食茶酒,吹弹舞戏都点得到,富贵人家都爱来,不过...”
只见他面露可惜地歉声道:“中秋佳节来临之际,夜晚定了位的人家日益见多,这会已经满座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