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巧,这蛋糕奶茶乃我二人故土西康镇,在当地颇有名气的碧水酒楼所出,近月以来非常火热。”
“不过碧水酒楼在志远县也是有门店,怎么竟连这儿都有了呢?”
费青有些不解,不至于那么快就破解出秘方来了吧?
就是在现代也没这么牛的,老祖宗忒厉害!
杜斌听闻两人从西康镇而来,再一回想那男人介绍自己时说是姓蒋...
“噗哈哈,碧水我倒是知道,不过没想到连小小乡镇下都开了楼,怪不得人家能挣大钱。”他抚着手中折扇不住地嗤笑,连肩膀都抖动微颤。
费青隐隐觉得不对,有这么好笑?
“想来碧水与这银月画舫家主是熟识,许是通了生意,这蛋糕奶茶我也确实只见两家有的。”
倒也是,要真被拷了方子,今日王掌柜哪还会那么开心,自己何苦想那么多,罢了!
费青浅笑了下,拿起奶茶喝起来。
说不清杜斌那声笑里到底掖着什么情绪,常年私塾里字语相对,让蒋锋年无法忽视其中暗意。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瞧瞧有何新鲜点心。”
“好。”费青见男人并没怎么动桌子上的吃食,怕是吃腻了。
蒋锋年刚走到门口,费青像是想起什么来快步追了上去,衣袍紧贴着在说什么话。
杜斌远远看去,只觉两人在外未免过于亲密了,哥儿的头好像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衣袍紧贴像手臂挽着手臂,好似一刻都不舍得分开。
真是浓情蜜意。
“你一会点完吃食,就先把钱一起付了,不欠人家的。”费青凑近男人,捂着嘴巴悄声低语道。
借着宽袍大袖,抓了块大银两偷摸塞到男人衣领里,活像那甚楼里的客人打赏小倌,潇洒风流。
他不知道男人带没带钱,或是说钱带没带够,在家忘记给发零花钱了。
“我知。”
胸口有重物坠落,触感分明,蒋锋年一时没拦住,手想往里伸去拿出,苦于掉落太深只能尴尬作罢。
小哥儿手也太快了些。
“去吧。”费青嘱咐完便转身回去坐下赏景听曲儿,这儿的戏角也有味。
见方才的侍从小华来了又走,有些奇怪。
“怎的不让你小侍留这儿侍奉你?”他侧过身子斜靠着桌,边饮茶边看向对岸,话却是冲着杜斌说的。
杜斌手撑桌轻晃扇,眼神却是直晃晃地看向费青。
“哦~我甚是喜爱这家的炸鹌鹑,他得去厨间等着,给我挑几只火候最好的。”
好酒好菜配好戏,绝。
“罢了罢了,给我上壶竹叶青来,枉得白费了我那上好的炸鹌鹑。”
“好嘞!”
费青看对面人一副兴致昂起的模样,引得他也想喝了,嘤。
砸吧砸吧嘴,狠狠喝光杯中甜水水,还是去船头看人放花灯吧。
出门在外别给喝高丢脸人了!
他走去船头梯台处,看着边上姨娘夫郎带着小娃放花灯,漆黑暗淡的河面瞬间多了烁烁光点,随波逐流霎是柔美。
“哥哥!说了带我去吃好吃的,结果你哄了我出来就是带芸姐姐上这儿来看花灯的!”
突有一声娇蛮脆音,落在身旁。
费青转身看去,原来是个小胖娃呀。
七八岁的年纪与桐子差不多大,不过皮肤又白又嫩,眼睛黑圆,瞧着天真许多。
嗯,应是没桐子聪明的。
“行了,这儿的炸鹌鹑好吃得很,我这不是带你来试试吗。”小胖娃旁边身着蓝白锦绸,银丝腰带的少年不耐烦地说道。
说完还不时地扇着纸扇,眼神到处乱晃。
似乎在寻人。
费青挪开目光,心想又是个公子哥,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他看着河面上的圆月出神,谁知那少年注意到他,竟走了过来。
“小哥儿哪儿人,瞧着有些面生。”少年收起纸扇,大步流星来到费青身旁问道。
这么个清冷俏哥儿,他怎么没见过?
方才小胖娃口中的芸姐姐本还为少年特意寻她游船赏花灯,而不住羞涩。
哪想少年上了船就寻美人搭讪,哪里顾及她。
单是仰望少年家中厚底,她也只能苦笑,牵了小娃的手跟去身后。
费青轻抖唇角看向身旁。
这小子才几岁啊,上高中没有...
“乡下人,已成亲。”
“成亲?许给哪个人家了?几台聘礼?”这脸蛋不入府邸,白瞎给泥腿子了。
费青不想搭理这小屁孩了。
活像初中时候一下课就跑到别的班窗口,自以为痞帅,疯狂调戏妹子的中二嚣张少年。
他转身往杜斌坐的那位置走去。
不知道男人付完钱回来没。
谁知到了那,杜斌坐着已然开始喝酒吃肉,蒋锋年也刚到座还未坐下,嚣张少年紧随费青身后,上了前来就是一叫。
“哟!原是蒋秀才啊,许久不见,听说你父亲离去以为日子会难过许多,竟还能在这看见你,想来收入颇丰。”
“好你个杜斌,让我上来一顿好找。”少年猛地拍了一下坐着的杜斌肩膀,直接坐在旁边。
杜斌似乎并不诧异,表情很是自然地揽过少年的肩,给他倒上刚上的竹叶青。
笑道:“苏少爷,好歹家大业大,叫小厮一问不就找见了嘛。”
费青一下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蒋锋年。
只见蒋锋年紧紧闭唇,面上冷得,若似此时天上高挂的寒月。
不是吧,又是冤家路窄。
费青皱了皱眉。
他走去蒋锋年身旁,坦然自若地拉着男人一起坐下。
“杜兄倒是好兴致,这样的小娃也带着一起玩。”
“说谁呢!”
苏少本还暗爽一出好戏,一听那貌美哥儿竟说他是小娃一个,气得是直接站了起来质问。
“小娃叫我呀,叫我,原来斌哥哥要带我玩,怪不得哥哥要来。”
后头跟着的小胖娃听见带小娃玩,以为说的是自己,赶忙小步跑来,猛地扑到杜斌大腿上。
他向来被哥哥嫌弃胖,不爱带他出来玩的。
还是斌哥哥好啊!
杜斌被这小胖娃沉重的身躯一压,翘着的大腿里骨好像发出了脆响,嘎巴。
嘶!
后头的芸姐姐瞧见了他眉间的不快和隐隐要爆发的怒气,赶忙上前去拉开小胖娃。
轻声哄道,“我们去旁边坐着,你哥哥们喝酒呢。”
不等他答,便抱去旁边的椅子坐下。
“好吧...”小胖娃噘着嘴巴小声说道。
苏少也瞧出杜斌火气来了,怕被涉及,收敛了势气坐下。
只是抬着颚挑眉看向蒋锋年,旁边的侍从都能瞧出不屑。
“青哥儿说笑了,苏少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还会是小娃娃,想来蒋兄与你,也不过这岁数吧。”
杜斌饮了口酒,低眉抬眸向费青眼里望去。
嗬,这是腹黑一挂,故意喊了人来。
一听‘苏’字一姓,再看蒋锋年反应,费青还有什么不懂的。
“杜兄才说笑了,你我这稳妥姿态,与他那不知礼数的跳脱样子,能是一样?”
费青言语间直接拖了他下水。
苏少坐不下去了,谁都夸了就是贬他?!
“你个小哥儿,嫁给个偷子也是活该!”
“小朋友不要生气,快喝点奶茶甜甜嘴。”
费青装作一副哄孩子的模样,嘴里诶呀诶呀,不停地摆手喊人倒奶茶,自个身子却一动不动。
明眼人都知,逗小孩呢。
“闭嘴!”苏少要被伶牙利嘴的小哥儿刺挠坏了。
他不停地看向杜斌,等着他帮忙刺回去。
旁边坐着的芸姐姐悄声给小胖娃喂食,不敢作声。
蒋锋年脸上浮着的寒气似是被桌上油灯燃去,只留嘴角上扬的沟壑。
“喝杯吧,看你馋了。”
他给费青倒了一杯竹叶青,继续说道:“反正我们付了钱,不是不能喝的。”
对啊,就算那杜斌出了位置,但是他们也付了钱的,各占一半谁也不欠谁。
费青见男人放松许多,自己也爽快下来。
直接就是痛饮一杯,爽!
“嘶...”辣死了!
“哈哈,当然当然,还是杜某托福了。”杜斌甚觉有趣许多。
“什么啊,蒋锋年都去偷我玉佩了还有钱来这吃!”
苏少不服气,这杜斌怎么叫他来,不知道帮他顶回去!
“苏怀玉,那事无凭无据,你知根知底。”蒋锋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人确实像小哥儿说的那样,真是个小娃。
无理取闹。
“谨言慎行哦~”费青夹来一块炸鹌鹑吃起来。
香啊,外脆里嫩,很有滋味。
肯定很贵,快吃!
他赶忙也夹了块给蒋锋年,低头啃咬间发现对面圆咕噜的瞳孔紧盯他,手里的炸鹌鹑。
咦惹。
见小胖娃比那苏怀玉乖巧许多,费青主动给他夹了块。
“谢谢漂亮哥哥!”
小胖娃看到碗里多了块红油泛光的肉,欣喜极了。本是哥哥说带他来吃炸鹌鹑的,都不给他夹!
芸姐姐也光给他喂蛋糕,馋死他了。
苏怀玉更气了,“你个小胖子吃什么吃,那是你哥吗你也叫!”
狠狠揪了下娃娃圆嘟嘟的耳朵,白嫩的皮肤瞬间红了。
“哇!哥哥疼!”
小胖娃眼睛也红了,嘴里喊着肉呜呜哭喊。